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們的重逢」
小說: 死亡倒計時 作者:卜弥色 字數:6972 更新時間:2020-10-22 00:01:10
「這是?」宋驍楓震驚地看著手機熒幕上的編碼結果——星宸
而閻星宸呢,此時他可沒心情關注『影子』的真實身份,他老人家正雙臂抱懷一臉不爽的欣賞著遠處的風景。
「和女人跑了,又帶兩個警察進去,警察出來,又一個小子躥進去。陶文宇,我不在你倒還吃的挺開?」閻星宸心臟中混著酸水的熔漿就快要噴發至喉嚨。
「喂,我說你在那兒念叨什麼呢,像和尚一樣。」齋藤亮在獃滯的陶文宇眼前打了兩個響指,「好好聽人說話行嗎?」
「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唉」齋藤亮嘆了口氣,用著無賴混世的語氣道:「我說啊,知名建築師的兒子是個成天混日子的偵探,老頭兒的臉上也掛不住吧。」他懶懶地伸了伸腰:「可是,我也不想就此屈服。所以藉此機會來11號公館,因為世人都說,大建築師藤井此生的願望就是解開這裡的謎團。」
陶文宇聽後點點頭,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道:「兒子連老子的心願都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你是挺慘的。」
「喂。」
「不過至少你爸還認你。」陶文宇嘆口氣:「所以,你特意來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齋藤亮哼一聲露出一絲壞笑,步步走近,慢慢地靠近陶文宇。
坐在床邊的陶文宇見這黑影襲來,鄙夷且疑惑地抬眼看他。他看著齋藤彎下腰,雙手從褲兜里伸出又壓在了自己兩隻手旁邊。
齋藤的面孔就離陶文宇五厘米的距離,他放低聲音:「噓,我知道你也發現了這頂上是鏡子的獨特設計。」
陶文宇有些不適應的向後挪動屁股,齋藤抓住他的手腕,順勢壓了上去。
「而我也恰好知道這裡的另一個秘密。」他貼在陶文宇耳邊,道:「我們交換。」
「哦~我親愛的老夥計!嘿!你快看過來!」
齋藤被身後這一聲吆喝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陶文宇倒是淡定,躺在床上眼睛向下瞥去一看:門裡是那個彩繪臉木馬子在手舞足蹈,門外站著的是那個銀發麵具森托瑞。
陶文宇嘴角不自覺上揚,卻也有些無奈。
「你怎麼突然闖進來?」被壞了好事兒的齋藤亮沒好氣的指著彩繪臉問。
彩繪臉小子拽過他的衣領拖到自己跟前,笑嘻嘻的尖著嗓子道:「你看不出我扮演的是小丑嗎,小丑是需要觀眾的啊。」說著就拖著齋藤君的衣襟,蹦蹦噠噠地把他帶出了門。
「噗。」陶文宇終於是憋不住笑噴了,「喂,閻星宸宋驍楓你們偽裝得太爛了啦。」他抱著肚子從床上坐起來,起身卻不見一人,自己的房門也被關上了……
一個在門外站著,一個在屋內坐著。他不出去,他不進來,誰也不認誰。
閻星宸張開準備布下結界的手,猶豫片刻又攥回了手,揚長而去。
另一邊,宋驍楓的小臂正抵著齋藤的下巴頦,用低沉的嗓音威脅他道:「小子,你去找一塊兒高大的玻璃和對稱的中心點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秘密了。與之相對的,你再敢接近那個……那個麥克的話,小心你也會變成這兒的秘密之一。」
宋驍楓霸氣的撂下一句狠話後拍拍手離開,留下齋藤亮在他身後望著他。
「好酷。」
這之後,齋藤亮就成了宋驍楓的一枚迷弟。
「搞什麼嘛......」陶文宇仰躺在床上,悵然若失:「我差點忘記了來這裡的真實目的了。」
陶文宇整理好混亂的心情後,決定再找一次陶澤謙,這一次他要把自己的疑惑全盤托出。惡作劇也好,巧合也好,為什麼自己只能記住父親的名字叫「陶澤謙」,為什麼在母親死後他才想起來,為什麼母親的遺體會被他領走,以及為什麼自己會收到那封不屬於自己的邀請函?這一切,他都要弄清楚。陶文宇從大衣兜里取出那張邀請函,卻不想在扯出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邊角撕裂了一個小口。
陶文宇沿著上次自己沒走完的路走到了陶澤謙和另一位律師馬修的住處,那是離公館隔了一個花園的別院。這幢小別墅只有兩層,陶文宇走上台階,手上換了好幾個姿勢後,背手扣響了大門。
「咚咚咚。」很快,陶文宇聽見了裡面人走過來的腳步聲。他有些緊張,清清嗓子,又向後退了兩步。
然而打開門的人,是馬修。
陶文宇的臉上閃過一秒的詫異,而後又是一副禮貌又羞澀的面容。「你好。」他點點頭,目光越過馬修朝裡面張望:「陶澤謙先生不在嗎?」
馬修似乎才想起來陶文宇,他熱情的抱了抱陶文宇,用著青澀的中文回答他道:「哦我記得你,麥克,對陶先生很感興趣的人。很可惜,今早他聽聞博爾先生去世了之後,結算了路費就離開了。」
「what?」陶文宇失望又震驚:「就這麼走了?」
馬修攤開手聳肩道:「陶先生是不鹹的人。」
「是閑不住的人吧?」陶文宇苦笑,笑著笑著就忍不住哭了,他蹲了下去,手中的邀請函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哭是因為這一刻,他突然記起來了小時候的自己,抱著母親的腿。茫然望著的,就是父親不告而別留下的字條。
就像現在這樣,忽然之間,不告而別。
記憶一點點拼湊起來,房屋的樣子,凌亂的桌子,地板,食物殘渣,砸碎的花瓶和煙灰缸。母親亂糟糟的頭髮,和身上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這一切都是在那張紙條留下以後發生的事。
然而幼小的陶文宇不認識那上面的字,卻只記得右下角父親的名字——陶澤謙。
「你還好吧?」馬修見陶文宇這樣,急忙過去扶他。看見地上掉落的邀請函,幫他撿了起來。「誒?這是陶先生丟的邀請函,怎麼會在你這裡?」馬修疑惑地問。
「什麼?」
「是啊。」馬修指著邀請函上陶澤謙的名字解釋道:「您沒發現嗎,每個人專屬的邀請函上,自己的名字都被加粗了啊。」
馬修拿出屬於自己的邀請函,給陶文宇看。
的確是這樣!難怪,難怪陶文宇在要扔了這封邀請函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陶澤謙」這三個字,多少和加粗了字體,比較醒目有關係吧。
馬修感到驚喜,他笑著說道:「我們來這裡的路上,陶先生還說自己裝在口袋裡的邀請函怎麼不見了,真神奇,居然在你這裡。」
「真神奇……」陶文宇皺眉,眼睛頭髮都快要擰巴在了一起。
臨走前,馬修給了陶文宇一個聯繫陶澤謙的電話。然而,陶文宇卻在回憶起童年的事以後,猶豫了。他並沒有打,只是小心的收好電話號以後,準備回到11號公館。
路上走著,遠遠看見了銀發麵具男,森托瑞。
「至少我還能確定一件事吧?」想到這兒,陶文宇的心情豁然開朗,他加快腳步向森托瑞走去。
陶文宇踮腳去拍森托瑞的肩膀:「閻星宸!」他直接叫道。
森托瑞回頭,看見陶文宇後,只是淡定的伸出手:「您好。」
這一瞬間,陶文宇的心沉進了海底,冰冷,失望,疑惑,難過。他望著眼前這個和閻星宸身形很像的人,「你不是嗎?」陶文宇問著,忍不住伸手摘下了森托瑞的面具。
這人倒也不躲,只是陶文宇摘下以後真正的體會到了絕望。面具下,是一副可怖的,深紅的,布滿筋皮的,燒傷的臉。
「對不起。」陶文宇道歉,幫他把面具重新戴了上去。「是我認錯人了。」他道,繼續往回走。
「你要回去嗎?一起吧,剛好我也要回去。」
「昂。」知道他不是以後,陶文宇連多一句都懶得和這個人說。可是陶文宇還是不甘心的忍不住偷看這個人。
「我很像你說的那個人嗎?」森托瑞笑著問道。
陶文宇點點頭回答:「我覺得……你就是他。」
「剛來到這兒就注意到你了,你很活躍。」森托瑞又笑:「不過看你好像很關注那位律師,不怕伴侶嫉妒嗎?」
陶文宇沉默一陣,忽然羞澀的摸著後脖頸回答:「哈,他啊,他是警察,很大度的。哦,你看不出來吧,其實我是個水性楊花的人,見一個愛一個。還有,我天生喜歡男人,是個男人就行那種,看不出來吧?」陶文宇邊說邊捧著肚子笑。
然而身旁那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已是慍氣滿溢。
「哎。」陶文宇撐著半邊腰,大喘了一口氣繼續道:「可能我在他眼裡就是這樣吧,那個傻子竟然還為我犧牲了。啊,不過小爺我也快死了,沒幾天活頭了。」他擺擺手:「和你隨便說說也無妨。你知道嗎,那個陶律師啊,是我爸,但他不認我,不對,他應該是我爸,但他確實還沒兒子哈哈。」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陶文宇自說自話地忽然半蹲,擺了一個助跑的姿勢。「我,陶文宇,無牽無掛了,我來找你了哦閻星宸!」他吶喊一聲後,竟然真跑了起來。
11號公館建在半山腰上,公館外圍的牆下面就是公路。陶文宇認準了方向,一股腦兒地就往牆邊兒衝去。
森托瑞,不,閻星宸無奈的苦惱的轉了個圈,「啊,你真是!」他一把摘下自己的面具,連帶著偽裝的假人皮臉,遠遠地扔在了身後,瞬身追了上去。
「哦吼~」站在高處向下眺望這幅美麗風景的宋驍楓看戲似的吹了一個口哨:「原來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啊,呵宸哥,臉皮都不要了?」
「你說什麼?」閻星宸站在他身後問。
「嗚哇!!!鬧鬼?」
宋驍楓嚇得一個轉身,本能的緊緊撓著牆作勢向上爬,像只受驚的大花貓。
閻星宸懷裡抱著陶文宇,嗔怪道:「喂,都怪你,我被這傢伙罵了。」
「你!」陶文宇氣的話都說不上來,他推開閻星宸,重重一拳朝他臉頰扁去。
「陶,陶。」宋驍楓見狀急忙環抱住陶文宇的身子。
剛被閻星宸一個生死時速般的飛舞轉圈之後,陶文宇現在連站都站不穩。被宋驍楓一抱,尤其是吸入了他臉上的彩繪的味道之後,氣兒都喘不上來。「奶奶的,你放開我啊!」他一巴掌糊在宋驍楓的左臉頰上,向外推著。
「閻星宸。」陶文宇指著他威脅道:「再不幫我把他弄走,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宋驍楓一聽,自覺懂事的自己從他身上彈開了。「害!您們聊,您們聊。」宋驍楓卑躬屈膝式的退下了。
陶文宇死死盯住閻星宸的眼睛,一語不發。
閻大哥指指自己左臉頰的傷:「下手太重了吧?」
「為什麼騙我?」
「……」
「為什麼騙我你殺了人,我還以為你死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那幾天自己是怎麼過的嗎,我在醫院裡……」陶文宇憤怒又委屈,攥著閻星宸的衣領一拳一拳撞在他的胸口:「連宋驍楓也騙我,我還想著獨活也沒什麼意思呵呵我tm!」
「我沒騙你。」他扣住陶文宇的拳頭,極其認真道:「我殺了她,身體一陣劇烈的疼痛後,我就失去了意識,之後我在家醒了。」
「笨蛋!」陶文宇打住他的話,從鼻頭到眼眶忽然變紅了,「我生氣的是,你為什麼要為我犧牲自己,你覺得很偉大嗎,你有想過被留下來的我會怎麼樣嗎?」
閻星宸別過頭,語氣落寞道:「因為,你不是有那個警察在照顧了嗎?」
那陽光照進來,正巧在他側臉處打上一道長長的陰影。孤寂,失落,憂愁,閻星宸渾身散發著「人間不值得」的氣氛。
「喂。」陶文宇又是一巴掌壓在了閻星宸臉上,把他腦袋推著抵在了牆上。
「真不愧我陶哥。」遠處偷看這一切的宋驍楓不禁比出了一個贊的手勢。
「喂,你眉毛底下倆窟窿出氣的嗎?我發燒睡過去了啊!我又找不到你,他剛好來我家,人家沒鑰匙還是大冬天扒窗戶進來的,難道我要趕出去?」陶文宇在咆哮中硬生生咽下了眼淚要湧出的感覺。
「對不起。」他囁語。
「哈?」他加大手上的力量。
「我真是開了眼界,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他躲在遠處感嘆。
「陶文宇!陶文宇!」遠處女人的叫聲和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棠琪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抱住陶文宇:「我剛剛好像看見你跳下公路了,可是又聽見樓下有你的聲音,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啊啊,我沒事。」陶文宇身體站的筆直,半曲著手臂拍拍她。
然而一旁被「奪妻」的閻星宸非常不樂意:「喂,你沒看到他正在罵我嗎?放開,陶文宇沒事,他精神得很。」
棠琪回身,看到身後帥氣的臉上掛了彩的閻星宸,疑惑地問:「您是?」
閻星宸不耐煩的看著棠琪,指指陶文宇道:「我的,懂了沒?」
「我可去你的吧。」陶文宇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他。
棠琪輕喔了聲,點點頭打量著閻星宸露出壞笑:「原來你就是陶文宇說的,那個特別特別深愛的人啊?」
「各位江湖再見。」陶文宇拱手說罷,轉身就走。
「過來。」閻星宸從背後一把拽住陶文宇,拉到自己身邊扛到了肩上。
「閻星宸你把我放下來!閻星宸!」伴隨著陶文宇想嚎又不敢大聲的掙扎,以及閻星宸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和遠處另外二人姨母般的微笑,小別勝新婚的二人進了陶文宇的房間。
這次,閻星宸一進屋反手就上了一道結界。
「想我了嗎?」閻星宸把陶文宇摔在了床上,他扯扯領口,欺身壓了上去。
「哇,不愧是我宸哥陶哥。這裡死了那麼多人,兇手都還沒抓住,居然敢在這兒辦事兒。」宋驍楓拍拍手,從牆後走了出來。
棠琪聽到宋驍楓說「兇手」心裡顫抖了幾分,她故作鎮定的問:「請問你和陶文宇認識嗎?」
宋驍楓看向她,點頭:「是。」而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裝扮,低頭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木馬哥!」由來一聲叫,一看竟是齋藤。
他正和特維格管家共同搬運著一塊巨大的玻璃,朝宋驍楓和棠琪這邊來。
「你還真弄了塊這麼大的玻璃?」宋驍楓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面三米多高,足以上挨天花板,下著木地板的大玻璃。
齋藤和管家把玻璃立在了廊道的最中央。
「呼~管家什麼都能找到。」齋藤欣賞的拍拍特維格的肩膀,他欣喜的看著宋驍楓:「玻璃有了,對稱點也有了。不是說,這座公館是極度遵循對稱的嗎,怪不得天花板上會裝鏡子。」
棠琪看著二人,聽的一臉茫然。
宋驍楓笑:「想不到你還挺有悟性,沒錯,如果說11號公館遵循對稱設計的話,那它三層樓的設定就非常不合理。但是左右即然可以對稱,上下也一定可以。所以設計者在天花板的後面,鋪滿了巨大的鏡子。」
「原來是這樣!」棠琪恍然大悟,不禁讚賞:「你好厲害啊,難怪是陶文宇的朋友。」
宋驍楓得意的笑笑,此刻心裡也無比讚賞告訴他這一切的閻星宸。就在今天凌晨,在宋驍楓告訴閻星宸發現這座公館隔音極差的時候,閻星宸給他作出了解答。
「是這樣,所以我們把玻璃立在了哪一樓層的最中間,這兒就是中心對稱點。」齋藤補充道。
「可是,這玻璃有什麼用啊?」棠琪問。
「原本這一塊玻璃是沒有用的,但是和其他的組合在一起後就不一樣了。」
說著,齋藤分別走到兩頭靠近窗戶邊的的房間前。他搬來了凳子,站了上去,就像每晚他會做的那樣,伸手拽下來天花板上的隔板,那隔板上嵌著一塊鏡子。如果從正面看這一層樓,就彷彿忽然垂下了一對翅膀。
「很久以前我就來過這裡,走到這兒是發現了地上的光點,覺得不對勁然後就發現了這個設置,我聯想到了稜鏡色散實驗。」齋藤解釋道:「我想了很久它的用處,多次試驗後我確定這個特殊位置的鏡子應該需要光穿透,只是我不知道應該是幾點鐘的太陽或是月亮,所以我在這裡做過很多次試驗。昨晚是最後一次,排除了月光的可能性。」
宋驍楓聽完捧腹大笑:「哎,世上還有這麼執著的書獃子?你既然能聯想到物理實驗,怎麼就想不到造一個光源呢?」他看向特維格管家:「麻煩幫我準備幾樣東西。」
不一會兒,特維格就帶著兩位侍從,準備來了高高的一個梯子,一根蠟燭,和一張來了小孔的紙。
「對哈,製造一個足夠高的點光源就可以了!」齋藤恍然大悟。
「喂,什麼意思?」棠琪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非常不滿他們幾個聊的熱火朝天把她這個門外漢晾在一邊的這個狀況。
「意思就是......」宋驍楓一邊解釋一邊實際操作了起來:「把蠟燭放在高處,在前面放一張開了小孔的紙。光穿過這張紙就成了一個點光源,對準從天花板上拉下來的鏡子,光就照在上面會同時發生反射和折射現象,不過......」宋驍楓走到正對著上方玻璃的下面,蹲下身,在地板上摸索。
聽見「卡塔」一聲響,宋驍楓暗喜,從地板上直直拉起了大約一平方米的和上方鏡子同規則的厚厚的木板,這塊木板是可以翻轉的,翻過來裡面竟然是一塊同樣規格的鏡子。「那邊應該也有一模一樣的。」他指著走廊的另一邊示意管家按照自己的操作,把另一頭地板上的鏡子找到。
果然,另一頭也有一樣的設置,頂上和地上的鏡子方向各自呈對稱,像極了正梯形的兩條邊。
「上方的鏡子支在空中與天花板呈45度角,下方的鏡子也半支著,與上方的呈平行位置。天,這裡居然藏著一個『潛望鏡』?」齋藤驚喜的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對宋驍楓拍手稱讚:「太厲害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哈,高人指點。」宋驍楓一想到那位發現這一切的真正的大神,此可正沉醉輾轉於陶文宇身邊,就只是聳聳肩,無奈的笑道。
但這一切的確神奇,此時的三個人和兩位侍者,還有躲在角落的她,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蠟燭的光照先是穿過紙張的圓孔,照射到了上方的鏡子,接著反射到了下方的鏡子上。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光穿過中間的玻璃,發生了折射,便是能夠照應在了另一頭地板上的鏡子上。同樣的原理,那道光被反射到了上面的鏡子上,又透過窗戶反射到了外面。
「把窗戶打開,不要讓它的玻璃阻礙光束的方向。」宋驍楓走到這另一邊來說。
其他人也跟隨他的步伐,移動到了走廊的西側。
「難道,您的意思是,這束光會透過這樣的路徑,指向外面的某個地方嗎?」管家特維格也忍不住期待驚喜的問:「難道,這就是這座公館的設計者藏匿的秘密嗎?」
「是啊。」宋驍楓就站在上下兩面鏡子之間,從衣兜里取出了一根藍光筆照在空中問:「從鏡子里看,那束橘紅色的光,指向了哪裡?」
幾人圍在兩面鏡子邊,看見了一副俯瞰城市的畫面,黃色的低丘,白色的矮屋,藍色的海和塔。
「這是!」棠琪指著鏡子中的一高高細細黑白相間的建築說:「是這裡吧?如果按照光束的範圍縮小,就只是圈出了這個地方,可是這裡除了這個名的空氣島燈塔以外,就都是海了。」
「是啊,這座燈塔還算是建造的比較早的,1860年吧,當時還是這裡最高的燈塔。」管家回答道。
「我們有錯過什麼嗎?」閻星宸和陶文宇不知何時站在了房間門口,閻星宸斜倚在牆邊問宋驍楓,而陶文宇則裹得個嚴嚴實實,站在閻星宸身後側,他脖子上圍了一圈寬厚的圍巾格外引人矚目。
宋驍楓低眉瞥見閻星宸在身後攥著陶文宇的那隻手,笑著搖搖頭道:「沒有,不如說是剛剛好。的確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需要去看看。」
「空氣島燈塔在東南方向的空氣島上,如果現在出發,大概晚上7點左右就能到。」管家說。
「那就麻煩您去準備一下吧,說不定這能幫助解開博爾老爺死亡的原因。」宋驍楓回應道。
躲在角落裡的女人聽到這兒,心下顫抖了一番。
公館和燈塔的秘密她從未聽說過,難道是博爾留下了什麼訊息?難道他們會因此知道自己殺了博爾的事實嗎?她思忖著,沒注意到手心滲出的汗浸濕了自己白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