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阮鼻端還有沒有散去的鮑魚粥的味道，是蔣故特意給他點的。謝阮看著手中開花的山竹爪，這隻貓『蔣八萬』的外號他也知道。前些天蔣故跟他說，他和謝阮是不一樣的兩個人，謝阮記著了。只是..這樣的好，他從來沒受過，自覺還是有幾分死人的影子在裡面，心裡並不特別好受。

是吧，你看現在蔣故連話都說不出來。他謝阮現在就算不是一整個的替身，至少還能算得半個。

「對不起，我…」蔣故不知道怎麼去解釋替身這件事情，這是他和謝阮的關係一開始就由他高高在上定好的基調，「我當時沒想過你會這麼難受。」

蔣故再一次道歉了。這次謝阮聽得很清楚，他終於轉頭去看蔣故，卻發現蔣故臉上都是細密的汗水，這種狀態謝阮非常熟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他視線一轉落在蔣故肚子上，果見他一手按著胃部。

「你帶藥了嗎？」謝阮抬手就摸蔣故衣服口袋。那口剁椒魚，看起來真的很辣，和才出雪櫃的冰牛奶一綜合，對胃部的刺激是相當厲害，尋常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況蔣故這常年遭罪的胃。

「別別，別管它。」蔣故拉住想起身的謝阮重又把人抱進懷裡，「這事我們今天好好說清楚好嗎？」他低頭親了親謝阮額發，望進他慌亂的眼底，「趙晗警告過我讓我對你好點，不然小心以後後悔。我那時候還不以為然，現在也是真的後悔，後悔沒早點認清自己喜歡你，後悔沒早點把你寵到天上去。」

蔣故鼻尖泛酸，頂了頂謝阮鼻尖：「過去的事情是我混賬，以後沒有『謝安的替身謝阮』，只有『蔣故的乖寶謝阮』，好不好？」

你不是別的任何人，你只是你自己。

謝阮等這樣的話等了快三年，原以為這一輩都等不到了，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聽見了。謝阮眨眨濕熱的眼睛，就這麼望著蔣故。

蔣故放開按著胃部的右手，拉著謝阮右手的小指頭：「再給蔣哥一個機會？乖寶。」

謝阮的眼淚止不住似得，吧嗒吧嗒往下落，人真傷心了委屈了，哭起來反而是安靜無聲的。滾燙的眼淚一滴滴砸在沙發上，碎得四分五裂的，蔣故的心也跟著四分五裂。

他一把按住謝阮的後腦勺，把人整個按進懷裡：「乖，哭過了就好了，以後蔣哥都對你好好的，好好的行嗎。」

「蔣哥…」謝阮終於小聲哭著叫了他一聲。

蔣故被叫得心都軟了碎了化成一團了，他忙不迭應了：「蔣哥在啊，乖寶。」

「蔣哥。」謝阮把頭死死抵在蔣故胸口。

很快蔣故感覺到胸前濕了一大片，他心裡鼻尖跟著發酸：「蔣哥在，蔣哥哪兒也不去，就守著小阮。」他抱著懷裡的謝阮，很輕，壓在心上的分量，很重。

哭了一會兒謝阮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紅著一雙兔子眼，上氣不接下氣：「藥。」

「乖，沒事，不疼的。」謝阮還惦記著他的胃，從前蔣故覺得謝阮管得太寬了，下載巴不得謝阮把他管得越緊越好，但是現在他不想去買藥，你想抱著謝阮聽他哭逗他笑，和他說一會兒悄悄話。

「不可以。」謝阮很嚴肅。

蔣故心想不愧是他的小阮，皺起眉頭的樣子也很好看：「小阮親親就不疼了。」說著拿嘴去蹭謝阮的嘴唇，蹭了一下覺得不過癮，輕輕咬一口，又軟又香。

「蔣故。」謝阮有點生氣了，一胳膊肘抵在蔣故胸口不要他耍流氓。

謝阮從來沒連名帶姓叫過他，蔣故自然乖乖不敢造次，收斂了嘴巴沒收斂手腳，這兒碰碰哪兒摸摸，好像永遠也摸不夠似得。耍流氓間隙蔣故還不忘把手機遞給謝阮：「來，錄個指紋。」硬拉著謝阮錄了指紋，又點開外賣軟體，捉住謝阮手指付了款，「密碼333567，記住嗎？」

謝阮沒想到蔣故來真的，他下意識想縮回手指，但是蔣故拉得極穩，根本沒給他機會。蔣故很有耐心地又複述了一邊：「記住了嗎？」

謝阮有點不敢置信的茫然：「記住了。」

「密碼是多少？」蔣故作勢要考謝阮。

「333…567。」謝阮終於縮回手指。

蔣故一下笑開了，親了謝阮一下表示獎勵：「乖，記性真好。以後想買什麼自己刷。」全然忘了他所有卡都已經被凍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