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睿沒想過是在這種情形下，再次見到紀舒臨。之前談分手他都沒露過臉，全程只有秘書在跟他商議條件。

「昨晚你去哪了？」

紀舒臨不想聽多餘的廢話，讓趙子奕直接一張視頻截圖，甩在了他面前。攝像頭的像素低，放大了更糊，還是有機會辯解的。但許思睿慌了，他雖然拿下了戒指，身上腳上穿的，全是紀少爺買的，儘管紀舒臨可能不會注意這些微小的地方，他自己卻沒了底氣。

「你跟衛然說了什麼？」

紀舒臨的視線像鉤子一樣鑿在許思睿身上，他幾乎是打著顫地替自己開脫。

「我就是去告訴他，我跟您分手了。」

除去當時的語氣語調和目的，他的確說了這句話。複式挑高的客廳中突然沒了聲音，安靜得可怕，紀少爺不回應，許思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我說，還有個婁曉的存在，讓他當心一點。怎麼說我跟他都是老同學，不會和他爭什麼，婁曉那邊就不一定了。」

剩下的許思睿再也不肯說了，他賭一把對衛然的了解，就算是告狀也不會說得這麼詳細。他是衝動了，不該去找衛然，可是一點都不後悔。

「沒別的了？」

趙子奕在一旁都不信他的鬼話，老大遠跑去只為了講這麼兩句。紀舒臨不管他還有沒有別的，單是這兩句，已足夠刺激然然的了。

紀舒臨又看了看他，有心眼，長相更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本來六年前應該很寵這個情人，現在只剩下了厭惡。

「一輛車，加一套房，還不夠支付你跟著我這半年的？還想要什麼，是不是胃口太大了？」

「我真的沒說別的。」

許思睿咬著下唇，眼淚汪汪，也不低頭就想讓紀少爺看見。他感覺紀舒臨就像換了個人，撒嬌委屈這些招數都不管用了。幾個禮拜前他還是最受寵的那個，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說沒說，你都不該去找然然。」

紀舒臨望向秘書。「那套房子過戶了沒？」得到否定的答案，他笑了一下，語氣中滿是狠絕。

「那就收回來吧。做錯事總要付出點代價，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我會做到讓你沒戲拍。」

「……」

談分手時許思睿沒要錢，要了一套更能增值的房產。他的眼淚滾落下來，不完全是為了利益上的東西。他想不通是為什麼。

「紀少爺，您前些天還說喜歡我的。」

「我要是在衛然之前遇到你，是不是就不一樣了？」他一聲聲哭訴道，「我做錯了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紀舒臨的心思，沒放在他的問題上。眼前掠過起初和衛然之間的甜蜜，以及最後停屍房的冰冷陰森。

他望向客廳落地窗外的外灘夜景，琉璃般五色的光，映照在黃浦江面上。本來今晚衛然應該住在這裡的，現在他要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夜。

紀舒臨望著江面的眼神里，有了一絲寂寥，今晚一直強硬的語氣也軟化了些。「要怪就怪世事無常吧。」

許思睿對著的，不是六年前的他了。他說好要挽回他們的感情，他一定要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