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

一聲呼喊從身後傳來，唐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一個腦袋搭到他肩上眉眼含笑地看他：「唐河你院子里的桂花開了！」

唐河對他這種小動作頗為無奈，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知道啦。」手沒等伸回來，被修長的手指扣住了手腕，池孤拉著他在迴廊上奔跑起來，直跑到院子的桂花樹下。

淺黃色的小花開了滿滿一樹，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這院子里種的是四季桂，每每盛開，香味能傳的好遠。

「坐這坐這。」池孤拉著唐河坐在旁邊的小假山上。

唐河笑，看著身邊的少年，少年長得越發精緻，因為習武的原因眉眼鼻唇都帶著他父親傳給他的將士的堅毅，藍天白雲金燦燦的花如今都映在他眼睛裡。

「小池明年就要及冠了，可有什麼想要的？」

池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撓撓頭：「我還沒想好呢。」

他知道及冠之後他就成年了，他沒有借口賴在太子府不走了。

「小池成年之後啊就該去找個好姑娘了。」

唐河本想打趣一番，沒想池孤低著頭，面上的表情越來越慌張，久久沒有一句話，等到肩上忽然一沉，他才恍若驚醒，一回頭唐河已經睡著了。

前幾日皇帝身體抱恙，叫太子代政，唐河生怕出紕漏，好幾天沒能合眼，這會正是乏困的時候。

桂花的花瓣落在唐河的頭上，池孤白皙的手指慢慢捻起花瓣，就保持這個姿勢坐了一會，怕唐河著涼，才輕手輕腳地抱起他放在床上。池孤半跪在他床邊，像做賊一樣四處窺望，然後慢慢地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溫軟的吻。

他想說，唐河，我不找姑娘。

◎

池孤及冠禮那天來了好多人，嗚嗚嚷嚷擠滿了太子府。池孤在武堂的名聲讓大多數人不敢再碎嘴，不過更多的是因為畏懼唐河。池孤知道唐河除了在他面前依舊溫柔如春風和煦，在外面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甚至滋生出幾分讓人望而卻步的天子氣。

這種差別讓池孤沾沾自喜。

推杯換盞間池孤醉了，等到散席，還是唐河拉著池孤往屋裡回，池孤踉蹌地跟在他身後，只覺得手心被握著的地方熱的厲害。

兩個人坐在床上，池孤喝著手裡解酒的茶水，微醺的大腦稍微清明了一點。

「小池今日就成年了，那些人就算不敬你也畏你三分，兄長替你開心。」

唐河微微笑了。

「小池可取了字?今日來了不少世族小姐，小池可有中心的，到時兄長替你去提親。」

唐河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感覺到身邊人逐漸陰冷的面容，「啪」的一聲，池孤用杯子敲擊床柱打斷了他的話。

他似乎是露出了嘲笑：「唐河，你當真不知我想要的是什麼?」

唐河不解，池孤笑的渾身顫抖：「你不是說要送我一個禮物?」話音剛落他便掰過唐河的下巴強吻了過去。

迅速放大的面容，茶杯落地的噹啷一聲，裹挾著溫潤熾烈的吻落在嘴唇上，唐河的鼻腔里都是池孤的味道，淡淡的，像是院子里的四季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早被他撬開齒貝，彼此交纏。

唐河用力地咬他，血腥蔓延也不見他有一點放鬆。「啪」唐河推開他，甩了面前人兇狠的一巴掌，打的池孤頭偏向一邊，耳朵都嗡嗡作響。

「池孤！」

他沒敢抬頭看唐河，他知道唐河生氣了，或者說憤怒，他不敢去看唐河眼裡的失望與恨意。可是他偏著頭，固執地說：「唐河，我這輩子，只想要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