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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靈

    白不野生下來就被爺爺取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畢竟是老白家的獨苗苗,往後逢年過節拿出去比試的時候喊出名字來也必須響噹噹。   只是白老頭子沒想到,白不野廢柴了十八年,成年之後還有繼續廢柴的趨向。於是當機立斷把他趕出了老白家。   「你自己出去謀生吧,別賴在我家丟臉了!」   「我咋丟臉了?!我就是沒有認真學!別把我趕來趕去的,我又不是狗!」   「對了,記得把旺財留下。」

    第十二章

    小說: 百靈 作者:四点点 字數:6337 更新時間:2021-01-15 08:31:18

    「火神!」

    隨著白不野的怒吼,他身後的木門突然一下子傳出來一陣又一陣的巨響,無數的濃煙從木門的縫隙之中不斷的湧出來啊,就像是從熊熊大火之中進行的無謂逃生。

    白不野終於精疲力盡的依靠著大門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的眼皮是從來也沒有過的沉重,就好像是一下秒他就要到頭睡著。

    而在他背後被他死死抵住的木門逐漸的變得滾燙,就好像是剛剛經受住了無數噸的燃燒物的轟擊。

    或許,事實就是這樣吧。

    白不野在心裡疲倦但是又暢快的開始腦補剛剛在太平間停屍房裡面發生的種種跡象,在他發出最後一聲口訣的時候,原先那些最開始被粘貼的符咒已經開始散發著熱量,開始藉助那被覆蓋著的木質桌面還是熊熊燃燒。

    而那一朵妖花和那些白不野再也不見看見的藤蔓,它們的下場一定遠遠的超過了那些倒霉的,被白不野當作助燃用品的木桌子和木椅子罷了。

    白不野覺得雙腿都還有一些發酸,剛剛那不但半分鐘的全身以赴讓他突然的有一些吃不消,再加上之前的大出血。白不野有些難受的就要吐出來。

    大火還在他的身後熊熊的燃燒著,那不可抗拒的熱量就像是直接燒穿了木質大門,直接燒到了白不野的後頸之上,不斷的撩烤著白不野暴露在外面的尚且沒有傷痕的皮膚。

    白不野耳邊是咧咧的大火的聲音,大火還在不斷的蔓延著,蔓延著,正如白不野最初想的那樣,會不斷的燒到盡頭,把那一朵妖花和藤蔓全部燒毀,然後一直燒到盡頭,給他燒出一條充滿著炭黑色的道路。

    「會熄滅的。」

    白不野喃喃道。

    在他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他就清晰地發現,或者是說他清晰的回憶到,那太平間的停屍房裡面是有水源的,就好像是他還沒有進屋子的時候用雙手觸摸到的濕漉漉的牆壁。

    像這一種已經報修廢棄了多年的建築,最最基本的防潮是一定已經沒有辦法再做的,白不野最開始,在剛剛觸摸到那濕漉漉的牆壁的時候,潛意識的覺得是因為這個地方太過於潮濕,所有的水汽都被堵在了這一間地下室一樣的太平間里。

    但是一直到他在太平間的停屍房裡面,真正用手觸摸到泊泊流水的時候,在他親眼看到那長得茂密,生機勃勃的妖花和藤蔓的時候,他知道那太平間的停屍房裡真的是有水源。

    或許是正如白不野推測的那一樣,那源源不斷的水源來自於醫院以外的某個地方,那個靈一定是已經無比的巨大,巨大到突破了那醫院的厚重圍牆,一直延伸到了某一個有水源的地方,然後靠著水源在這裡緩緩的紮根,緩緩的變得生機勃勃。

    而越是生機勃勃,燃燒起來越是會引發是熊熊的大火。

    原先太平間的停屍房裡的空間已經非常的狹小,所以那一朵妖花和無數的藤蔓如果要在那裡像一個守衛者一樣把守著大門,一定是要將自己全部的「兵力」,也就是自己主要的身軀放在太平間的停屍房裡,可是顯而易見的,白不野在會想起白天剛剛看過的醫院地圖,那太平間的停屍房也就只有二十平米左右。

    如此狹小的空間要怎麼裝的下這麼大的妖花和那麼多的毒藤蔓呢?

    唯一的方法就是,向上長。

    不斷的向上,讓自己的主要身軀不斷的向上,不斷的去填滿這個狹小的太平間停屍房,因為是妖花和藤蔓,所以主要將自己的根莖留在下方的水裡就可以,用於攻擊闖入者的「武器」照樣可以生機勃勃,伺機待發。

    而這也是為什麼那一朵妖花會垂直的懸掛在白不野的頭頂是,白不野在剛剛昏迷的過程中突然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個只不過是最最簡單的道理,適用於大自然界的幾乎所有的植物。就算是人類都會不斷的去尋找一個舒適的地方來達成自己的目標,動物和植物也是如此,那就更不要說那些妖靈了。

    但是與此同時,白不野也在賭。

    他也在賭,如果那些水源只不過是來自某一個地下水或者是地下管道,那麼剛剛那一個大火勢必會把太平間停屍房裡面的所有的東西全部都燒灰殆盡。

    包括夏添。

    但是如果是按照白不野的想法,那一個太平間的停屍房的盡頭早就已經被什麼東西給打穿,然後遠遠的連接到了某一處的淡水,或者是湖泊。

    那現在太平間停屍房的水就是源源不斷的活水,如果是這樣,即便是遇到了熊熊不斷的大火,那最深處的東西,那最靠近水源的地方也絕對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意義上的損害。

    受損最嚴重的必然是盤踞在裡面層層繞繞的妖花和藤蔓,而那一朵妖花和層層密密麻麻的藤蔓又幾乎是懸掛在了半空之中,大火勢必就會順著它們的長勢蔓延,這樣一下大火之下的地面就有了雙重的保障。

    但是這個賭局現在才剛剛開始。

    白不野坐在太平間的瓷磚地板之上,心裡默默的計算著火燒的時間,耳邊那一陣一陣的像是疾風一般「咧咧咧」的大火的聲響慢慢的開始變得不那麼刺耳,變得不那麼大聲。

    白不野緩緩的呼吸,嘴裡的口訣也在慢慢的變得緩慢。

    在這個仲夏的夜晚,原本十分燥熱的氣溫又一次隨著這樣的大火給攀升起來,白不野覺得額頭,甚至是全身都出了好多好多的汗,那些汗在沁出的一瞬間就迅速的凝結成了大粒大粒的汗珠,然後不斷的滾落。

    白不野甚至都覺得自己的皮膚,尤其是靠著木質大門的皮膚,正在火燒火燎的疼。

    好熱。

    但是還不能停。

    透著木質大門,白不野聽到了一陣詭異的哀嚎,就像是他小時候看過的那些鬼片,那些女鬼的哀嚎,嘶啞又可怕,聽的白不野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裡面的嘶啞聲逐漸的消失了,只剩下了大火隨著風在不斷跳動的聲音,而白不野這個時候已經口幹舌燥,原先本來就很幹燥的嘴巴內壁因為不斷的念動的口訣而更加的幹燥,甚至是在白不野的喉嚨里起了一層小泡。

    於是白不野緩緩的停下口訣,耳邊原先還有的大火的「咧咧咧」聲在一瞬間,隨著白不野最後一句口訣的落地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先安靜的房間又一次平靜了下來,而白不野此刻已經是累到了虛脫。

    也許是太過於全身心的投入,等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他迷迷糊糊的從陶瓷地板之上醒過來,原先冰冰涼涼的地板被他的體溫帶動著也開始散發著溫熱,白不野下意識的用手觸摸了一下自己的皮膚,一片冰涼。雖然依舊帶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摸起來坑坑窪窪,但是卻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而在下一秒,白不野用手臂支撐著自己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原先還在他身邊的小玉鼠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消失了。

    白不野的心中閃過一絲絲的不解,這一種靠著靈力來催動的靈物,它的消亡要不然是因為外力的作用,比如說那第二隻被藤蔓直接捏碎的玉鼠,要不然就是因為和它靈力相連著的那個人,遭受到了重創。

    莫非?

    白不野毫不遲疑的一下子打開了太平間停屍房的木門,眼前的木門已經被燒成了黑色,上面還帶著燙手的餘溫。

    白不野嘩啦一下打開了門,而裡面卻不是和他料想的一般那樣的漆黑一片,而是空空如也。

    但是,那一陣陣屬於夏天傍晚的涼風帶著大雨過後的青草香味,吹佛到了白不野的臉頰的時候,白不野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的眼前是一片淡淡的月光,就像是流水一般的月光從太平間停屍房最盡頭的那一個巨大的裂口那裡流了進來,帶著夏天晚上的涼風,溫溫柔柔的填滿了這個已經被燃燒殆盡的停屍房。

    而這個停屍房裡面沒有一具屍體,有的只是已經被燒成了灰燼的妖花和藤蔓的灰燼,灰燼隨著那不斷吹來的風在那狹小的空間裡面飛舞著,有一些灰燼甚至蒙住了白不野的眼睛,讓白不野的眼睛開始不斷的發酸。

    白不野卻盡情的聞著這清醒的味道,然後緩緩的環顧四周,在一片廢墟裡面找到了他之前所刻畫的符咒的痕跡,儘管是已經催動結束了,但是那些花紋和走向依舊牢牢的印刻在了這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不知道為什麼,白不野覺得下巴很涼,他一摸才發現,自己好像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哭了。

    然後他有些踉踉蹌蹌的走過那一屋子的廢墟,向著那散滿了月光的裂口走去。

    那一層層雪白的月光就好像是神旨,無盡的潔白,就好像是已經將這裡面所有的殘骸統統凈化了一般,隨著一起凈化的還有白不野自己。

    其實在剛剛大口呼吸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了,那一種沉悶和疼痛的感覺,盤踞在他得肺部,一點點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儘管是已經盡到了自己最大的速度和精準度,在剛剛進門粘貼符咒的時候,他還是吸入了那一朵妖花的毒花粉,他還是被那些毒藤蔓得倒刺給刺傷了。

    剛剛他正處於一個全身心都極其緊張亢奮的狀態,所以什麼都沒有感覺的,但是緊張和亢奮過後,血液的循環也逐漸的加快,一邊循環一邊把那從他肺部吸入的劇毒帶往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但是白不野現在卻一點點的心理上的難受都沒有,因為他剛剛環視了四周,不僅僅是為了要看自己嘔心瀝血寫下來的符咒,他想要看的是有沒有其他的殘骸。

    而這個停屍房裡面只有那妖花和藤蔓的灰燼,白不野在確認到這一點之後,才是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起碼他真的從頭到尾都賭對了,起碼是真正的完成了自己交給自己的最後一個任務。

    夏添不在這個房間,或者是說就算是在這個房間,他也順利的靠著大火從那一個裂口裡面要出去了,所以白不野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下子衝擊了白不野的大腦,衝擊到他有著無法控制的眩暈,還有發軟的雙腿。

    長時間的疲憊,大量的消耗,還有劇烈的毒素,在一瞬間,就讓他失去了意識。

    而在白不野失去意識之前,他一腳踏出了那個裂口,潔白的月光懶洋洋的撒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腳卻在一瞬間失了重,就好像是跌落了懸崖,耳邊傳來了水花四濺的聲音,白不野的全身都在一瞬間陷入了無盡的冰涼。

    可是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因為他真的已經很困很困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白不野在恍惚之中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而自己的身邊確是他沒有見過的場景。

    他伸手隨便抓了一下,卻胡亂的抓住了一塊破舊的被子,那一床的被子正好蓋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白不野有些遲疑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被子,想仔細的分別,卻又分辨不出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

    或許是真的沒有見過吧,因為那一床的被子上面全部都是大片大片的花花綠綠的補丁,就像是已經用了好久好久的破杯子,就連裡面的棉絮都很薄很輕。

    「大哥!」從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姑娘,略帶著一些吃力地說,「我剛剛去找了我們鄰居家問了一下,但是他們都說沒有,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你說說看這大冬天的誰家會有多出來的被子啊?」

    是誰?

    白不野抬頭看去,那個小姑娘正抱著一床略顯單薄的棉被推門進來,她的身後是一片的雪白,好像有風正在從外面灌進來,白不野下意識里覺得有些冷,全身帶著寒意。但是又馬上被驅散了,因為那個小姑娘轉身關上了門。

    那個姑娘全身是大紅色的襖子,趁著臉很白,白不野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卻覺得她應該是一個正妹。

    這種艷麗的顏色,穿起來一定會很好看。

    心中竟然湧起一絲絲的欣慰,白不野被自己嚇了一跳,然後看著姑娘踱步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把自己懷抱之中的被子輕輕的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伸出雙手在空氣之中抖開,拍去了上面的飄雪,等拍幹凈了,才小心翼翼的鋪上床。

    「所以我又跑到了隔壁村,才勉勉強強的借來這一床,還是因為那一家前幾天剛剛死了人,而且那人是被山裡的妖怪給吃掉的,本來好好的上山砍柴······所以人家嫌這一床被子晦氣,大家都不肯要,才肯給我。」

    「然後他們村前幾天又走了一大批人,有個大娘和我說官府這次態度很堅決,好像前幾天南邊又開始打戰了,隔壁村那些男的,就連我上一回去集市看到的,那個賣魚的大爺都被抓去打戰了,我剛剛本來還帶了一弔錢打算去問問他還有沒有新鮮的魚,可是······」

    白不野聽到那個姑娘有些哽咽,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姑娘,但是眼睛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蒙住了一樣,一片白花花,他什麼都看不見,更看不清楚那個姑娘的容貌,卻覺得那姑娘眼淚婆娑。

    大紅色的襖子趁著她的臉頰好像是粉色的,而身後長長的頭髮更加的黑。

    好像是要過年了吧。

    白不野不由自主的想。

    然後那姑娘卻說,「這戰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哥,我好怕他們明天就上門,我怕。」

    白不野他也不知道那個姑娘到底在怕什麼,現在都是太平年代了,誰還會去打戰?就算是真的打戰了也不會讓無辜小老百姓去吧。

    可是白不野的手卻不受控制的緩緩的搭在了那個姑娘的手上。

    白不野聽到自己溫和的說,「不怕,就算是真的來徵兵,哥哥不怕,哥哥本來就想去,這樣的世道太亂了,所以不管怎麼樣哥哥也一定會去的,我只是怕留你一個人在家裡面。」

    白不野頓了一頓,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又緩緩開口,一邊還擦去了那個姑娘眼角的淚水。

    「我到時候把徵兵發下來的補給分給隔壁的孫大娘一些,好好的托她幫忙照看一下你,反正我到時候在軍營也有得吃,餓不死。」

    「你到了人家的家裡記得一定要好好聽人家的話,但是千萬不要被欺負了,知道嗎?要是被欺負了,馬上先欺負回去,我們白家的孩子就沒有受欺負的道理,但是一定記得要寫信給我。」

    可是話音剛落,那姑娘哭的更大聲了。

    白不野有些疑惑,但是他卻快速的反應了過來,自己似乎是在別人的夢裡,還是在所謂的白家人的能力,但是很奇怪的是,夢裡的一切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或者說其實是他自己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姑娘的哭聲吵醒了床上的人,那個人發出了些許沉悶的聲音,然後皺起了眉頭。可是即便是如此沉悶沙啞,卻一點都不難聽。

    白不野看到之後馬上「噓」了一下,輕輕的把那姑娘抱緊了懷裡,溫柔的給姑娘順著有些毛躁的黑髮,那個姑娘依舊在他的懷裡不斷地發抖,而白不野卻在說「巧兒,不怕,不怕。」

    只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床上的人身上。

    好像是關注,又好像是在戀戀不捨。

    床上的那個人也留著一頭長長的黑髮,但是就好像是已經油盡燈枯,儘管白不野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也分不清床上的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是白不野雀在潛意識裡覺得。

    那個人大概是快死了。

    因為他的臉色太過於慘白,全身的骨肉好像都已經鬆弛了,就連被子都快撐不起來。

    白不野甚至都不能察覺的他尚且哈有呼吸,完全是瀕死的樣子,估計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然後夢裡的白不野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摸著姑娘的頭髮。

    「宋將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這個冬天太冷了,我這幾天在屋後存了些柴火,明天開始再多去準備些,還有山上的獵物,大冬天的應該都找不到了,還得讓你明天和我去一趟,碰碰運氣,這樣就差不過夠你和他過冬了。」

    「他生病怕冷,你記得多給他添添火。」

    懷裡的小姑娘乖巧的點點頭,然後探出手去摸了摸床上那個人的額頭,隨之便輕輕的笑了一下。

    「還好還好,已經退燒了,前幾天真的燒到可以直接當灶台了,哈哈哈哈哈,還是城裡的大夫厲害,三四劑藥就好了。」

    白不野點點頭,眼睛順著小姑娘的手慢慢爬上了那個人的臉,然後停留在了他緊緊閉上的雙眼,停了好久,才緩緩開口,「大概他這次就可以徹底好。」

    然後又好像是真的如釋重負,白不野竟然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傳來了一陣一陣的酸意,就好像是躺在床上,已經劫後餘生的人是自己。

    那種白不野不能理解的,不屬於自己的感動在一瞬間湧上了他的雙眼。

    「我還以為他撐不過去了,上蒼保佑,上蒼保佑。」

    「不野?不野?」

    嗯?

    白不野在睡夢之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可是眼前的那個夢卻還沒有停止,只不過是被一下子中斷了,他像是被突然從睡夢之中抽離出去。

    他看到眼前有一個短頭髮的年輕男人正抱著一個小姑娘,然後牽著小姑娘的手走出了那間屋子,又在走出屋子的那一瞬間,抬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神就像是解不開的細絲。

    越來越遠,白不野甚至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

    夢就這樣中斷了,在中斷的一瞬間,眼前又陷入了一片的黑暗,胸口處傳來鈍鈍的疼痛。

    白不野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大片布滿星辰的夜空,微風將他的頭腦吹了清明了起來,在那片星空之中懸掛著一個大大的滿月。

    「星星好多啊,明天天氣一定會很好。」

    白不野下意識的喃喃,然後他的眼神看向了不遠處,只見夏添正半蹲在他的身邊,全身都是濕漉漉的,正在一點一點的給他包紮著手指的咬傷,他的手指傳來了來自於夏添的,他熟悉的溫度。

    白不野感受到了令人安心的暖意,從小到大,白固存每一次都是馬馬虎虎的替他上藥,只有夏添才會這麼的細膩溫暖。

    而夏添依舊是那一副小孩子的容貌,他的臉頰卻像是個沒事人那樣的紅潤,眼睛閃閃發光,就連眼睫毛都因為沾上了水滴而顯得又長又濃密。

    白不野扯著嘶啞幹燥的喉嚨,用力喃喃到。

    「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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