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小說: 為了高嶺之花的垂愛(重生) 作者:呈魔 字數:2073 更新時間:2019-04-26 23:42:59
歸來城很遠,從逢魔鎮出發細細來算至少也要半個月才能到。而距華凌天地開啟還有一月,所以他們的腳程也跟著放慢了許多。
季笙也不總是帶著他們御劍,兩個時辰後到了另一座鎮子。他帶著兩人各買了一匹馬,又騎著馬出發了。
蘇余終於被季笙解了封,居然神奇的什麼話也沒說,默默的跟在身後,可能是真的怕季笙把他丟下。
安分點也好,衛思君撇了他一眼也安靜的控馬走在季笙的另一側,三個人之間突然有一種詭秘的安靜。
又走了大半日,眼見天色暗下來。季笙示意他們停下,表示今夜便再這裡歇下了。
衛思君沒說什麼,乖順的將馬牽到一邊,韁繩繫到樹上。
他是經歷多了不覺得露宿荒郊野外有什麼,蘇余就不一樣了他從小嬌生慣養的不曾受到半點苦。
眼見這漫漫長夜就要在這度過,憋了一下午的話就憋不住了。
「季哥哥,咱們今晚就睡在這裡麼!這裡沒有被子連枕頭都沒有!這!這怎麼睡呀!」
衛思君瞧著他蹲在季笙身邊的樣子,好一朵黑了心的小白花,完全看不出他白日里張揚霸道的嘴臉。
「你不想睡在這?」季笙坐在樹下,偏頭看他。
「嗯!」蘇余拚命點頭。
「那便先走吧。」
「......」
衛思君強忍著笑,剋制自己不去看那矮子僵在臉上的笑。他打量了一番,挑了棵枝椏繁茂的大樹翻身上去,尋了個好姿勢躺下。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有月亮,星星也只有暗淡無光的幾顆。
衛思君閉上眼睛,等他再睜眼已是半夜。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竟從雲層里鑽了出來,借著淡淡月華,一個黑黑的人影站在他躺著的樹枝的另一端。
衛思君陡然一驚翻身便下了樹,環顧四周季笙竟然不在!
再抬頭,那人還站在樹上借著月光衛思君看出來,是蘇余!
「開光......中期。」蘇余順著樹枝走了兩步,那張臉暴露在月光下,帶著嘲笑與惡意。「論修為,論家世你都不如我,你說,為什麼季哥哥對你卻比對我好呢?」
「......」衛思君想了想,「或許,是因為我比你......高?」
「又或者。」衛思君退了幾步躲開迎面而來的劍刃,繼續說,「是因為我比你,好看?」
「我從前到沒看出來,你還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一面!」蘇余輕踏兩步,轉瞬間便欺到衛思君近前,這一劍在衛思君的喉間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嘶。」衛思君一摸脖子看了眼手上的紅色,才發現自己對疼痛感竟也敏感起來。
「還有些底子。」蘇余似是而非的誇讚了一句,又提劍撲來,「季哥哥快回來了,衛思君,你便乖些。別讓這些血污了他的眼。」
到底是境界欠缺了些,衛思君身上的衣服被蘇余的劍削的七零八落,好幾道口子在他的身上安家落戶,血染上衣服更顯凄慘。
衛思君依然躲著,蘇余開始急了,在他的設想里區區一個開光期解決掉不過片刻的事,這已經僵持了近兩刻鐘也不過是在他身上添了幾道無傷大雅的小傷,季笙,就快回來了。
若殺不了他。。。。。。
蘇余站在地上皺眉看著衛思君衣衫凌落的扶著樹幹站在樹上,微微喘息著。
衛思君看了一眼手臂上新添的傷口徒勞的攏了攏衣襟,又垂頭看去,笑道,「你將我困在這裡究竟是要殺我,還是想著調戲我?」
「你配麼?」
蘇余緩緩收了佩劍,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銅球。「是我小看你了,我本想一劍賞你個痛快,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便莫要怨我。」
說著他打開那銅球,一個小指節大小的蟲子從裡面慢吞吞的爬出來,肥胖的身體,配著一對小到與身體不匹配的透明翅膀,既噁心又怪異。
那蟲子動作緩慢,看著並不具備威脅,卻讓衛思君緊張的抿起嘴唇。這一次他是沒有自信躲過去了。
「去吧。」蘇余揚手,臉上滿懷惡意。那蟲子眨眼間便在他手裡消失,竟捕捉不到一絲殘影。
幾乎是同一時刻,衛思君一躍而起,嘴裡不自覺的叫道,「季笙!」
這一聲響徹山林。
回應了他的是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季笙抱著他在林間穿梭,片刻後落地,那蟲子的屍體也落到了地上。
季笙抱著衛思君,看向蘇余,神色頗寒。
「蘇余,你是現在離開這裡,還是要我一劍斬殺你於此?」
「季哥哥!」蘇余慌亂的上前一步又畏懼於季笙的眼神退了回去,「季哥哥,你聽我解釋。」
「解釋?」
「我,我,我喜歡你啊。」
「這便是你要殺他的理由?」
「季哥哥......我,我不喜歡他。」
「所以你要殺了他?」
「對!」
「倘若我說,我也不喜歡你呢?那你今日是不是也要死在這?」
蘇余像一下子被人堵住了嘴猛然瞪大眼睛。
「離開這。」季笙面無表情的又道。
蘇余退了幾步轉身跑了。
剩下季笙抱著衛思君站在原地。他彎腰想將衛思君放下,卻又不得不站直。
衛思君兩隻胳膊牢牢圈著季笙的脖子,臉埋在他頸間。像一隻黏人的貓。
他感到脖子上濕漉漉的,頗為詫異的道「怎麼還哭了?」
衛思君沒有說話只是又將季笙抱緊了些。
季笙無法,抱著他走回樹下坐下。衛思君安穩的坐在他懷裡依舊不聲不響的默默流淚。
季笙想了想試探性地伸手摸上他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順到脊背。
衛思君逐漸嗚咽出聲,最後在季笙懷裡號啕大哭。哭的很傷心很傷心,好像天下的委屈都叫他一個人受了去。
他沒想到,沒想到再死一次,最後那一刻他想的居然還是季笙。
天漸微微亮,衛思君哭累了睡過去。
季笙依舊重複扶順他的脊背,神色悠遠,復又低頭看向衛思君搭在他頸間的腦袋,只能看到漆黑的頭髮和一張嘴一段白皙的下巴。
唇色蒼白,緊緊抿著,無聲的倔強。
過了一會他慢慢開合唇瓣,囈語道,「季笙,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