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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老大又跑了 作者:不救 字數:2294 更新時間:2021-01-17 23:01:11
「小姑娘,你還是趕緊跑吧!警察馬上就要來了。」老闆語氣近乎哀求,他不想把事情鬧大。
誰知,安歟回頭以笑應聲,沒有一點要逃的意思,反不如說,她想,很想,去警局,拘留起來,也不要看到那些虛偽做作的安氏家人。
林代序小舉酒瓶,兩頰扇紅,笑得憨憨,一點兒擔心的模樣兒都不曾有,像是知道了結局,享受著當下,畢竟,還有很多烤串沒吃完呢。
「別過來!」周宇嘶啞著嗓子,喊破了音,手總是抖著,看了,惹人發笑。
落湯雞,不,是被恐懼壓塌了的落魄者。
「這麼害怕?」安歟站停了腳,拿起桌上的紙巾,低頭細緻地擦拭著手指,輕聲問道。
彷彿惡魔的午夜喃喃,回蕩於耳畔
「別這樣,放下刀,警察來了……」
把廢棄的紙團揉成一團,扔向他,眼裡漫溢起輕藐,這個笑容,所謂勝者。
她說的沒錯,警察確實來了。
再怎樣氣憤,這種時候,也只能放下手中利器,當成軟弱綿羊。
「老大,我先溜了,被警察逮著了可不好。」畢竟咱們林哥也是有身份的人。
安歟點了點頭,未曾抬頭,專心擺弄著自己的雙手,搖曳的燈光映襯著她的側影,瘦小的身板卻強勢地讓人不得不牢牢記住她的存在。
氣氛漸漸淡去,警察的插入,使得氣氛格外的凝重。
半個小時後的警局,燈火皆明。
「警官,我實在是委屈啊,明明只是去討個債,就因為這個瘋女人,現在兄弟們還在醫院躺著呢!」周宇不停用紙巾抹著淚花,帶著小姑娘般的哭腔。
「行了行了,你這話都說了多少遍了。」警官皺起了眉頭,又甩了一包紙巾給他。
裡屋,安歟雙手抱臂,雙眼望著地面,望出了神,不悲不喜,不知在想什麼。
「名字。」
「……於安。」停頓之下,才報出一個名字,儘管是虛假的,片面名。
簡單的問題之下,只有沙沙的書寫聲。
對面的警官拿著筆,若有若無地轉著:「人是你打的?」
「嗯。」安歟應著,一會兒功夫,又接嘴道:「我打的。」
「這件事我大概聽說了,和你明明沒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打人?」
「想來警局住幾天。」
什麼狗屁理由,警官被氣笑了:「小姑娘別太任性了,這種事情說不好是要被記入檔案的。」
安歟抬首正視著這位年輕的警官,撇撇嘴,不負責的拋下四個字:「隨你處置。」
警官暗自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來:「小姑娘,你家裡人電話多少?」
家裡人,像是聽到了什麼令她不爽的東西,暗暗咂舌,閉上了眼,不想再搭理這位警官。
哪兒這麼多廢話。
靜,還是靜,這小小的屋子之中,只餘下了翻書的輕微雜訊。
「邊爺,你這次過來,是有什麼需要?」
「需要沒有,要求倒有一個。」
「是,是什麼?」
沒來得及得到回應,偶爾間路過的邊青時便停駐了腳步,叫住了顫顫巍巍走在前頭的張警長:「喂,胖子,她是誰?」
「哦,邊爺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小姑娘嗎?和十幾個人打架,結果自己一點傷沒有,還把人家整住院了,現在還賴著不肯走了。」張槐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抱怨著。
由外望著玻璃窗內的安歟,還是那副囂張模樣,不由心生笑意:「不拘留?」
張槐長嘆一氣,很是為難:「大家都有錯,人小姑娘也只是替老闆出一口惡氣,真要拘留,那這些人都得留下,我們警局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
「她家人呢?」
「不知道。」
「邊爺對她感興趣?」張槐終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邊青時睨眼瞧去,見著張槐八卦的臉,眼角餘溫卻冷卻了幾分:「一面之緣。」
「哦…這是她的資料,邊爺需要看看嗎?」張槐卷著資料的手遞出,垂在空中,等待著。
半搶過來,邊青時低頭翻開了空白的第一張,霎時,臉就青了。
他手中的,是一張死亡證明,於安,照片,毅然是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婦人。
「什麼玩意兒?」
用力歸還給張槐,把手插在了口袋裡,倚著窗對邊的那面白牆,那頭的安歟依舊沉默著,沉默著,像一頭沉睡的凶獸,此時倒顯得格外乖巧沉靜。
一個警官小跑過來,捂嘴小聲說道:「警長,那燒烤店老闆妻子在外面和周宇鬧起來了。」
都過了十二點了,各位都不睡覺的嗎?
張槐扶了扶額頭,忍不住打個哈欠,偷偷瞄了眼邊青時,確定是惹不起的主兒,揮揮手:「你們先想辦法勸著,我等等就來。」
「是!」無比堅定地,跑回了自己的崗位。
就在裡屋警官無可奈何之際,安歟睜開了眼,纖細的手指了指門:「我能出去嗎?」
「可這筆錄……」警官對於她異常高傲囂張的態度感到。
「等我回來你慢慢錄。」安歟說著起身,就向門處走去。
未來得及阻攔,還在思慮門為何如此輕易被推開時,安歟已打開門走了出去。
恰恰出門,便與邊青時的視線碰撞上了,不冷不熱,打量了一會兒,轉移了視線,手插褲袋,徑自朝外走去,背影只像個熟練的痞子。
「喂,胖子,跟上。」
「得勒。」張槐洪亮一喝,兩腳往地面一踏,笑容中帶了絲不情願,往警局大廳走去。
「你他媽活該被人打,我可是知道你背地幹的那些勾當,就你這人渣,還想著砸我們的店,呸!垃圾!」人未至,聲先行。
「大媽,你說話能不能講點道理啊?你女兒欠的錢怎麼就與你們無關了?」
「跟你這種人還能講什麼道理啊!要不是你拐惑我女兒,她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啊!要我是你媽,我保證在你出生時就把你給掐死了!省得長大了出來污染社會風氣。」
跺步而去,遠遠就瞧著了老闆妻子與周宇的爭吵,互相噴著唾沫星子,活像兩隻鴨子,吵紅了眼,誰也不肯讓著誰。
燒烤店老闆,這個壯漢,老老實實縮在妻子的懷中,抹著紅腫的眼睛,有著與他身形不符的脆弱。
剎那之間,息聲了,在安歟出來的那一刻,眾人的目光被吸了去。
一時間,周宇仿若找到了開槍點,從地上暴起,顛簸著腳步,想也不曾想,就朝安歟衝去。
「喂喂喂!」警官連連離開自己的崗位衝上去,還是沒趕上。
瘸子有時候跑步也挺快,眼看著他如餓狼般衝刺而來,安歟被他揪住了衣領,不知哪來的力氣,愈發的用力。
「瘋子!賠錢!」
安歟的眼神也愈加冷森,如同這臘月寒天,眼底池潭裡的水逐漸結起了冰,一刻,片刻,每一刻。
「你…想死嗎?」高昂起頭顱,漆黑的瞳孔里好似沒有周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