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紅著眼，緊繃地站在原地，看著蕭遠山像是個小蝴蝶般朝蕭衍和姜文洲撲了過去，心中不知掀起了多少層海浪。

可偏偏蕭遠山這個小傻子被人賣了，還在給別人數錢，天真地問蕭衍：「父親，爺爺說你們以後再也不會吵架了，對嘛？」

「而且，我還能永遠和爹地在一起！是不是！」

蕭遠山這個小傻子雙眼鋥亮，像是兩顆閃耀的玻璃球在眼眶中微微轉動著，天真的模樣讓蕭衍準備好的批評都說不出口，他無奈地抱起了蕭遠山，用鼻尖蹭了蹭他肉嘟嘟的臉頰，承諾著：「對，以後他會住在我們家。」

蕭遠山聽到了確切的答案，滿足地歡呼了兩聲，又張開懷抱找姜文洲抱。

蕭衍將蕭遠山扔給了姜文洲，硬著頭皮走到了秦浩的面前，輕聲和他商量：「學長，我們談談吧？」

「還有什麼可談的？」秦浩冷笑了一聲，走向了姜文洲，「你把他帶過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秦浩張開雙手，招呼著蕭遠山：「雲雲過來，爸爸和你說些事情。」

蕭遠山當然是不懂他們這三人之間的小九九，乖巧地投進了秦浩的懷裡，還摟著秦浩的脖子，傻兮兮地問：「爸比要和我說什麼呀？」

蕭衍目送秦浩帶蕭遠山走到了偏僻的小花園裡，而姜文洲則是貼近了他。

「走吧。去你房間。」姜文洲在蕭衍背上推了一把，迫不及待地低頭用鼻尖颳了一下他後頸的腺體，「我可想了五年了。」

蕭衍渾身僵了僵，不滿地回頭瞪了一眼，但也只好握緊了拳頭，走進了蕭家。

蕭家還是一如既往，蕭母在廚房忙活著，而蕭父坐在那張餐椅上，抖著那份報紙，時不時眼神飄向蕭母。

蕭衍尚且還能自我安慰蕭遠山是天真單純，所以錯信了謊言，認為只要拖住他一天就能讓他和姜文洲和好，那蕭父這個傳謠者則是罪無可恕。

反正他都不把自己當兒子了，下藥挑撥做的好不手軟，他也沒必要尊老愛幼。

「父親，你可滿意了嗎？」 蕭衍皮笑肉不笑地想要走近蕭父，可卻被姜文洲握住了手臂，讓他只能在原地發出不滿。

蕭父到底是和蕭衍抗爭了將近三十年，放下報紙，回頭看他，莞爾一笑：「很滿意。」

蕭衍被蕭父的這句話點燃，雖是不能走近他，但也跨出了兩步，來表達自己想要暴揍他一頓的想法：「你竟然串通別人鉗制我，你眼裡究竟有沒有我這個兒子！」

「說這話前，你先想想你有沒有當我是你父親。」蕭父似乎對蕭衍的職責置若罔聞，撇了撇嘴，重新坐正拿起了報紙，認真地看了起來，「還有，比起你這個兒子來說，小洲更孝敬我一些。」

「你！」蕭衍沒來得及將話罵出口，就被姜文洲拖上了樓，跌跌撞撞的，一頭栽在了自己的床上。

蕭衍磨了磨牙，氣憤地在床上敲了一下，爬起來看著靠在門上冷臉看著他的姜文洲，質問他：「姜文洲，我罵我爸，你憑什麼阻止我？」

「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是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嗎？」姜文洲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床邊，將雙手撐到了蕭衍的身側，不解地看著他，「蕭衍，成王敗寇，你現在去責罵父親，有什麼意義？」

「呵，姜文洲，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真以為自己姓蕭嗎？我父親不還只是利用你，怕我一時衝動把他的蕭氏賠進去。你當真以為他誠心在幫……嗚嗚嗚！」

姜文洲捂住了蕭衍的嘴，眼裡是不置信和憤怒：「我知道你向來說話不經大腦。但那是你父親啊，他怎麼會害你？又怎麼會把蕭氏看得比你重要？」

比起蕭氏，蕭父更在乎的是這幾個月來在瘋魔邊緣柴米不進的蕭衍，他是不想蕭衍越陷越深，所以才會想出這個辦法，讓姜文洲和他聯手徹底終止這場兩敗俱傷的貿易戰，換做平常，蕭衍一定能懂蕭父的良苦用心，可現在的蕭衍竟然是說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這樣的蕭衍讓姜文洲覺得冰冷恐怖，就連著這五年來的心願都放了下來，他嫌惡地鬆開了手，下了床：「蕭衍，你好好冷靜一下，我再和你說。」

「說到父親害親生兒子這件事。」可蕭衍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半撐起身子，勾了勾嘴角，「姜公子，您不是最有發言權嗎？」

「我就不該對你抱有一絲期待。」姜文洲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了自己領口的紐扣，嚴聲喝道，「滾過來，替我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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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洲用手順著蕭衍後頸的腺體，粗糙的指腹在脆弱的腺體上摩擦著，就像是進行著什麼精細的打磨一般。

敏感的後頸被姜文洲這麼摩挲著，難受得扭了起來，想要逃離他的控制，卻被姜文洲一把抱到了自己身上，另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腰，將他壓了下來，嘆氣道：「你能稍稍乖一些嗎？」

腺體中傳出了Alpha的信息素，依舊是香甜的味道，但是卻讓姜文洲的身體忍不住排斥了起來，可與此同時，小腹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他垂著眼，仔細看著蕭衍的變化，看著他白皙的耳垂逐漸變粉後又慢慢變紅，最後像是滴血般綴在耳朵上，身體在他懷裡微微顫抖，似乎是克制著不想讓姜文洲看到太大的反應。

「蕭衍。」姜文洲又是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放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順了順他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溫柔地吻在他的額角，問他，「你有思考過一個問題嗎？為什麼我們都是alpha，但對彼此都還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蕭衍聽完後，動作幅度更是大了一些，明明無法掙脫，卻還要拚命掙扎以示自己的不滿，姜文洲將他朝自己的懷裡摁了摁，不耐煩地問：「能不能好好聽別人說一句話？」

姜文洲心裡清楚，他甚至知道蕭衍心裡也清楚，說什麼耗盡了自己的喜歡，完全就是在騙自己，如果他真的對蕭衍一點感情都沒有了的話，絕不會還在這裡和他死纏爛打，更不會聽到他這麼陰陽怪氣地說姜思凱的事情而暴怒，可是，姜文洲就是那麼不爭氣，更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他什麼。

要說以前，姜文洲能舉出好幾個理由來，什麼和別的beta不一樣，什麼他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的模樣閃閃發著光，又或者只是單純他對他好，但現在呢？

他既對自己不好，又早已不再是beta，變成了那諸多眼高手低alpha中的一員，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對他有這樣強烈的衝動。

天知道，剛才在這個曾經日夜揮灑汗水的床上他有多興奮。

「不要每一次我讓了一步，你就囂張地打我一頓。」姜文洲扶著他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心累地和他商量，「好好和我說話行不行？真的非要我這麼折磨你，你才會學乖嗎？」

姜文洲幾乎是完全能夠想像當年蕭衍是怎麼在姚舜手底下死去活來的，就連他都忍不住對牙尖嘴利的他發脾氣，更別說那個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的上古八大家之一了。

姜文洲輕輕地嘆著，終究是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還會和蕭衍糾纏在一起，輕輕念著：「是執念吧，大概。」

蕭衍的身體忽然一僵，停下了掙扎，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肩頭，雙手自然地抱住了他。

「是終於想通了嗎？只要我放下執念，我就會放棄你的。」

身上的被單隨著重力落了下來，墜在了他纖細的腰邊，姜文洲伸手撈起被單，一邊往他的身上蓋，一邊輕聲安慰著：「蕭衍，等我放下了，自然會放你走的。」

可姜文洲還沒將被子蓋在蕭衍的身上，那扇門就打開了，吱呀一聲，露出了一個小腦袋，瞪大著眼睛，看著床上的二人，像是兩顆玻璃珠在陽光下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