回戰神府之前，沈舟又去了一趟他原來住的破院子。瘸腿的桌案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明顯是有段時間沒有來過人了。

看來自那晚之後，喬天戍便離開了此處。

沈舟沒有點燈，在夜色中熟門熟路地撬開兩片破地板，取出藏於其中的長劍。

從小陪著自己的佩劍拿到手裡自然親切無比。

沈舟在劍柄上狠狠親了一口：「寶貝兒，我想死你了！」

趁著夜色出，又趁著夜色回。沈舟輕車熟路地躲過戰神府中兵士的巡邏，回了自己的房間，將佩劍與女裝衣物藏到一起，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日醒來，沈舟便從左羽口中得知白衛凜在房門前掛上了紅燈籠。

底下人都在私自猜測自家將軍什麼時候對燈籠如此情有獨鍾了。

沈舟與左羽打趣道：「說不定白衛凜夜裡要私會美人呢，那燈籠便是暗號。」

左羽覺得十分有道理。

晚飯是白衛凜陪著沈舟吃的，席間忽然問他：「先生待在府中，可覺得悶？」

沈舟長了個心眼，翻白眼回答他：「你若是想帶我去另一個悶同樣悶的地方，那便閉嘴吧。」

白衛凜默默了吃一口米飯，心想張太傅的壽宴應該不至於很熱鬧，畢竟太傅的性格並非鋪張浪費之人，文人之間的宴飲總是有些許無聊，沈舟想來不會喜歡。

他便沒再開口。

沈舟難得沒有好奇心泛濫，便也不清楚白衛凜要說的是什麼。

深夜時分，白衛凜房門前的紅燈籠發出闌珊的光線。

沈舟準時走進了他的房間。

年輕將軍伏坐在案邊，單手撐著腦袋，雙目合上，似乎是睡著了。

沈舟來時的動作輕，沒能將他驚醒。

輕手輕腳坐在白衛凜對面，靜靜地看著他安靜的睡顏。沈舟微嘆，如此不設防備，白衛凜也不怕家裡遭了賊麼！

不過，如此靜謐且近距離地看著白衛凜還是頭一次。

他的眉目生的極好，不同於喬天戍那種禍國殃民的美人般的長相，白衛凜的五官就像是巧奪天工的匠人精心雕刻出的工藝，俊美無雙，又透著英氣。

沈舟向來覺得自己年輕時也生的相貌非凡，但比起白衛凜來，似乎遜色了些許。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伸出手來捏住了白衛凜的鼻子。

熟睡的人眉頭微蹙，下一瞬間便警惕地睜開雙眼。

看到是「棠梨姑娘」扮相的沈舟，便又鬆懈下來。

他握在沈舟的腕上，將阻礙了自己呼吸的手拿開。眸色由淺至深，盯緊了面前的「少女」。

沈舟怕他看出端倪，下意識迴避。

「阿凜今晚找我來，是為了何事？」沈舟隨意坐下，刻意變換了的聲線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白衛凜自動忽略沈舟對他的稱呼，淡淡地回答：「清蓮的身份，我已查明，多謝棠梨姑娘先前的提醒，不然便要危及到沈軍師的安危了。」

沈舟挑了挑眉：「只是為了道謝？那你大可不必大半夜將我招來。」

他打了個哈欠，整夜往外跑，他其實也挺累的。

白衛凜手指輕敲著桌面，唇角微勾：「姑娘考慮和我合作麼？」

「哦？」沈舟起了興趣，笑吟吟地看向白衛凜，「你想合作什麼，如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