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水邁步站到蔣邵陽身邊，擔憂道，「你鬆開他，手沒事嗎？」

「沒事。」

蔣邵陽狠瞪了眼謝嶢，用力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謝嶢從喉嚨中吐出一口濁氣，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好凌亂的領口，然後揚起下巴，倨傲冷漠的看著蔣邵陽，「我說是誰，原來是蔣先生。」

蔣邵陽冷笑著問，「我認識你嗎？」

「蔣先生真是健忘，之前我們還在電話里聊過幾句，怎麼轉頭就忘得一幹二凈了。」

蔣邵陽眉心一跳，他當然不會忘記，這道犯賤又得意的聲音，曾經從紀水的號碼里傳出來過。

他想起剛才這個男人與紀水親密的姿態，拳頭緊攥，「你是小水的......男朋友？」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這個本該屬於他的稱呼，此時卻堂而皇之的冠在另一個他見也沒見過的野男人上，蔣邵陽渾身的戾氣都要溢出來，他剛準備開口諷刺，就被紀水搶了先。

「上次是一個意外，他不是我男朋友，」紀水準靜的說，「蔣邵陽，我們回去吧。」

短短一句話，謝嶢卻覺得世上沒有哪句話能比這句更加殘忍。

可他偏偏連一句解釋都說不出口。

蔣邵陽周身的低氣壓瞬時收斂，他掃了眼沉默的謝嶢，唇角漫不經心的勾起到諷刺的弧度，「哦，原來只是意外啊。」

陰陽怪氣的語調，謝嶢的太陽穴一陣突突的疼。

「這句話輪不到你來說。」

蔣邵陽不屑的嗤了一聲，懶得再多看謝嶢一眼，還以為能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連季裴清那個懦夫都不如。

他毫不掩飾眼底的諷刺，這副模樣曾經也出現在紀水的回憶里，每當蔣邵陽對上季裴清時，他也是用的這樣的眼神。

蔣邵陽變了那麼多，唯有對他的偏袒始終如一。

紀水的胸口漲漲的，翻湧著關於蔣邵陽被迫出國的隱情，他始終不忘佩戴的項鏈，還有此時對他的保護.......或許他真的誤會了他。

謝嶢根本不知道，短短幾分鐘，紀水的想法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深吸一口氣，「紀水，對不起。」

無論如何狡辯，都無法掩蓋他一開始接近紀水所懷揣的不單純目的，與他欺騙了紀水的事實。

他久久望著紀水，轉身離去，也戳破了紀水的最後一絲希望，原來，保留尊嚴，竟然比對他作出真誠的解釋更加重要。

儘管蔣邵陽不認識謝嶢，更不知道他與紀水間的關係，但他依舊義無反顧的站在紀水身邊，沒有過問一句。

「下次我會事先查好餐廳，不會再碰上這種事情，」蔣邵陽的聲音頓了頓，「我回去就給它投訴。」

紀水忍不住笑出來，鬱悶的情緒也消散大半，「你不用這樣做，其實我還要感謝能在這裡碰上他，不然有些事情，我可能永遠都要被蒙在鼓裡。」

蔣邵陽的眼波晃動，他抿了抿唇角，幹澀的開口，「那我們以後還可以見面嗎？就像今天這樣。」

紀水覺得自己應該說『不行』，直截了當的拒絕蔣邵陽，是他原本就想好的決定。

可是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一聲輕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