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鳳九天咬著下唇，難得羞澀，突然抬眸，見柳詩書正瞪著眼睛，微微歪著頭，像極了懵懂無知的小鹿。

怎麼會有這樣不塗口紅便紅成這樣的唇呢？

鳳九天皺眉片刻，下一刻便將人拉近，親了上去。

不敢將人嚇到，鳳九天輕輕親了一下，便放開了。

柳詩書似乎是定住了，等他反應過來，瓷白的臉突然便緋紅如霞。

他用袖口掩著嘴唇：「這，陛，陛下......」

說了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鳳九天心中一涼，這人竟然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與她在現代不同，鳳九天察覺到身體似乎有些變化。可是看著眼前懵懂無知的人，鳳九天心中嘆了第八百聲氣，最後只能安慰自己，來都來了，總要融入這裡的。

鳳九天坐到主位上，將柳詩書拉到身側，用力讓他一同坐下，清了清嗓子，循序善誘道：「你來宮裡，那便是嫁給我了，對不對？」

柳詩書終於放下了袖子，皺眉片刻，點了點頭。

鳳九天繼續道：「你母親有沒有教你，你進宮之後來做什麼？」

柳詩書想了想：「輔助陛下，勸誡陛下關心政事，不要貪於玩耍。」

「還有沒有別的？」鳳九天皺眉。

察覺到鳳九天有些不開心，但是柳詩書十分誠實，還是搖了搖頭，眸中光彩也漸漸暗了下去。

這個人便是如此，就算知道你不開心，他還是會這麼說，這麼做。

鳳九天也察覺到了，這個人其實心細如毛，她忙道：「我不是生氣，只是有時的說話習慣，直來直去，如你所見，我有什麼話都會說出來，所以你心中不必傷懷。我們既然是夫妻，又怎麼可能只是互相監看呢？那你豈不還是我的臣子？」

鳳九天一邊說著，用拇指為他擦幹了臉上的淚：「你知道夫妻之間應當要做什麼嗎？」

柳詩書又欲低頭，鳳九天及時勾起他的下巴，讓他抬起了臉，接著便見這人本就緋紅未消的臉又升溫起來，看來也不是不知道啊，鳳九天眯起眼睛。

突然想到什麼，鳳九天恍然大悟，按照大越的風氣，他可能不是母親教的，是父親教的。

再則，鳳九天聽說自己先前從來不碰這些重臣家的兒子，反而對外頭撿來的十分上心，想必只是沒有對柳詩書做過什麼而已。鳳九天鬆了口氣，自己並不是不行。

柳詩書眨著眼睛，心跳得飛快，他不敢與鳳九天同坐，可是鳳九天力氣也很大， 她彷彿早已猜到一般，按著他的肩膀不讓他逃走。

鳳九天放在他肩上的手，逐漸移到腰間：「那你肯定是學過的咯？除了磨墨添香，還應當如何侍奉呢？」

柳詩書已經坐立難安，他早已想到會有這一天，沒想到竟會那麼突然，他辯解得有氣無力：「如今還在御書房……」

鳳九天笑：「這地方八百年沒人來過了，我看偏殿便有休憩之處。」

柳詩書剛抬眸，鳳九天又道：「可是我已經不想移步了。」

柳詩書怔住，沒想到這人竟還有這樣無賴的時候，鳳九天趁他怔神，再次覆上他的唇。

鳳九天向來不拘小節，已經來這個世界許久，這竟然是第一次正視身體的變化。她不是欲|望很強的人，如今竟也有抑制不住的時候，並且開始十分喜好主動。再看柳詩書，他無論做什麼都是一絲不苟，如今也是在努力做好一個貴君應做的事情，可是任他努力配合，卻仍十分吃力。

御書房的燈燭已經滅了三盞，都是燃盡了自己滅的，可是一直沒有人來打擾。也許黃擇中並不是個粗人，也許是睡著了……

等鳳九天後知後覺發現，已見柳詩書正狠狠咬著下唇，鬢角的頭髮也已被打濕。偏殿的龍榻經年無人問津，如今卻凌亂得像是剛被龍捲風席捲過。鳳九天心中五味雜陳，她總該想到，她既然都有不同，那大越的男子想必也不同。

鳳九天平心靜氣，努力溫柔道：「柳詩書，我可是皇帝，我現在命令你，若是以後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你一定要說出來，知不知道？」

柳詩書尚未緩過來，咬了咬唇，還未開口，鳳九天注視著他的眼睛又道：「知道你不願勞煩別人，哪怕只說給我一個人聽也好，不要將自己當成一個物件，你是有血有肉的人。」

柳詩書不敢直視她，朦朧中眨著眼睛，突然伸手摸了摸心口。

若說是受寵若驚，那還不夠，他努力定睛看著鳳九天，臉上露出些笑意，眼淚卻愈演愈烈了。

「這，怎麼...怎麼了？」鳳九天一刻都不敢放鬆地盯著他，「我，我是不是，我也是剛來......」

「多謝陛下。」柳詩書突然綻出一個笑，片刻後又垂了眸，恢復了淡然，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略有些喘息，在寂靜夜裡十分動聽，「但是詩書這些年也已習慣了，陛下不必為我費神，我一個人也......」

本以為總能將他暖過來，沒想到有些東西其實是根深蒂固的，鳳九天心中生著悶氣，一邊皺眉，一邊用力讓他呻|吟出聲：「是麼，這種事你也習慣了？」

「我......」想說的話已經沒有機會完整說出來了，柳詩書閉著眼睛，臉上紅極了，索性閉上了嘴。可他心中的動容，卻是難以忘懷的。

只怕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害羞過，柳詩書想偏過頭去，鳳九天便吻住他，讓他無處可逃。

......

鳳九天還不算禽獸，不敢在御書房為所欲為，在為所欲為之後，連夜將人好生抱回了寢宮。

果然是年輕，翌日上朝，竟頗有幾分輕鬆自在。

太傅柳公青的生辰在端午之前，正是舉國同慶的時候，眾人熟悉了鳳九天的習慣，知道她是口無遮攔，加上佳節將至，朝堂上也活躍了幾分。

但是新政的事情卻鮮有人提，不知是不敢提還是不想提，鳳九天只好將裴子正與白中林留下。

裴子正此人雖然孑然一身，卻很明顯不是一個鋼鐵直男。

御花園的涼亭當真是涼極了，在炎炎夏日竟然吹著讓人汗毛盡立的風，要將亭子四周的竹簾放下才剛剛好。

裴子正便是在這樣的清風裡，朝鳳九天露出了揶揄的笑容：「陛下今日看起來容光煥發，想必是昨日法令頒布，心情舒爽？」

白中林皺眉看他，似乎是疑惑他什麼時候有的這麼大的狗膽。

「那是自然。」鳳九天勾唇，不得不說，如今一想到柳詩書便歡喜不已，恨不得繞著御花園跑個八百圈。

看白中林一直憂心忡忡，鳳九天揮手讓她稟報。

白中林皺著眉頭：「平京街頭出了這樣的事，禁軍洗了一夜的大街，還是被人看到了血跡，如今城中人心惶惶，都在猜測這些人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