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人的席面上，姓李的坐在頭位。

「獻忠哥。」盛家二爺帶著妻兒來了。

盛老太太望著門口，「還有兩位姐兒呢？叫了沒？」

「叫了叫了。」一旁的機靈丫頭應到，「兩位姐兒在冰光閣，離知味樓稍微遠了些，現下應是在路上了。」

「來，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罷。」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從廚房裡端出些精緻糕點放在桌上。

大宅院，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距離了，要把院子里的主人家聚在一起吃飯，還真得提前些時間說。

盛家大院有東院，西苑，北原，南園四個園子，其間有東西二湖，這盛家大院往早了講，本是東國武勝王爺的宅子，大得很，只是這王爺好賭，把這家底都輸了去，正好盛家有那錢財，才把這宅子包了下來。

知味樓善長川菜，今兒做的就是香辣，吃是吃開心了，就是飯桌上沒有一句話。

吃過飯，李獻忠坐在西苑假山邊的涼亭里，等著人。

不一會，盛仲淮房裡那丫頭恭恭敬敬的來了，「小忠爺。」

「川琳今兒你來晚了，可有什麼事？」李獻忠抱著暖婆子看著那丫頭。

「回爺，今兒的藥也吃了，只是近日天氣寒得很，大爺身體不好，精神也是越來越差了，一天也就是喂藥吃飯的時候醒著。」丫頭川琳如實說著。

李獻忠點點頭，臉上的笑意有些藏不住，「看來...的確該找個人給他沖沖，不然，少年英雄死在被窩裡，那多窩囊。」

「我看大爺也活不了多久了...沖喜還真能把人給沖活了？」川琳嘟囔道。

李獻忠側眼盯著川琳，川琳對上李獻忠的眼，驚了一驚，立馬跪在地上說，「小忠爺，是我說錯話了。」

「哼...」李獻忠摸著暖婆子，誰也看不透他要做何，「活多久是我說的算，輪不到你個下人插嘴。」

「小忠爺說的是，是我僭越了。」

天黑，南方的冬天濕冷難耐，宅院里的小樹林間已經起了層薄霧，那苦味噁心的藥湯還未幹，濕冷粘膩，盛仲淮躺在黑暗的屋子裡，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冷，沁心的冷，盛仲淮想要抬手拉開那濕冷的被子，只是往日那手沒有聽話的絲毫的反應，絕望在黑暗中滋生，門外傳來家丁的聲音，「大爺，飯菜給您送來了。」

家丁把飯菜放在門口，走了，盛仲淮一天除了藥其他的還未沾，盛家大爺倔強，雖然嘴上不說，但這死寂的房裡，傳來了肚子叫喚的聲音。

房內那個二十三歲的男人，黑暗中，哭得像個孩子，絕望的嘶吼，崩潰的哭喊，嚇得北原的下人們不敢靠近。

「哎喲——大爺還真是瘋魔了喂，你聽到沒，真是嚇死個人。」

北原的下人們相互討論著。

川琳從西苑回到北原早就忘了屋裡那個癱子還沒吃飯這事，叫著幾個小姐妹去了北原的靜室泡澡去了，那本是給盛家大爺準備的熱湯池，只是盛仲淮沒那福氣享受。

這邊，榮舟是連翠西樓的大門都沒能出去，掌櫃的叫了許些人守著榮舟，就怕到手的銀票飛了。

說起給盛仲淮娶小老婆這事，李獻忠現在是東山南四城鎮守使，還真沒有時間去安排，然後這事就落在阿大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