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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靈

    白不野生下來就被爺爺取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畢竟是老白家的獨苗苗,往後逢年過節拿出去比試的時候喊出名字來也必須響噹噹。   只是白老頭子沒想到,白不野廢柴了十八年,成年之後還有繼續廢柴的趨向。於是當機立斷把他趕出了老白家。   「你自己出去謀生吧,別賴在我家丟臉了!」   「我咋丟臉了?!我就是沒有認真學!別把我趕來趕去的,我又不是狗!」   「對了,記得把旺財留下。」

    第十七章

    小說: 百靈 作者:四点点 字數:5011 更新時間:2021-01-18 23:48:58

    白不野在一片空白中,一下子睜開了眼。空調還在源源不斷的傳送著涼風,冰冰涼涼的吹到他的身上,而他身上原本蓋著的那一層薄薄的空調被,已經不知道被他踢到哪裡去了。

    窗外的陽光看起來感覺很好的樣子,一束一束的光斑透過黑色的窗簾的縫隙,照在了這個有些昏暗的房間裡面。

    白不野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發現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

    「不是吧?」

    白不野有些失聲的叫了出來,原來的睡意蕩然無存,又連帶著剛剛做的那個奇奇怪怪的夢,白不野覺得自己有些恍惚,也不對,是恍惚的很。

    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夢外的一切卻給他當頭一棒。

    「我蛋呢?!」

    白不野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床的四周不斷的找那一顆巨蛋,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房間裡面空空蕩盪的,就好像是從來都只有白不野一個人,都好像是白不野從來都沒有去過那個破舊的醫院,也沒有帶回來什麼東西。

    「去哪了?」

    白不野有些頹廢的坐在木地板上面,吹了一夜的涼風的木地板也顯得有些發涼,那一股源源不斷的涼意從白不野的臀部還有雙腳一路蔓延到了他的脊椎,白不野覺得好冷。而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是有多麼的溫暖,只是因為那顆蛋在他的身邊,就這樣平添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依賴和眷戀,白不野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太累了,著魔了。

    「算了。」

    白不野甩甩頭,然後打算著去隔壁找夏添商量一下,又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的亮光,心裡估計著差不多已經到下午了,也不知道夏添回去哪,大概是會在店裡面看門吧。

    可是目光又緩緩的轉移到了床下的縫隙裡面。

    白不野用的床還是原本比較老舊的床,床板是用著一條一條的木板拼接而成的,而床板又離著地面有一段距離,所以在床板和地面之間有著一道還不算太窄的空隙。

    白不野恍然之間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在和鄰居家孩子玩捉迷藏的時候,就老喜歡躲在這裡,床板下面那一小片狹小黑暗的地方把小小的他完全的包裹住,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很安心。

    但是儘管很安心,但還是經常會被捉住,因為太多的小孩子都喜歡這麼藏著了。

    回憶戛然而止,白不野卻依舊爬到了下面,扭著脖子超床板下面看,但是裡面卻是一片的黑暗。白不野的房間很有建設性的用了全部都是黑色的裝潢,如果這樣的裝潢落入白固存的眼裡,一定會狠狠的罵他不知道在給誰哭喪,原本白不野只覺得這一個房間僅僅只有這一個壞處了。

    但好像還不止那一個,或許還有很多個。

    就比如現在,白不野單單憑藉著肉眼是完全看到清楚床下面到底有這些什麼東西的,因為黑色的窗簾把外面所有的光線都吸收了,他的屋子裡面是一片的昏暗。

    「啊......」

    白不野稍稍嘆了口氣,然後整個人都在床底下側躺著,臉一點也不嫌髒的貼在木地板上面,然後安安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黑暗。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竟然暗暗的覺得那顆蛋就在裡面,白不野在十分有耐心的等待著它自己出來。

    空調依舊在傳送著涼風,白不野覺得胸口有些燥熱,不是因為傷寒感冒,而是昨天一整個晚上,估計那顆蛋已經給自己傳送了不知道多少的靈力。

    白不野吃不消,所以很難受。

    但是有一個問題擺在那裡就是,白不野覺得很奇怪,原本按照常理來說,那些靈喜歡附身在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物品上的時候,往往是因為這一個人或者這一個物品有著可取之處,就比如說是靈力旺盛。那些靈喜歡接著這樣的途徑開始吸收別人的靈氣來滋養自己,但是單純的往外面吐靈氣的,白不野也是第一次遇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不野躺在地板上面竟然又覺得有些困,眼睛在悄無聲息的緩緩閉上的時候,床底下最裡面的右上角處卻傳來的微微的光亮。

    白不野有些半夢半醒的看著那一團微微的光亮像是被正級吸引的負極,在緩緩的朝他滾動過來,然後一下子撞了他滿懷,白不野有些遲疑的抱住了那顆「投懷送抱」的蛋,又獲得了滿懷的溫暖。

    只不過這次的溫暖並沒有昨天那樣地瘋狂,而是淡淡的暖意,烤的白不野十分的舒服,而且......

    「白不野!出門買菜了!」

    夏添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白不野放門口,「哐哐哐」的敲了幾下門,一下子驚醒了白不野,於是白不野一骨碌就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卻發現那一顆蛋這一次並沒有吸附在自己的肚子上面,而是安安分分的呆在白不野的懷抱中。

    「嗎的,這是改頭換蛋了?」

    白不野低聲的吐槽著,但卻覺得身子異常的輕鬆,這顆蛋估計是覺得白不野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所以才開始逐步放棄對白不野的攻略,「算了,待會給你找另一個媽媽哈,白媽媽要去買菜,帶不動你了哈!」

    「你再不起來菜市場就要關門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在睡,我一個老人家都沒有這麼多覺可睡,豬,是豬吧?!」

    「得得得,是豬是豬,你替我把這豬崽子帶帶行不,🐷等等就去買菜做飯了。」

    白不野一下子打開門,然後把懷裡的蛋扔給夏添,一邊還在套著短袖T恤。白不野心想著估計這顆蛋是打算去找另一個下家,所以才沒有在想昨天晚上那樣一隻粘著自己,於是,正巧白不野身邊有一個十分不錯的動物飼養員,所以他就把蛋都給夏添了。

    夏添,喜不自勝。

    謝謝,賺到了。

    但是讓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那顆蛋在接觸到夏添雙手的一瞬間,就又一下子暗淡了下來,然後在片刻之後,直接蔥夏添的手上彈回了白不野的身上,並且再一次牢牢吸附住了。

    夏添的臉突然變得極其的臭。

    白不野也不知道要怎麼去解釋,只能說這顆蛋真的在找媽媽,而這種尷尬就是對白不野這個不負責的媽媽和夏添這個人販子地懲罰。

    「我去,剛剛摘下來的啊!」

    而比起夏添,白不野更加的欲哭無淚,明明剛剛的自己已經是脫離了這顆蛋束縛的嶄新的自己,而現在,他又變成了懷胎十個月的孕婦,出門上巴士又得被讓座。

    白不野氣的想去死。

    「算了,可能是我太陽剛了嚇到了它,我這種人就是,只適合當爺爺,不適合當媽媽,」夏添甩甩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媽媽還是得讓陰氣盛的人來當哈。」

    「呵呵。」

    白不野冷笑,心裡暗自悱惻,酸黃瓜,我拍死你。

    而夏添又抬頭看了下白不野,夏添現在估計還沒有一米四,完全都是一個小孩子的身高,而一米八幾的白不野不得不蹲下來和他說話。

    「咋了。」

    「你眼睛旁邊有眼屎。」

    「去死!」

    白不野憤憤的關上了門,然後一頭扎進了浴室,在浴室光潔明亮的鏡子上看了眼自己。

    雙眼還有些微微的泛紅,眼白的四周還布著些許的紅血絲。而雙眼下面的黑眼圈卻消退了不少,顯得整個人的眼睛又開始有了寫往日的神采。

    但是眼睛旁邊的,不是什麼眼屎,而是一道白白的痕跡。

    白不野想要彎下腰去洗把臉,可是那一顆蛋就在他的肚子上束縛住了他,讓他不得不站直,然後把水用雙手接起來,然後再把臉頰打濕。

    於是乎弄的全身都是水,還有些水灑到了那一科蛋上面,卻馬上的就滑走了,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白不野出神的看著眼前的蛋,那一種被吸附的溫暖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真的很被需要的感覺一樣。

    或許是白不野從來都沒有體驗到的感覺,那一種被依靠和被需要的感覺,往往可以構建起一個人的領導能力和自信心,但是好像從小到大,白不野都沒有過這一種深刻的感覺。

    就好像是從始至終,他都是那一個被保護的對象,估計是因為自己總是吊車尾,總是最後一個,總是做得不那麼完美的一個,甚至到了十六歲的歷練也是白固存幫他完成的,一路上好像確實沒什麼困難,所以也沒有什麼人會去依靠他。

    因為他沒什麼值得依靠的呀。

    白不野沖著鏡子里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再一次用清水打濕了臉頰。

    但是現在他卻突然有些一絲絲自己被依靠的感覺,雖然不知道自己懷裡的那顆蛋到底是好是壞,但是總的來說,這樣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他在洗完臉之後,又抬起頭看了看鏡子裡面的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留著一頭長長的黑髮,但是發質卻有些枯燥並不他像原來在夢裡面見過的那兩個人的頭髮一樣的烏黑,而他眼睛中的那個人似乎還穿著一身粗糙布料製造成的長袍,在長袍的袖子上似乎還打這幾個花花綠綠的補丁。

    水汽朦朧,原本為了洗臉而打開的熱水還在白不雅的手下緩緩的流淌,水汽一下子蒙住了幹凈的鏡子,白不野看不清楚眼睛裡那個所謂的「自己」的真正長相,他只覺得有些熟悉,有些難以描述。

    片刻之後,原先的霧氣漸漸的消散開來,白不野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那個穿著一件黑色短袖T恤的自己,似乎才是真正的自己。

    時間兜兜轉轉,等到白不野真正走出房門的時候,差不多又是另一個黃昏。

    窗外的大街上只有來來往往的幾個熟人,這一條有些遠離市中心的破舊老街上全部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們或者和白不野一樣開著店鋪的人,大家都太過於熟悉彼此的容貌和腔調,在淺淺金黃的夕陽下面,竟然萌生出一種同命相連的錯覺。

    而白不野自己這一家,所謂的寵物店也像往常一般,一個顧客都沒有,店鋪裡面空空蕩盪,就連打掃的機會都沒有,但是這也不是什麼令人難受的事。

    因為這也是比較司空見慣的事情了,畢竟白不野這家寵物店一隻寵物也沒有,有的只不過是幾個空空的裝模作樣的籠子,一家連寵物都沒有的寵物店,哪裡會有顧客來呢?更何況是在一個位置這麼偏僻的小破巷子裡面。

    原先白不野的計劃是這樣的,他在尋靈的過程中如果遇上了什麼附著在動物生靈上的靈,捕捉之後就把它們宿主帶回來養,順便幫忙著超度那些靈。

    只不過白不野還是有些低估了自己,把自己的未來想得太過於美好。在這樣的大城市裡面就算有靈,也是那種藏的很隱蔽的靈,而那些靈或許絕大多數都十分的危險,白不野到這個城市也有快一年了,真正見到的靈也只有那一家破舊醫院的那些花花草草,還有自己肚子上的一個。

    「你咋這麼慢,菜市場都沒好菜了。」

    夏添坐在一旁的高腳凳上慢悠悠的甩著自己的兩條小短腿,臉頰因為被夕陽的照射而顯得紅撲撲的,格外的可愛。原先街坊鄰居都還以為夏添是白不野的弟弟,老喜歡拿糖來逗他玩,夏添也很有奧斯卡影帝的職業修養,每次都想個幼兒園出來的小屁孩。但是一旦那些街坊鄰居走了,夏添就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我這大肚子咋去啊?」白不野指著自己肚子上面的大蛋,一臉無奈的聳聳肩膀,然後又說,「你這聲音怎麼又變回去了,能不能可愛一點,符合一下你自己給自己定位的形象?」

    「不要,」夏添沉著嗓子,「太累了,我也不想在這裡浪費靈力。」

    「呵呵呵,你也不想想,還是你這老爺爺的聲音被隔壁食雜店的大娘聽到了,你不怕人家晚上回去做噩夢嗎?」

    白不野說罷自己也想了一想,如果自己是隔壁雜貨店的孫大娘,聽到自己天天來逗弄的小不點發出老人家的聲音,估計會懷疑人生的。

    「怕啥,怕個屁,」夏添慢悠悠的轉頭,然後沖著白不野來者不善的微微一笑,「人家孫大娘只會覺得我是感冒了鼻音重嗓子啞,會更加關心我,還會順便說你一頓,誒呀你這個大小夥子都不能好好照顧你家小朋友嗎?!」

    夏添學的惟妙惟肖,白不野從喉嚨里緩緩蹦出了幾個字,「不要臉。」

    「這天太晚了,要不然你自己出去買菜,要不然我們點外賣。」

    對於夏添這種懶人來說,大夏天遠離空調房出去買菜著一種事情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於是乎半個小時之後,兩份熱騰騰的魚粉就送到了。

    多醋多辣多香菜。

    兩個人吃的面紅耳赤,不算寬敞的店鋪裡面瀰漫著魚粉的香味還有陳醋的嗆鼻味道。

    原先夏添的口味極其清淡,一直到他來他們白家生活居住,口味完完全全被白家爺孫給帶跑,因為白固存這個糟老頭子,就算是吃火鍋都絕對不會吃鴛鴦鍋,就連正中間的那個小小的圈圈都不給夏添預留,一旦開吃就是全部紅湯。

    於是乎,夏添也從原本吃一次火鍋要浪費半缸的涼水逐漸進化到了現在吃加了三勺辣椒油的魚粉還能面不改色並且再加兩勺的可怕境地了。

    白不野也是從心底里嘆服,有些優秀的人,真的就是各個方面都很優秀,但是白不野就不行,他這輩子就算是廢了死了被刀架在脖子上了,也絕對不會吃一口苦瓜。

    兩個人快速的吸完魚粉之後,夏添從雪櫃裡面拿出了一罐冰啤酒,當著白不野的面就這麼「嘩啦」一下開了,當著白不野的面「噸噸噸」之餘還要說著什麼,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喝,你還帶著個孩子不能喝的鬼話。

    「等等收拾完我給你上個藥吧,你手指頭好點沒有?」夏添語氣有些飄,估計是一下子喝的太猛以至於上頭了,「你說說你,咬的那麼大口幹什麼?你這隻兔子又不失屬狗的。」

    白不野聽罷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當時自己好像確實什麼都沒有想就咬了下去,因為是真的想要就了解在那裡了,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真的有夠愚蠢的,一點點的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白不野緩緩的解開自己十指上的繃帶,但是奇怪的是,白不野原本還有些出血的食指,竟然已經開始逐漸的結痂,傷口最小的小拇指竟然已經全部癒合了。

    就連一點點的傷疤都沒有留下,就在一夜之間全部都癒合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舉起雙手看著夏添,夏添也在一瞬間從飄飄然的醉意裡面清醒了過來。

    然後兩個人雙雙低下了頭,而那一顆蛋還在白不野的懷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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