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結了帳，肖燦說要去洗手間，起身的時候發現韓堯嘴角還掛有一點醬汁，便抽了紙巾替他擦掉，還笑話他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韓堯乖乖地等肖燦幫他擦完嘴角，又輕瞥了斜對面一眼，發現那張桌子的客人還在向自己這邊張望。

在肖燦離開去洗手間的檔會，那一桌裡面最年輕的青年向韓堯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小張卡片和筆。

「請問，你是MOTP車隊的韓堯嗎？」青年特意壓低了聲音，問的很有禮貌，盡量避免不必要的聲張。

他看起來很緊張，怕自己認錯人，兩手捏緊了紙筆，眼神期待地等韓堯的回答。

當韓堯頷首輕點了頭的時候，青年掩蓋不住的興奮，急忙伸出準備好的卡片和簽字筆，希望韓堯可以給他簽個名。

韓堯看似冷漠，但有粉絲慕名而來，他也不會拒絕的，給男青年簽了名，還與之握了手。

青年高興的著實要瘋了，說了些祝福韓堯奪冠的話，還說自己一直都有關注韓堯的每一場比賽，只是此時怕太過張揚而給韓堯帶來困擾，便忍著激動的心情，裝作平靜地回到自己的餐桌去了。

肖燦自是完美地錯過了這一幕，回來的時候還特意往那張桌子瞥了兩眼，疑慮著對方怎麼還在暗地裡瞧著韓堯。

「我們趕緊走吧。」他怕是把那桌人當變態，心裡不舒服極了，有種自己餐盤裡的美食被別人惦記的感覺。

「你就這麼不喜歡我這頭紫發？」韓堯故意曲解肖燦的意思，面帶笑意地說。

「不是，我是擔心那桌人老是看著你。」肖燦邊走邊解釋，甚至趕的急，手還不自覺地扯上了韓堯的肘彎。

韓堯笑著斜睨肖燦，眼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肖燦要開車送韓堯去理髮店。他坐上車千挑萬選才相中一家距離不算很遠，口碑也挺好的理髮造型店。

韓堯沒想到肖燦會如此認真看待這件事，耐著性子在副駕駛位上玩了會手機，而後看見肖燦伸過來的理髮店推薦。

「這家是不錯的，服務挺好。」他難得溫和了冷淡的眉眼，回道。

記得很多年前，韓堯只有十幾歲的時候去過一次，也是肖燦帶他去的，就是不知道肖燦還記不記得。

「去過就好，那就這家吧。」肖燦設好了定位，便發了車，不多說話了，直開往目的地。

到了理髮店，韓堯被帶服務生帶進去洗頭，肖燦就坐在外頭候客廳的沙發里等。

他拿出了公文包里的平板，批了幾份學生的作業，又閱覽回覆了幾封郵件。

理髮師給韓堯稍微修剪了頭髮，然後才開始染髮。中途，造型師還特意詢問韓堯，說韓堯原來的髮型弄的挺好，真的要修剪染黑嗎。

韓堯看了肖燦一眼，說是。造型師還念念有詞感嘆可惜了。

韓堯做了近兩個小時的頭髮，肖燦便陪著他等了兩個小時。

期間韓堯還問過肖燦要不要先回去，但被肖燦拒絕了。肖燦說一定要等韓堯弄完頭髮再一起回家。

韓堯笑著說肖燦像個監督孩子的家長，又說肖燦的表情又像是害怕他晚上不回家似的。

肖燦隨便應付了幾句，便默不作聲低下頭繼續批改學生的作業，只是他瞄了幾眼韓堯，心早就無法專註在手頭的事情上了。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概是看陪誰一起的。

韓堯從理髮椅上站起身的時候，肖燦也差不多批改好了大部分學生的作業，他抬起頭望去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

韓堯理著清爽的短碎發，又染回黑色的頭髮規規矩矩地附在腦袋上，配著身上黑白相間的休閑服裝，看起來更像個高中生了。要是他不說年齡，任誰都看不出這男人已經二十多歲了。

肖燦迎上前去，和高了半個頭的韓堯站在一起，打量著鏡子中的模樣，問他：「還滿意嗎？」

韓堯卻反問肖燦：「你滿意嗎？」

肖燦被一口噎著，只好點點頭說很滿意。他仰著頭，不自主地去撥韓堯額前的髮絲，韓堯抓住了他的手。肖燦有些面熱，手僵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韓堯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肖燦突然想起一件事，先開口道：「你這樣子，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韓堯並不怎麼訝異地應了聲：「噢？」而後又追問，「我像誰？」

肖燦還真的仔細回想了半晌，卻沒想出來，便含糊著答道：「可能像我的某個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