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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老大又跑了 作者:不救 字數:2483 更新時間:2021-01-25 06:20:21
安歟的二郎腿換了一邊,吐出煙雲,暈繞周身:「叨叨幾句,怎麼?生氣了。」
「沒,沒,安總,請問您這批貨大概什麼時候能到?」李平眼睛閃爍著,就是不敢直視安歟,簡直一點脾氣沒有。
確認過了,是惹不起的人。
「兩個星期。」想也不想,安歟隨口說出一個數字,「等得了嗎?」
「兩個星期……」李平嚼著字,思慮著:「還能再快一點兒嗎?提到一個星期可以嗎?有點急用。」
安歟直起了身,掐滅煙頭,豎起了三根手指,強勢的語調像是拒絕了所有商量的可能:「一個星期,三倍價錢。」
「三,三倍!?」這批貨原價就已經要五百萬了,那再翻三倍,上千萬了,李平幾乎驚掉了下巴,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安歟看透了他臉上表情的一切細微變化,瞭然言著:「既然李總下不去手,那這筆交易…就取消了吧。」
「不不不,安總,不能取消,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這筆錢湊齊。」李平幾乎拿不住手中的酒,彎腰的幅度過大,不少酒水灑在了他的手上,卻也不敢動彈。
「嗯。」把目光挪開,安歟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便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安總慢走。」李平是放低了姿態,給足了面子。
待安歟走後,李平才直起腰,眉眼間逐漸囂張,李望賢瞧著這不同往日的李平,懷抱著不解問道:「爸,她是什麼人啊?要你這樣低三下四地去求她。」
「我們千方百計要購入那匹的晶元,我找了很久,只在她那找到了貨。」李平用濕紙巾擦拭他的指間,說道。
「那直接搶過來不就好了?」李望賢想不通,難道我們這黑道行業還搶不過一個小姑娘?
「搶?你倒想得美,你知道她是誰嗎?」李平沒忍住,對著李望賢又是一個暴栗。
「誰?」
「四年前,二十餘個黑道組織在一夕間宣布解散,你以為是怎麼消失的?」李平望向遠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倖存下來的那個瞬間,渾身顫慄著,「那明明還是個小姑娘,可手段卻是一流。」
一個人,赤手空拳,卻打的所有人跪地求饒。
彷彿昔日肋骨盡斷的痛感猶在。
如今,也依舊是我的夢中魘。
「可那人,之後不是下落不明了嗎?現在又怎麼會在這現身?」李望賢著實好奇,探著頭問。
「這我怎麼清楚,總之,兒子你可老實著點,別惹著她!」李平酌一口小酒壓壓驚,隨即大手一揮,「走了,兄弟們,回去了。」
李望賢點著頭,卻對此不怎麼敢相信,這人,看著比我小了該一輪吶。
偌大如繁花般的城市,燈花綴滿,背地裡卻無一處明。
夜中,十二點的鐘聲方敲響一聲,陡然之間,安歟單手推開了鐵做的特質門。
內里沒有多少光,燈光昏暗到近乎沒有,人群卻極為喧鬧。
「老大晚上好。」
「嗯。」
走進去,門自然有人關。
「老闆,這個藥怎麼賣?」
「三萬一顆。」
「這麼貴!有什麼功效啊?」
「這不白紙黑字寫著的嘛。」
黑壓壓的一片,一直盯著門口的林代序終於等到了自家老大的來臨,撥開人群,碎步跑來,歡呼:「老大,你終於來了。」
「嗯。」安歟雙手插兜,打量著四周,有資格出現在這裡的人,無疑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開始多久了?」
「剛剛開始。」林代序在前頭帶領著安歟去她應去的位置,一邊回著頭,「老大,你臉上的傷,怎麼弄得?」
停駐了片刻,安歟低頭摸著攤鋪擺著的機械零件,漆黑中透著些許鎏金,冰冷的躺在那,眼神中留有遺憾:「槍被搶了。」
「這……」聽言,林代序皺起了眉頭,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的那種,「老大,雖然我們這裡不販賣搶支,但你當初在其他黑道上順來改裝過的槍上面有我們總部的標誌,要是被有心人查出來,那……我們這黑市的位置,可就徹底暴露了。」
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要簽署保密條約,為的就是讓此地保密,以及保護其人的身份,一旦暴露,那這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次結束,就轉移陣地吧。」安歟隨手順了一瓶酒,打開,仰頭喝一口,繼續往前走著,「把所有商品的價格再提升一倍。」
「哎?為什麼要再提升一倍?」林代序表示不理解這一波操作,明明已經提升了三倍了。
安歟眼底深含笑意,不知其意,只道一句:「給兄弟們漲漲工資。」
「老大!」林代序還未來得及回應,忽然冒出的賀許意就叫住了安歟,眼角渲染了幾許竊喜。
「嗯?」
「邊爺,您真的要一個人進去嗎?」張槐整裝待續,卻在門口被迫停駐了腳步。
「嗯,你們都給我藏起來。」邊青時拽了拽領帶,鬆了,劉海遮了幾處眼,灑著笑道,「我要親自去把這小無賴,揪出來……」
「是!」
「噓……」待眾人撤去,邊青時獨自推開了門,門有些沉重。
幾縷光,稀稀照亮了這又闊,又窄的地方,借著微光,足以知曉此處裝飾的華麗,可這四周硝煙瀰漫,處處潛藏著危險。
來往的人很多,一眼望去,有些人,他有些印象。
「這位爺,要來嘗嘗這酒嗎?」有人的叫喚止住了他的觀測。
「不喝。」寒潭般冷冽的語調響起,邊青時不停往前走去。
「這梅子酒的味道呀,可是我們這地盤獨有的,別的地兒可沒有……」後面跟著了這麼一句話,帶著自豪。
燈下,煙味很重,卻不刺鼻,一股意外纏綿的薄荷味。
「老大,這次兄弟們搞到了一匹新貨,猛得很。」賀許意閃著那雙桃花眼吹噓著。
「什麼貨?」
「一種能讓人失去神志,行為癲瘋的藥劑,還不致死,折磨人什麼的,最好不過了。」
「哦?」安歟像是來了興趣,「從哪兒運來的?」
「是海外那幾個死老頭研製出來的,效果是不錯,可惜現在的量,還只有這一盒。」賀許意指了指身旁兄弟手中捧著的小木盒子,解說道。
安歟瞟了一眼這盒子,像是嶄新的,還纏著木頭的清香:「賀許意,先放起來,這種東西還不能拿出去賣。」
「是,老大。」賀許意點了點頭,便帶領著自已的小弟離開了安歟身邊。
賺足了存在感,現在總相信我這次沒有缺席了吧,賀許意想。
擠在人群中,像是沒有盡頭般,在這片昏暗下,邊青時迷失了方向,久久。
四處望眼著,只一眼,餘光便鎖定了一個身影,一個人,寂寥而孤高,像是頹廢的無望旅人,守望著眼前的一片空空。
她坐在沙發里,一身與暗夜相襯的黑白條紋襯衫,如墨黑的長髮輕垂而下,帶起鴨舌帽,暗色之下,她的皮膚白皙的令人生羨。眼眸斂下,無暇臉蛋當真是上帝得意之作,只是,眼下一道結了痂的傷口,煞了風景。
此時此刻,她彎起了纖腰,催著火機,點著煙,骨節分明的手分明像是點慣了煙。
忽然有些不忍心她這樣待著,邊青時無聲走近,緩慢地,觀賞著這一切,煙味愈重,眉間的距離便越是窄。
是她,還真在這裡,好一會兒,邊青時才敢完全確定。
「小小年紀,便不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