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哥

季懷軒和顧岩海最終選擇了那張照片身後的地方，是個安靜的小縣城。小縣城很美，到處都是古色古香低矮的樓房，人少，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他們定居在這裡，顧岩海租下來一個規模不算小的店面，樓上就是可以休息的地方，他們還觀察了一下，附近兩公里內沒有商店或是商場，在三公里外才有一家小商店，商品也不是很齊全。顧岩海觀察完畢一下子就來了勁頭，他把之前的大貨車賣掉換了一輛較小些的麵包車，每次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到很遠的地方批發進貨，季懷軒就留在屋裡打掃他們的家。

一個星期後，一家名叫福祉商店的在小縣城裡開業了。據說在安名字的時候季懷軒沒有說過顧岩海，最後才落到這麼土氣的名字。

對此顧岩海表示：土到極致就是潮嘛！

小縣城裡的孩子們很喜歡這家福祉商店，因為裡面不僅有他們喜歡的吃的玩的，還有一個特別溫柔的大哥哥！

這次來了兩個小姑娘，差不多上國小的年紀，進來買了作業本付過錢笑嘻嘻的看著季懷軒。

季懷軒被孩子盯著很不好意思，停下手底正在翻譯的文獻，他聲音溫和的詢問小姑娘，「怎麼了？」

其中一個正在換牙的姑娘爽朗的笑著，睜著大眼睛問他，「大哥哥，我姐姐讓我問問你，你有女朋友嗎？」

季懷軒還沒來得及回答，顧岩海的聲音就已經傳過來了。

「他沒有！」

嚇得兩個孩子倉皇逃跑，季懷軒埋怨的看了眼顧岩海，「你幹嘛那麼凶，孩子都被你嚇跑了。」

顧岩海一人生著悶氣，他把肩上的大米放到地上，「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地方所有人都看不出來我和你才是一對兒，都是睜眼瞎！」

季懷軒好笑的說：「你跟孩子置什麼氣，你要是真在乎，趕明兒咱倆把戒指帶上不就好了嗎。」

「真噠！」顧岩海笑得合不攏嘴，天知道他當初讓季懷軒帶上戒指費了多大的力氣，沒想到出獄後居然這麼爽快。「我明天就去市裡給你買！」

季懷軒笑而不語，筆記本的聊天軟體里發來一條消息，上面是一個急招的信息，招一個F語現場翻譯，時薪兩千。

季懷軒看著時薪兩千的字眼可恥的心動了，要是在以前，時薪兩千可能連他面都是見不上的，可現在？家裡的錢不能只讓顧岩海一個人忙著，他也是可以掙錢的。

他接下單子，確定了下午時間，有些興奮的跑上樓選衣服。顧岩海生怕季懷軒像個孩子似的摔倒，也著急追上去。

「怎麼了？這麼著急？」

「我找了份同傳翻譯工作！」季懷軒有些得意，「時薪兩千呢，就在縣城湖邊，挺近的。」

「不錯啊！」顧岩海為季懷軒開心，願意出門工作，有拼勁兒，這就是病情在好轉的徵兆啊！

顧岩海樂觀的想，可沒想到的是，在今晚過後，這個決定將成為他後悔一生的起點。

季懷軒選了一件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現在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帶領結或是領帶。顧岩海把領帶和領結都拿走，給他整理衣領，「很帥，不用帶那些東西了。」

「那會不會顯得我不是很上心啊？」

「不會！」顧岩海回答，「我家懷軒長的好看脾氣又好，穿得怎麼樣那都是附加分，絕對可以讓顧客滿意的。」

季懷軒被他誇的紅了臉，「你就會滿嘴打泡！」

「是嗎？」顧岩海貼在季懷軒身上，手掌不安分的上下亂摸著，「我不嘴上會，下面也會～」

「你！」季懷軒抄起身旁的抱枕砸向顧岩海，「你臭不要臉！」他看了眼時間，著急忙慌的逃走了，只有顧岩海留在原地腦子裡不時閃過些黃色想法。

季懷軒來的有些早，他在軟體上詢問對方什麼時候到，便有些無聊的坐在公園躺椅上數著小鳥。

一位穿著十釐清爽的女士朝他走來，輕聲問他，「你好，請問是季懷軒先生嗎？」

季懷軒起身，禮貌的點點頭，「我是。」

女人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哇，你就是季懷軒啊，你好，我是網上發布急招信息的，我叫劉小小。」

「你好，劉女士。」季懷軒仔細觀察了一番，突然慶幸自己聽了顧岩海意見沒有穿得過於正式，要不然來談生意的穿得休閑，他一個翻譯穿的正式搞不好人家都要把他一個翻譯錯認大老闆了。

劉小小從她的包里掏出今天要用的文件，「這是今天的行程，那位合作商突然改變地點洽談，我們原本的翻譯來不了，我就在網上找到你，F國人嘛，有太多禮儀和不喜歡的東西，我不太了解，還麻煩你今天務必要照顧到位，價錢方面不是問題。」

季懷軒邊走邊看文件，聽著劉小小說話他很自信，「你放心，我很早在F國留學國，他們的生活習慣我還是很清楚的。」

「這邊請！」劉小小帶著季懷軒來到小縣城裡最大的餐廳里，走進裡面的包間，暫時沒人，她讓季懷軒理清流程，自己在一旁偷偷觀察，不禁感嘆。

即使是落魄至此，季懷軒看起來也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有著良好視力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季懷軒左臉的疤痕，但他的神情，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都不像一個本該絕望厭世的人。甚至劉小小有感覺，季懷軒是享受著現在這種生活的，如果讓他重回季家，說不定會是一種打擾。

電話響了，劉小小歉意的出門，季懷軒正看得資料認真根沒察覺。

下一刻門被打開了，季懷軒下意識去看向門口，他卻有遍體生寒的感覺。

季寒這幾天因為要調查白纖塵還要處理公司事務，雖然季父也有幫忙，但那也是杯水車薪，他忙的暈頭轉向，每天睡眠時間都少得可憐，本來這次他是不想親自過來的，可誰讓合作商是他的好友，只能過來一趟。

可沒想到一開門便是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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