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鳥紅藥，生性頑劣，怯懦，卻也執著。

目睹了鳳凰之恩愛也後本該就此回蘇城，卻在臨著成年的第九日窺見鳳主青巒在夜深時殘殺了初有靈智的梧桐妖。

微張著嘴在青巒離去許久後才回過神，他動了動身子，腿腳已經發麻，直不起身。

「都看見了？」

是那溫柔似水的男子，不知何時在藏他身後，清冷的聲音入了紅藥耳中竟然如厲鬼索命般，紅藥張開翅膀想要逃命，青巒揪著他的身子掐了個水訣將他困了起來。

紅藥哆嗦著說不出話，青巒緊抿著唇定定的看著紅藥，半晌，他嘆氣。

「我不會傷你，只是得再留你幾日了。」

他以為自己對青巒生的是愛慕之心，而瞧見青巒殘殺梧桐妖後他又生了懼意，冷靜下來後想起族中長老說的話。

「最是難測的莫過於心。」

所以這世上才有了比翼一族嗎，生而為單翅，只鍾情一人。

青巒將他安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鳥類視力極佳，即便四周昏暗的很，他也知道這裡是青巒藏書的地方，只是他奇怪的很，堂堂鳳主怎麼會收有攝魂取命的秘籍。

再想想前些日子的陸澤，恍然明了為什麼身為凰鳥氣息卻如此雜亂，大概是身體融了太多不屬於自己的修為。

他窩在貴妃椅上，許久後才聽見一陣似有若無的雞鳴聲，現在約莫是辰時，只是奇怪的是他竟然聽見了陸澤的聲音，他躲在案幾下，瞧著陸澤的模樣，他的眼裡竟然掛了淚。

莫不是自己的緣故？

他想著，又搖搖頭，陸澤的動作很是嫻熟，紅藥探出頭看去，對方翻閱的分明是自己剛剛才看過的書，攝魂之術。

難道青巒是給他偷偷渡靈，而現在被他知道了，那淚是感動的？

紅藥再一次搖頭，那混亂的氣息連他這尚不能化形的雛鳥都知道，一隻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凰會不知道嗎？

屋裡突然亮堂起來，紅藥暗測是青巒來了，他以為自己能看一出好戲，卻沒想到那陸澤竟然也化作原型躲了起來，就在他身側，一身偏橘紅的鳥毛扎眼的很。

「你是哪裡來的小畜生？」

鳳眸微眯，他身軀偏大，擠的紅藥難受的很，這凰說話也是十分的不客氣。

紅藥撇過頭不搭理他，心中略有疑慮，以前遠看時鳳主懷裡的陸澤分明是金色的，而如今湊近了看，對方卻是一身偏橘色的羽毛。

「我在與你說話！」

陸澤見紅藥不說話頓時來了氣，語氣家中了些許，紅藥捂著臉，他看到青巒蹙眉看向兩鳥。

「蠢死了。」

被提溜出來的那一刻，紅藥心想著。

陸澤似乎是不被允許進入這裡的，紅藥想著，而後來他才知道這不是什麼藏書之處，是只有歷任鳳主才能進的地方。

陸澤化作人形咬著唇，鳳眼氤氳著水汽，紅藥饒有興緻的看著兩人，奇怪的是青巒竟並不為之動容。

「錯了便是錯了。」

青巒說。

「私入金閣的罪你也清楚。」

陸澤急了指著窩在軟榻上的紅藥。

「那隻小畜生呢？」

「他是我帶進去的，」青巒說，隨後他蹲下身子，寬大的衣袖遮住梨花帶淚的人，他瞧著懷裡的人兒語也放輕了些。

「你是凰，與他計較什麼？」

你是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