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亦凡倒在地上時還未緩過神兒來。巨大的衝擊力也沒將他砸醒。

「你就這麼想死?!」同樣在地板上的A不知為何，竟出離憤怒。

「顧瀚……顧瀚!!!」田亦凡驀地從地上爬起，踩著殘肢斷臂跑到陽台，可哪裡還有方才那人的身影。

「瘋子!快回來!」A氣急敗壞喊道，腰間的刺痛霎時傳來。

「咚——」

一聲悶響，屋內僅剩的光源也為人所剝奪。

A起身，舉槍，卻見月光下托德年輕俊逸的面龐。

「伯爵，您沒事吧?」托德邊說著，邊死死壓著胳膊肘兒下掙扎的田亦凡，不滿道，「送人頭沒見過你這麼送的，我看你不是腦子不好使，是沒腦子，竟然站在露天陽台?」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顧瀚!你放開我!」田亦凡活像脫水的魚，激烈扭動著身子。

托德加大手勁兒，一掌劈暈了躁動的人，而後起身，又說：「伯爵放心，來的人都被解決了。」

「不，沒有。」A看著暈過去的田亦凡，轉身向門口走去，又接著說，「先把他綁起來，省得醒來又鬧。」

「伯爵！您受傷啦?!」托德才注意到A腰間滲出的血，趕忙到對方身邊。

「擦傷，沒關係。你先處理他吧。」A說著打開房內的備用燈，屋內頓時亮起來。

托德瞧著A腰間的傷口的確只是擦傷，嘆了口氣，轉身開始「伺候」躺屍的田亦凡。

這位新來的同事不但業務能力不行，還總是惹是生非，真令人頭大。

「有時候我看到他，就像看到原來的自己。」A處理著傷口，疼痛細微拉扯著他的唇角，殘忍剝奪了標誌性笑容。

「伯爵……」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噎得托德半晌無言。他不願提往昔，只因原先的安穩皆是A為他拚命奪來的。

A換上嶄新的襯衫，轉了話題：「把管車庫的人叫到二樓。」

托德給田亦凡手上繫上漂亮的死結，說 「伯爵，您今晚還是先休息吧，明天……」

「抓不到內鬼，睡不著。」A焦躁揉了揉髮絲，轉身下樓。

「唉，都是你這個災星!」托德氣憤舉拳，對著毫無意識的田亦凡一頓比劃，緊隨伯爵腳步，也出了屋。

椅子上被困成麻花的小田同志竟成了別墅上下最悠然自得的人。

然而這難得喘息沒持續多久，便為兩聲槍響所打斷。

「顧瀚別走!」田亦凡驚呼道，視野逐漸清明。

A伯爵一進屋就看見倒栽蔥一般貼在地上，嘴裡還不停嚷嚷的田亦凡，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剛醒就這麼精神?」

「顧瀚呢?我問你顧瀚呢?」與椅子融為一體的田亦凡帶著靠背椅蠕動著。

「跑了。」A解開手中纏繞的繃帶，收起拿把斷柄的槍。

「……你剛幹啥去了，我好像聽見啥聲音了。」田亦凡腦中混亂一片，他決定先放過顧瀚的話題。

A脫掉才換上又沾血的襯衫，隨意說：「哦，處理了幾條臭蟲。」

「你又受傷了?!」田亦凡驚訝地看向A腰間的紗布，卻無絲毫雀躍之情。

「對對對，就是受傷了，還是為了你受傷的，不行嗎?要不是你看著那小子就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不然我能中他的招?」A不耐煩地說，話語連環轟炸下的田亦凡頓時默了聲。

「對……對不起。」田亦凡憋了五分鐘終於擠出句話來，話尾的聲音愈發變小，「伯爵大人，要不，您先把我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