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丫鬟看著，安陽也找不了孟九的麻煩，跟著王妃後頭就走了。

倒是陸上淵回來時，給他帶了好些吃的。

「我不能吃了。」孟九望著桌上那些冒著熱氣的小食，只能流口水。

那人故意吃得咂咂作響，自己只能吃毫無滋味可言的燕窩羹，最多吃兩口棗子補補味。

「你啊，真是沒有享福的命。」陸上淵看著自己手裡那塊蔥油卷餅，再看他碗里的燕窩，不住搖頭。

頭一兩日還好說，日子長了，孟九便越發難受，餐餐無滋味，山珍海味都有，就是偌大王府，給人做個飯都捨不得放鹽，望著都沒胃口，吃得也少。

可那些東西都是溫和滋補之物，不吃又不行。

陸上淵偷偷給他做了個紅燒肉，色味俱佳，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娘子吃不吃？」

「……」

他都能聽見自己口水流動的聲音了。

孟九堅強道：「不要。」

「吃一點吧，我娘不會知道的。」那人還誘惑他，自己吃了一塊，大口嚼著。

孟九索性閉眼不看。

而後唇被人堵住不說，還被撬開了嘴。

嘴裡被那人舌尖頂進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已經嚼得有些爛了，他臉上熱得慌，可確實口齒留香，在他拒絕之前，食物便已被他快速嚼吧嚼吧下咽了。

男人失笑：「吃的真快……剛才這一塊算我吃的，還要不要？」

孟九朝門口望了一眼，繼而眯眼笑，小聲道：「要。」

「叫一句相公。」

「相公喂。」

「真乖。」

兩人膩膩歪歪吃完之後，這一盤都算在了陸上淵賬上，給二人擦了嘴，他才說正事。

「你又要打仗了？」孟九問道，「跟吳遠？」

「嗯。」

「那我……」

「這回不帶你。」

孟九沒有笑意，沒有愁容，只有些漠然，低下頭，似乎在思索。

「怎麼了？」

孟九片刻後道：「……那你去吧。」

陸上淵頗有些意外，「怎麼這麼懂事？」

「我得吃王妃送來的東西，如果跟著你，我就活活餓死了。」

陸上淵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沒忍住哈哈大笑，長臂一攬抱住他，不住親著他的耳根，臉頰，鼻尖，最後落在他的唇上，狠狠親了兩下，肩膀笑得直抖。

只是笑過之後，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會回來的。」

孟九撫上他的背：「我等你。」

復又道：「我不怕的，若是等不到你……我就去找你。」

他說：「不論哪裡，我都會去的。」

腰上那雙有力臂膀猛然收緊，似是要勒斷他。

他上下撫弄那寬厚脊背，他身材比起男人，實在是纖細瘦小，一雙手從男人後頸撫到腰跡，總像在綿延山脊遊走過一遭。

這夜裡，又是溫存到天明，王妃雖未跟他說自己的身子究竟有何毛病，可她都說了，養好身子才能給她生個孫子，孟九也聽明白了些許內涵，也想明白最近幾個月，他總避開前頭是為何。

「你弄吧……我不怕。」他面色微紅，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傻瓜，我怕……」男人照舊不肯要前處，只調笑過去，「何況，娘子後頭確實更銷魂些，為夫不虧……過幾年也是一樣的。」

孟九也未多糾纏，只是覺著他許下這種話，便是說，將來幾年，他都會陪著自己。

他可以安心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