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酒足飯飽後的顧小悅拒絕坐車回家，堅持要步行，路上也沒聽到李源講話，她有點忐忑不安。

李源笑得意味深長，搖搖頭，還是不言不語。

「你不喜歡夜排檔是不是？看你什麼都沒吃。」顧小悅一抬頭，看見自己租住的公寓樓就在不遠處，腳步就越來越慢。

「我沒有那麼晚吃東西的習慣。」李源也是隨著她放慢了腳步，手裡無意識地把玩著她根根青蔥玉指，「對身體不好。」

「你也這麼說。」她有點不樂意地嘀咕了一句，「青燕也是這麼說的，什麼對皮膚不好啦，對胃不好啦，影響睡眠啦，會胖啦。」

「那你開不開心呢？」

「開心啊！」她突然來了個明媚的笑容，可以點亮夜色的那種。

「小丫頭。」他寵溺地輕聲細語，摸了摸她溜滑的臉蛋。

顧小悅心裡麻麻癢癢的，往邊上躲了躲。這個男人太勾人了，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是會要了她的命的撩撥，「我到家了。」她撇了一眼身邊的大樓，底層大廳的燈通明照亮。

「一個人住？」李源自己都覺得這話問得意圖不軌，「注意安全，我走了。」

「那個……」顧小悅真不想就這麼和他告別，難道不該有個擁抱或者吻嗎？除非他沒把她當回事兒，「電梯間的燈有壞了，太黑我害怕。」借口很蹩腳，她還是大著膽子說出來了。

「那我送你上去。」李源重新牽住了顧小悅的手，沒有絲毫遲疑，似乎就在等一個借口。

一起走進了公寓樓里，電梯間的燈完好明亮。

「它時好時壞的。」顧小悅有點尷尬地看了看明晃晃的燈泡。

電梯門開的時候，身後有個陌生男人和他們一起走了進來，對著顧小悅瞄了一眼，李源就攔腰一把把她箍進了自己懷裡，凶神惡煞地看得那個陌生男人渾身不自在，按了個樓層號就出去了。

「我們到了。」二十二層的指示燈滅了，李源才鬆了松顧小悅的腰，但手還是沒有放開。

「2203，我住這裡。」他們在房門口停下。

「為什麼不和父母一起住？單身女子夜歸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李源眉頭鎖得緊緊的。

「哪有那麼多的壞人？剛才那個男的也是這裡的住戶，我們不認識，但常看到的。」顧小悅在包里一通亂摸找鑰匙。

李源想起了十年內在監獄裡見過的，什麼樣的罪犯沒有，多得怕是這個姑娘想像，「以後晚上能不能不要那麼晚回家，特別是一個人的。」

「不可能，有時要加班，有時要應酬客戶。放心啦，我一個人住很多年了，習慣了。」找不到鑰匙的顧小悅踮起腳尖，在門框上摸下了一把備用鑰匙，伸展的身體優美動人，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

李源的手掌迅速包裹住了顧小悅那段腰肢，把她整個人按在了門上，紋絲不動，另一隻手同時抓住她兩隻手腕，「壞人無處不在，如果今天在這裡的不是我，你就危險了。」他俯首湊近她耳朵，魅惑的聲音直往她心裡鑽。

「是你更危險。」顧小悅的話，挑起李源克制緊繃的每一根神經。

他困住她的身體，但動彈不得的現在是他自己的心。

「小丫頭。」李源還是放開了她，顧小悅對他來說太過珍貴，就現在他的處境，生怕一個閃失會失去她，會傷害她。

顧小悅顯然有些不舍地從他懷裡出來，有些話他沒說，她就不能主動，這也是她的原則，一個女孩子的傲嬌和偏執。

「再見，大叔。」她咬咬下嘴唇，打開了門，「謝謝你送我回來。」

李源看著她進屋，脫下高跟鞋，開燈，然後關上了門，除了轉身離開，也不能再做什麼。

顧小悅依靠在門背後，無法平息狂跳不止的心，她的身體其實告訴了她最真實的感受和渴求，她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不知道這次別過，什麼時候再能見到他，再見時又會是怎樣一種心境。

若是再也見不到了呢？她會不會一輩子都後悔，今天晚上沒有聽聽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也許他還沒走，也許還追得回來，顧小悅拋開了腦子裡所有的束縛，又一次打開了門。

他居然真的還在。

李源聽到了開門聲，回頭看見顧小悅光著腳站在門口，背後是一室溫暖的蜜黃色光。

「你忘了說，我愛你。」顧小悅局促不安地勾起了踏在地上的腳趾頭，她一直不確信李源對她的感覺，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太難以琢磨，她唯能確定的是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冒險也要把他留下來。

顧小悅的直白和勇敢，像艘破冰船，擊潰了困在他心門外的堅冰。李源狠狠地把她摟進懷裡，以一種要揉碎她的力量，連吻帶咬地吞噬著她的嘴唇。

「我可以愛你嗎？」喘息的間隙，李源幾乎是含著她的嘴唇低語的，從未有過的卑微，和甘心卑微的情緒帶著燒痛心靈的炙烈在他的身體里呼嘯澎湃。

顧小悅心慌意亂地一邊反鎖好了房門，一邊回應著他狂風豪雨的吻，直到被他扔到客廳的沙發上時，她開始有些害怕了。

「後不後悔遇見我？」他沉聲問道。

顧小悅羞澀迷離地搖搖頭，毫不遲疑。

激情過後，兩人什麼話也沒再說，緊緊相擁，窩在一尺多寬的沙發上一動不動

顧小悅跌入夢境前，迷迷糊糊又呢喃了那句話，「你到底是哪來的呀……」好聽的如天籟之音，「怎麼那麼好。」最後一句話正中李源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