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夫這下可小人得志了，」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希望今年除夕我爹不要回洛陽，我可不想看到他在爹面前顯擺的樣子。」

「嘖，瞎說什麼呢，」他拍了下蘇懷的手，「哪有希望自己父親不會來過年的，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如今顧耀兮當了太子，顧明兮不願蘇懷同他結仇，勸著：「等你腿好了，也去二哥府上轉轉，好歹也要去瞧瞧你姐姐和小侄子吧。」

蘇懷往後仰躺，直接說：「不想去，在他家裡他更耀武揚威了，還在我姐面前嚼舌根，煩死了，偏偏我姐還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我要是爹爹，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他在軍營長大，從小被灌輸的觀念是能動手就不多說一句廢話，十分見不慣顧耀兮愛背後嚼酸，人前又嬉皮笑臉的行事做派，恰好，顧耀兮也看不慣他自軍營裡帶來的習慣，倆人一直都不對付。

顧明兮說著實誠話：「蘇將軍常年在外征戰，鮮少回洛陽，我二哥又慣會在長輩面前花言巧語，最重要的是，你姐姐喜歡他。他們成親十幾年，我二哥都未曾納妾，足以見得夫妻二人情比金堅，你也不要總是和二哥作對，讓你姐姐夾在中間難做人。」

蘇懷不情不願地說：「我都盡量避開他的，是他總愛往我跟前湊，賤嗖嗖的，就是欠揍！」

顧明兮拿他沒辦法，寵溺道：「那我陪你去，打個照面後你就到後院找你姐，我聽他叨逼叨行不行？」

蘇懷輕輕捶了他一拳，「好兄弟，夠意思。」

顧明兮可不想和他做兄弟，等小廝送來熱水，他輕車熟路地從抽屜里找了條襻膊開始挽袖子，裝得坦蕩道：「我幫你沐浴吧，怕你腿上沾了水。」

蘇懷面露疑惑，今天的顧明兮也太殷勤了吧？

正在猶豫呢，顧明兮又說：「你這傷口太深了，稍不留意會感染的，到時候還要重新把縫線拆開，把膿水擠出來，再割掉腐肉……」

「別說了！你幫我洗！」蘇懷聽得頭皮發麻，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脫得只剩褲子，等著顧明兮來伺候他。

顧明兮壓著忍不住想勾起的嘴角系好襻膊，穩穩地把蘇懷抱到浴室中，讓他單腿站著，慢慢地把他褲子褪下來。

他眼觀鼻鼻觀心，努力不去想情人之間的曖昧。

不就是光溜溜的念之嘛，他上輩子天天見，能摸能抱還能親的。

但是他打在蘇懷小腹上，沉重又灼熱的呼吸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不過蘇懷在這方面心思單純，問道：「你怎麼在大喘氣？是屋裡太悶了嗎？」

顧明兮手顫了顫，還打了個磕巴：「嗯，是、是啊，屋裡水汽太足了。」

蘇懷：「那你把那扇窗戶打開吧。」

顧明兮一口拒絕：「那怎麼能行，萬一被人看了去呢？」

「哎呀那邊窗戶外不會有人經過的。」

蘇懷已經被脫得一絲不掛，雖然在軍中大家經常一起在河邊洗澡，但在家裡，赤|裸著身體和顧明兮面對面，還是有些尷尬，便也不管他喘不喘氣了，催促道：「不開算了，你快把我放水裡啊。」

顧明兮將他抱進浴盆，右手一直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傷腿，輕輕地放到小板凳上擱著，然後打著胰子給他洗澡。

兩人沉默下來，蘇懷一邊搓著胳膊，一邊在心裡默念著：「沒事，大家都是兄弟，不尷尬，不尷尬。」

顧明兮也在心中默念：「不急，不急，遲早把他吃幹抹盡了。」

兩人心思各異，但由於顧明兮裝得一副坦坦蕩盪，倒讓蘇懷放鬆下來，漸漸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