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燦本以為晚上回家的時候就可以見到韓堯了，還惶惶了一個下午，又思忖著真見著了該怎麼面對。

結果沒想到，肖燦回家的時候，等待著他的依然是餐桌上的晚飯，還是沒有韓堯的人影。

肖燦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沒等到韓堯回來。他坐在韓堯常坐的沙發位置上，盯著韓堯常看的晚間檔電視劇，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心只留意玄關是否傳來門鎖聲。

肖燦拿著手機，在兩手間翻來複去也沒打出一個電話。他想起昨日打電話給韓堯，接著韓堯一回到家心情就不好。

他不確定韓堯今天的心情是不是還是不好……

到了半夜十二點確實是該入睡的時候，肖燦如常洗漱睡覺，先是睡不著，後來也不知躺了多久，睡著了都不知道，驚醒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他借著上廁所的功夫出去客廳瞄了眼，發現韓堯已經回來了，又蜷在沙發上睡覺，

肖燦沒有收昨夜的薄毯，特意疊得整齊放在沙發邊上，此時韓堯把薄毯蓋在了身上，他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回房繼續睡覺。

這樣尷尬的相處，持續了好幾日。

每天早上，肖燦都只見早餐不見人。

韓堯發現肖燦喜歡蔓越莓果醬的麵包，隔三差五就會買一些。他發現肖燦不喜歡喝咖啡，喜歡熱奶茶，便會在早餐袋子里固定搭配一杯。

韓堯也總是準時給肖燦準備晚餐，時間卡的相當準確，在肖燦回到家的時候，香騰騰的外賣袋子必定在餐桌上等他。

韓堯發現肖燦基本什麼都吃，就是不喜歡牛肉和胡蘿蔔，於是晚餐的樣式里都會避免這兩種食材。這些都是李致的資料里查不到的，只能靠韓堯慢慢摸索。

韓堯有一本專門記錄肖燦喜好的本子，一邊是喜歡列表，一邊是不喜歡列表。每當他發現一條新的，便會記錄下來，這是肖燦所不知道的。

包括保溫壺裡總是要裝滿熱開水，桌面上不再有層薄薄的灰，隔夜沒空清洗的衣物內褲也洗好了烘幹在衣櫥，韓堯把肖燦不常照顧的小公寓打理的井井有條。

肖燦承認，韓堯給了他一種有家人等待回家的感覺。這種感覺溫暖到不可思議，只是肖燦找遍了每個房間，依然不見這人的影子。

韓堯在躲他，肖燦得出這麼個結論。隨之，他覺得自己有一點犯賤，之前想趕人走的明明是自己，可當這個人一聲不響不見了的時候，又渾身不自在。

肖燦起先把這種不自然的感覺當做和韓堯同居久了遺留下來的後遺症，或是對一位年齡較小看似孩子的傢伙心生的憐憫。

可是當這種情況持續三周不但沒有消減，反而使肖燦更加浮躁的時候，他終於坐立不住，不得不厚著臉皮給韓堯打電話了。

肖燦撥通了號碼，心裡有些埋怨這人真是小心眼，生氣還能生這麼久的嗎，躲著不見人近一個月也該滾出來了吧。

再說了，最先拿秘密威脅自己的不就是韓堯嗎，肖燦認為自己都沒有生氣，韓堯生什麼氣呢。

但是等到電話接通的時候，肖燦突然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韓堯低沉的聲音，背景音很嘈雜，好像是隆隆的機車聲。

他想起韓堯曾說過自己是開車的，便以為韓堯大概在工作吧。

「我……」肖燦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韓堯又問了句：「什麼事？」

肖燦才憋出了一個較為恰當的理由：「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韓堯半晌都沒回應他，肖燦急的心臟差點跳出來似的，還煩惱要是被拒絕了該怎麼辦。

不過韓堯想的有點久，終究是答應了。

「好，我今晚就有空，可以嗎？」他問。

「可以，那到時候，我發餐廳的定位給你。」肖燦欣喜地應答著，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