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小說: 【重生】我的嬌弱嫩花變成了G 作者:七麋 字數:3312 更新時間:2021-01-14 04:01:34
時運剛要開罵就被一隻手抓住了衣領丟進身後的結界里,他滾了幾圈爬起來灰頭土臉,不可思議道:「榮德星君,這結界不會也是用你心頭血做的吧。」
榮德看智障一樣看著他,好半天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
我才是最正常的那個好吧!
虎牙的大刀很脆,斬斷以後刀渣碎一地。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表面能反光。於是四位大神眼睜睜看著好幾個虎牙從「鏡」面爬了出來,個個手握大刀。
越斬越多。
時運罵了一句,榮德表情不好看。
梁余卻忽然意識到什麼,手伸向距離最近的刀碎片。巴掌大小的碎片散落在地上,真的像明鏡一樣。
骨節分明的手從碎片表面穿了過去,進而有股吸力吸著他鑽進去。明明只是巴掌大小的面積,梁余卻覺得整個人鑽進去毫不費力。
「我知道了。」梁余抬起頭對湯錦歌激動道:「錦歌,我知道是什麼了……」
打鬥的空隙,湯錦歌朝他看去,立馬變了臉,「梁余,你在幹什麼!」
「我?」梁餘下意識抽回手,結果那隻手就像被漿糊糊在了表面,怎麼也抽不回。
湯錦歌來到他身邊,靈力剛要落下,碎片連接處突然湧起了一股實力相當的法力,帶著血氣和野性。湯錦歌瞳孔一縮,兩人雙雙被拉進了如鏡的碎片表面里。
「吞」了兩個人,就像吃飽了一樣懶洋洋的。虎牙們的動作變慢了,斬斷他們的刀也沒生出新的虎牙。
時運和榮德很快控制住了局面。
為了防止事態擴大,兩人默契聯手給整個皇宮布下了結界。如此一來,天鬼兩界暫時察覺不到這裡的變化。
時運很沒神仙范兒地趴在地上盯著大刀碎片,點了點,戳不透,懊惱道:「這倆人,一點也不省心。」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榮德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冷聲道。
…………
湯錦歌走在一片迷霧裡。
被梁余拉進「鏡子」里,他們就走散了。回過神來就置身於這片怎麼走也走不出,好似原地踏步的迷霧。
他右手凝聚紫光,想了片刻,五指收攏,靈力收回,繼續耐著性子往前走。
若他強行用靈力破出,難保梁余那邊會發生什麼,他現在凡人一個,哦不,孤魂野鬼一隻,脆得很。
前方漸漸有紅光,隔著霧氣有點像山頂的日出,隱約有人聲傳來。
湯錦歌懶得偽裝,大步上前走過去。
濃霧散開,露出全貌。
一直波瀾不驚的紫衣人愣住了。
那是一棟華麗的有些過頭的五層閣樓,濃重繁瑣的顏色裝點,薄紗從四角屋檐垂下,輕飄飄地「懸」在空中。
燈火通明。
湯錦歌眉頭緊鎖,這裡是他的「家」,也是他永遠擺脫不了的烙印。
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地方。
門口人來人往,每一群人里都有一個打扮香艷的女子。或是領著那群人進去,或者依偎在某個人懷裡出來。
但無一例外,她們都沒有腳。
那些「嫖客」一如既往地動手動腳,似乎並不在意。
一股刺鼻的香味飄進湯錦歌的鼻腔,那是老闆娘,也是他幹娘特別調製的香料。她說,來這的男人都喜歡這個味道。
曾經有段時間,幹娘要求他每天洗完澡必須往自己身上塗這種香,越多越好。
「大爺。」一個舞娘打扮的年輕女子飄到湯錦歌面前,「大爺好生英俊,今宵漫漫,不知小女子可有幸陪大爺一睹良辰美景。」
兩邊的街道盡頭各是濃霧,走了的客人消失在濃霧裡,很快又從另一頭走出來,臉上的表情從「已滿足」變為「躍躍欲試」。
湯錦歌冷眼看了他們一會,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見一個大約三十齣頭,頭上插著雞毛穿紅戴綠的女人在某個酒桌上招呼客人。
帶路的舞娘叫了她一聲「幹娘」,女人應聲看過來,看到湯錦歌,醉意諂媚的臉上忽然多了幾絲茫然。然而只是短短幾秒,又恢復成了招呼客人的模樣。
在他印象里,幹娘對他除了打就是罵,只有在客人滿意,揮金如土的時候才會對他露出一點笑臉。
此時此刻,這個女人像對待要客一樣將曾經虐待的孩子請進了一間隔間中,親自為他端上頭牌們的名字,共他挑選。
湯錦歌看著忙前忙後不亦樂乎的女人,心情複雜。
不知是觸景生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股重重的失落感沉在他心底,從未有過的身心俱疲。
與此同時,梁余撥開濃重的迷霧,也來到了一座閣樓前。只不過相較於前者,這座閣樓非常破敗。
他這裡的天是陰的,雨將下未下,風吹樹葉沙沙響。零星幾點熒光色的鬼火從他面前飄過,飄向那棟搖搖欲墜的閣樓。
梁余推門而入,屋裡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遮蓋了原有的顏色,可這扇門居然很幹凈,顯然經常有人推開它。
門前一道清晰可見的「小路」,應該是踩得多了,和周圍的地面有了鮮明的對比。
「小路」直通後院。
梁余不意外,路是誰踩的,門是誰推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背手關上門,沿著熟悉的「小路」走過去。
那是一座涼亭,亭中懶洋洋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一手拎著酒壺,圍著一個湯婆子。
男人彎了彎嘴角,「你來了。」
梁余快速地環顧四周,冷聲道:「錦歌呢。」
「錦歌?」男人嘲諷道:「叫的真親切,他死了。」
明知這裡的一切不是真的,但從「自己」嘴裡聽到這句話,梁余還是握緊了拳頭。
「生氣了?」男人憋了他一眼,「湯錦歌這種人,你居然為了他和我生氣?」
「你知道什麼。」梁余低聲道。
男人不屑,「是啊,我知道什麼。我只知道湯錦歌是天界仙尊,我的敵人。天鬼交戰,鬼界大亂,全拜他所賜。」
梁余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不想和你廢話,把人交出來。」
「同樣的話,我也不想重複第二遍。」
男人站起來,手裡鬆鬆提著象徵鬼王的佩刀。
湯錦歌點了一個人,很快那人就被「端」了上來。是個不大的少年,或許稱之為小孩更貼切。
男孩被絲綢條布蒙住了雙眼,緊緊抿著嘴,面對未知的恐懼他採取的方式是沉默,抓著床沿,骨節泛白。
旁人退下,湯錦歌看了他很久,抬手將蒙眼布扯下。上好的絲綢塗了一些胭脂,還是那種味道,湯錦歌厭惡地擦了擦手。
男孩快速睜開眼睛,強迫自己適應光線。
湯錦歌給他鬆了綁,隨手拿起一件衣服扔到床上。男孩半信半疑,不動聲色,過了一會才慢慢抓過那件衣服,非常迅速地穿上。
空隙間,男孩裸露出的肌膚有一大塊淤青。察覺到目光,男孩直接將衣服裹在身上,遮得嚴嚴實實。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湯錦歌收回視線,「你今晚就在這好好睡一覺,沒人強迫你。」
男孩的目光恨不得把湯錦歌看出一個洞,像是在確定這話是真是假。不知過了多久,男孩的目光移到自己腳上,稚嫩的聲音道:「謝謝大爺。」
湯錦歌的心突然被扎了一下,有點喘不上氣。他坐在桌前,像是和男孩一樣沉睡了過去。
一縷乳白色的霧氣從窗戶鑽了進來,飄到湯錦歌身邊,他冷冷睜開眼睛。
霧氣化成了一個肥頭大耳的油膩男人,又是幾縷濃霧飄來,化成了幾個妖艷的女人。男人左擁右抱,隨手從寬袖裡掏出錢袋。幾塊金子扔在桌上,女人們眼睛放光,悄無聲息地瓜分。
「小女子仰望太尉大人英姿許久,今晚讓小女子陪您好不好。」
男人醉意中顯出一絲理智,撇了一眼床上。厚重的帷幔露出一隻纖細的腳,腳踝有勒痕,毫無生息地垂著。
「再說吧。」
湯錦歌雙指掀開帷幔,床上一片亂象,慘目忍睹。男孩纏在被褥之間,雙眼無神。
他忽然覺得,萬人敬仰的仙尊也好,聞風喪膽的鬼王也罷,他好像從來沒有變過。依舊是那麼無力,想要抓住的東西,從未抓住過。
被子緩緩動了一下,男孩艱難地翻過身,支著身子坐起來,無神但漂亮的桃花眼裡多了一點讀不懂的東西。
「太尉大人。」
這一聲叫得酥麻,酒桌上的男人瞬間清醒。驅趕走了女人,男人貪婪地走到床邊,「小寶貝兒,你醒了。」
男孩笑了笑,連鼻音都帶著撒嬌的意味,臉上卻是冷的。
「大人好薄情,奴家想你了。」
「別急小寶貝兒,夜還長著呢。」男人舔著幹裂的嘴唇,凹陷的眼眶下,一雙痴迷的眼睛近乎瘋狂。他掀開帷幔撲了上去。
慘烈的叫聲貫穿夜空,在熱鬧的閣樓里都顯得極為突兀。緊接著是瓷器摔碎的聲音,桌子椅子倒地的聲音,打罵的聲音。
幹娘帶著一幫打手破門而入,眾人驚得愣在原地。
男人狼狽地在地上打滾,痛苦地捂著右耳,卻捂不住源源不斷流出的血。男孩坐在床邊,嘴裡咬著一隻耳朵。他慢慢咧開嘴笑,鮮血浸入牙縫。
幹娘嚇得差點沒一口氣過去。
打手們把男人抬出去,很快又回來。
「好啊,長本事了。看在你臉的份上勉強管你們娘倆一頓飽飯,現在你娘死了,你是要把氣往我身上撒是不是。」
幹娘拿過鞭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活活打死!」
皮鞭一下一下落在男孩身上,分不清口中的血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即便如此,男孩還是一聲不吭,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湯錦歌往後退了兩步,指尖冰涼。
「和你娘一樣下賤!」
這句話觸到了男孩的神經,他突然翻身徒手抓住了下落的鞭子,「不準你說我娘!」
幹娘氣得臉漲紅,扔下鞭子,對打手道:「來啊,給我狠狠地打,誰不使勁,今晚沒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