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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靈

    白不野生下來就被爺爺取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畢竟是老白家的獨苗苗,往後逢年過節拿出去比試的時候喊出名字來也必須響噹噹。   只是白老頭子沒想到,白不野廢柴了十八年,成年之後還有繼續廢柴的趨向。於是當機立斷把他趕出了老白家。   「你自己出去謀生吧,別賴在我家丟臉了!」   「我咋丟臉了?!我就是沒有認真學!別把我趕來趕去的,我又不是狗!」   「對了,記得把旺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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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百靈 作者:四点点 字數:5550 更新時間:2021-02-01 06:20:40

    「所以說,你什麼時候學會打太極的?」

    白不野站在白家宅子前面的那個公園裡面,天空黑蒙蒙的,甚至連太陽都還沒有升起來,公園裡面一陣風吹過,白不野和西紅柿一起打了個噴嚏。

    而他們的身邊卻沒有其他的聲響,因為現在的公園裡面,就他們仨。

    此時此刻的白不野已經沒有心情去猜測現在到底是幾點了,原因之一隻因為他已經半個月沒怎麼打開的手機徹底掉電關機,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怕他知道時間之後,會對夏添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指的是打一頓,當然百分之一百打不過。

    西紅柿在白不野的腳邊昏昏欲睡,他本來都不想帶著它出門的,白不野做賊似的門都關好了,卻聽到了屋內傳出了一陣聲響,等他再進門看的時候,他屋子裡面的那個窗外已經被西紅柿給撞開了,而西紅柿正踩著磚塊和瓦楞一步一步的跳躍下去。

    白不野可算是知道了為什麼每一次它都可以越獄成功,這一身的本領就因為西紅柿是頭狼而白白浪費了,如果它是個二哈,還能在白天被送到狗咖裡面耍耍雜技掙一點點的外塊。

    「我這都是看那一群大爺學的。」夏添白了白不野一眼,「爺爺自學成才的時候你還在房間裡面睡大覺呢!」

    「行,你行。」白不野將西紅柿抱起來,然後放到了一旁的石凳上面,作為這一場教學演出唯一的觀賞者,西紅柿毫不留情的在白不野嶄新潔白的白色袍子上面留下了兩個黑色的梅花腳印。

    這白色袍子還是白固存特地給白不野新買的,就為了就這麼一個良好的學習氛圍,強迫白不野穿上,而始作俑者現在估計還沒有睡醒。

    白家睡懶覺的基因延續的非常到位。

    「看啥呢,來吧。」夏添沖白不野招招手,然後在一旁紮起了馬步,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也是有模有樣的。

    白不野稍微瞥了一眼,然後說,「你這是不是還漏了一步,起勢?」

    這最後的兩個字被吹散在了風裡,夏添原本還有些自信的笑容也停留在臉上。

    「你這,」白不野覺得有些好笑,畢竟他也沒看過夏添吃癟的樣子,於是又添油加醋地嘲諷一番,「我看你是沒學習到位吧?不如跟著我學學?」

    說罷,白不野就在一旁擼起了大袖子,開始扎馬步,雙手從身體的兩側慢慢地上揚然後下落,最後收回一隻腳,和夏添說,「起勢,你學會了不?學會了我們再進入下一個環節,白鶴亮翅!」

    「我去你的!學你ma!」

    夏添一個巴掌就拍了下來,白不野也就這麼承受住了,然後更加的嬉皮笑臉,「怎麼了,你怎麼還敢打老師啊!你大逆不道!馬上回去請家長!」

    夏添氣絕,下一秒就是揚長而去,估計是去找白固存告狀了。而白不野心中快活得很,現在應該是凌晨四點,也該讓白固存體驗一番這一種被強行剝奪睡眠的滋味了。

    這太極拳,白不野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去抵抗白固存,就花了一個晚上看完了網路上完整的視頻,但是說到底他也只會白鶴亮翅罷了。

    只不過沒想到夏添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麼沉不住氣。

    白不野在心裡笑著,然後一把抱起了在一旁又睡過去的西紅柿,就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他心心念念的,是他的那幾張符咒。

    當時的場景還模模糊糊的映照在白不野的腦海之中,那一張張閃著亮光的符紙還有滿壁通透明亮的石洞,是他暈倒之前最後的記憶。

    白不野從廚房裡面拿了幾個麵包,又從雪櫃裡面塞了幾個罐頭進了布包,然後又一次打開了那一扇地下室的小門。

    似乎是早就有預料,白不野沒有在小門旁邊發現之前他一直使用的那一盞油燈,估計是白固存自己也留了個心眼,把那油燈拿走了。

    懷裡的西紅柿緩緩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在白不野的懷中翻了個身,就跳進了隧道,四個爪子接觸到隧道的時候發出了「噗噗」的聲音,然後仰起頭沖著白不野叫著,白不野還沒來得及「噓」就看到了西紅柿有些發亮的雙眼,那雙眼睛就像是夜明珠,在昏暗的隧道裡面閃閃發光。

    白不野停住了片刻,然後從包裡面掏出了一張粗糙的符紙,隨後又一次劃破了自己的右手,只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沒有能準確的掌握好力度,一不小心沒有劃到位,食指上的淺淺的傷口沒能流暢的滲出血,於是還得咬著牙繼續劃一刀。

    一直呆在隧道裡面的西紅柿地下了頭,遲遲沒有在抬頭去看白不野,一直等到它耳邊的口訣聲停住,空氣中傳來了類似於打火石摩擦發出聲細碎聲響,而眼前的地板也在一瞬間亮堂了起來。

    估計是畫好了,西紅柿心想,然後才想抬頭去看,只不過我也在下一秒被白不野緩緩的捂住了眼前,靈敏的鼻子聞到了周圍揚起來的灰塵的味道,白不野跳了下來,然後又在它身後溫暖的說,「先別看,太亮了,眼睛要受不了。」

    白不野有些欣慰的看著眼前明亮的符咒,上面的每一條脈絡都涌動著他血液的溫度,這樣的光芒和溫度似乎讓白不野看到了他還算可以的未來,還有那一些努力的意義,在一瞬間就被自以為是卻合理的放大了,但白不野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他懷中西紅柿的微微顫抖。

    「走吧。」白不野輕聲說,然後本想伸手拍了拍西紅柿的腦袋,但是右手指頭上的血液還在不斷的滲出,於是白不野的手直接暫停在了空中,想要收回的時候卻覺得指尖一股潮濕的癢意,西紅柿正仰著頭伸出舌頭黏糊糊地舔著他的手。

    白不野也愣住了一下,然後就又將手指頭放了回去,任憑它舔著。

    似乎是靈力的作用,白不野覺得手指頭密密麻麻的癢,然後再一看,原先的傷口已經結痂了,稍微用大拇指一碰那血痂就被劃掉,露出了嶄新的肌膚。

    「哇哦,」白不野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你好厲害!」

    隧道很長,白不野一路舉著那一張符咒向前走的,但是他卻沒有像白固存那樣一路的貼下去。

    「差不多,等我們每一次來回,就把每一次的符咒都貼上去好了。」白不野自顧自地說著,這一整條隧道的長度是他不能準確估計的,他只能在這一次前往的時候默默的記下周遭石壁上原先的符咒,一百零九、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

    這一整條路,白固存原先竟然貼了整整一百二十五張的符咒,而每一張符咒之間的間隔差不多是五米左右,路程過於的長,白不野覺得可能就算是自己的爺爺也沒有辦法一口氣全部都貼完。

    一直到了原來的石壁門口,白不野才坐下來大口的喘氣,白固存說的沒錯,在這樣的環境裡面,是很容易讓人集中注意力,但是一旦太過於集中而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就會將時間遺忘,而在這樣一個幾乎是密閉的空間裡面,是很危險的。

    你會忘記吃喝,也忘記休息,身體就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奔潰。

    就像上一次那樣,白不野在石洞之中的將近一整天,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進食了,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被逐漸的消耗,再加上不分輕重的大量出血,就算是身強力壯的人也會受不了,更不要說白不野了。

    於是白不野緩緩的坐了下來,從包裡面掏出了一袋麵包,又給西紅柿開了一罐午餐肉罐頭。

    「吃吧,下一次出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白不野將罐頭推到了西紅柿面前,西紅柿停頓了一下,然後埋著頭開始吃,光從白不野手中打下去,從西紅柿的頭頂打下了一大片的陰影,白不野只能聽到西紅柿的咀嚼聲。

    他原本想說的是,讓西紅柿下一次不要跟著他來了,因為白不野自己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很稱職的主人,上一次一直到自己昏過去之前,他都沒有聽到西紅柿在石壁之外吃東西的聲音,估計是一直在陪著他挨著。

    但是對於白不野來說,他在石洞裡面有事可做,有辦法去遺忘自己的飢餓和難受,但是對於西紅柿來說,只能一隻狼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百般無聊的等待著白不野「下班」,這樣的空虛是抵擋不住飢餓困頓來襲的。

    「你要是餓了,旁邊還有火腿腸,自己先吃,不用等我,知道了吧?」

    咀嚼聲依舊沒有停下來,西紅柿就像是沒有聽到白不野的聲音。

    白不野嘆了口氣,他又想伸手給西紅柿開一罐罐頭,打算好好彌補它一下,但是在火腿腸包裝紙才發出聲響的時候,西紅柿就一下子抬起了頭,張開嘴將白不野手中的鳳梨包搶了過去,狼吞虎咽。

    一直等到安頓好西紅柿之後,白不野才打開石壁的門,原先他是手中的那一張「燈火」已經被他貼在了距離石洞五厘米的牆壁一側,在遠離白不野幾米之後,那光亮就已經有些暗淡了。

    而等到白不野推開石門,裡面的風快速的從門縫裡面溜出來,還帶著逐漸變強的光線。

    石洞內部,那些牆壁上的符紙,在白不野徹底進入石洞之後,便完全的亮了起來。就好像是在迎接主人的到來,這些符咒上承載著白不野的精血,就像是真正有血有肉的同伴。

    這是白不野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歡迎。

    而那一奔符咒之術還攤平著放在地板的正中心,遠遠的地方也是一片的燈火通明,白不野能夠清晰的看見那一根根粗細相同、卻著厚重鐵鏽的鐵柱,他莫名其妙的覺得很熟悉,但是卻不知道緣由。

    「算了。」

    白不野低喃一聲,然後從自己的包裡面掏出了一個小小的伸縮凳子,直接在大理石地面上打開撐了起來,自己則坐在凳子上面開始敲著二郎腿繼續學習。

    雖然白固存很反對將這些現代化的東西帶到石洞裡面,生怕現代化的氣息玷污了這一片凈土,但是,白不野坐在凳子上面用力的伸展著自己的雙腳,但是這也太爽了!他再也不想盤著腿坐著,然後每隔幾分鐘都要換一個姿勢,每一次換姿勢的時候雙腿都麻到他流淚了。

    書本在他的手中一遍一遍的翻著,這一本古籍看起來很厚,但是其實也不過兩百多頁,最前面的將近一百頁都是那些基礎的符咒,白不野早在童年時代就理解背誦了,所以到了現在再一次記憶這些東西就顯得很簡單。

    而後面一百來頁的符咒也就和寫漢字差不多,白不野突然之間覺得輕鬆很多,估計兩個月就可以全部學完,等到暑假結束了就可以回城市。

    但是這些符咒還是有一部分很難,甚至是下面所標註的古文是白不野都沒有見過的。原先的古文,只要能夠憑藉偏旁部首或者是象形就可以簡單的猜出來,但是有一些卻不行。

    那一個個鬼畫符的文字白不野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正所謂實踐出真知,把它畫出來,不就可以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了嗎?

    於是白不野打算從最簡單的一個他看不懂文字的符咒入手。

    白不野拿著一張白紙,放在膝蓋上面,然後手指頭沾了一點他水杯裡面的水,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嘴巴裡面還念念有詞,「水......水........怎麼還是水?!」

    這一個符咒是由三個水符咒組成的,白不野在心中猜測,估計是海?海洋?還是海浪?但是那名稱是又三個古文組成的,三個字,大波浪?

    白不野幹脆直接結束胡亂的猜測,然後從兜裡面掏出一張符紙,直接就開始畫了。

    就好像是人們剛剛去上學,上學第一天一定會表現得出「全世界我最乖我最聽話」的樣子步步謹慎,小心翼翼;但是到了第二天,該有的本性就開始逐漸暴露了,畢竟步步為營的生活也太累了。

    對於白不野來說也是一樣的,最開始的那一張「燈火」,是他開始學習的第一個進階版本的符咒,自然要抱著滿腔的熱血還有小心謹慎的態度來學習,但是接下來的時間就算了,反正本來符咒也不是一個一定要透過多強大的力量才可以練的好的東西,能畫對就行,其他的都排在後面。

    於是白不野幹脆地又一次劃開了右手食指,開始在符紙上面不斷的繪畫著,「一個水,兩個水,三個水。」

    行,就三個水。

    白不野停頓了一下,將手指伸了回來,但是他眼前的符咒卻在一時之間沒什麼動靜,白不野有些奇怪,正想拿起來看看,原本的還在地面上的符咒就突然的凌空飛起,然後在上方狹小地空間裡面來回地盤旋,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無比,幾乎是要將石洞上半部分完全填滿的巨大圓圈,那圓圈就像是一個黑洞,白不野身邊大風肆虐,他連忙起身護住一旁的古書,而原本已經被他貼在石壁上面的符咒也經受不住大風的侵襲,紛紛飛入空中,在空中一閃一閃的形成了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白不野屁股下面的凳子被狠狠的砸向了不遠處的石壁,而驚動了一隻在外頭的西紅柿。

    西紅柿從石門後面探出頭來,白不野看到了它下意識的大喊,「你別進來!」

    可是西紅柿卻已經跑了進來,直接護在了白不野的身前,白不野也來不及說什麼,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先行一步做出了動作。

    他把西紅柿牢牢的抱在了懷裡,然後後退了好幾步,一直到了身後的石壁上,然後將右手上護著的書給放在了身後,死死地用自己的身體將它抵在了牆壁之上。

    在下一秒,白不野掏出了一張空白的符紙。

    既然符咒也是靈,那就用鎖靈!

    但是,鎖靈這一頁白不野只不過是草草的瞄了一眼,他沒有什麼把握,但是眼前的黑洞卻越來越大,白不野的鼻尖聞到了極其濕潤的味道,腦袋之中警鈴大作。

    沒辦法了,白不野一咬牙,但是他又看到了在懷裡對著那個黑洞呲牙咧嘴的西紅柿,右手手指一拐彎,原本的「鎖靈」變成的了「火神」的脈絡。

    還是不敢賭。

    白不野咬著牙,身體已經幾乎是要被大風吹走,鼻尖的腥味也越來越重,眼前的「火神」已經快要畫好了,在最後一筆將要落下的時候,他的四周,傳來了一陣巨響。

    「嘩啦」一聲,就像是平地里的驚雷,嚇得白不野全身一抖,但是右手手指卻死死的一動不動,但是就在下一秒,無數的水從那一個黑洞里不斷的傾瀉而出,就像是一個小瀑布,那水就像是有意識一般直接沖向了白不野手中的符紙,還沒有成型的符咒在一瞬間就被打濕,那些附著在符紙上面的血液也混入了水中。

    那水極其的苦澀,鹹的白不野雙眼都睜不開,他只能儘可能的將西紅柿往高處舉,然後自己也墊著腳,可是那水流地速度實在是太快,一下子就淹沒了白不野的腰。

    「tamade。」

    白不野低聲罵了出來,右手食指還在不斷的滴血,每一滴血的滴落都伴隨著一陣火辣辣的疼,西紅柿在他的左手上面不斷的掙扎著,它聞到了惡靈的味道。

    就在下一秒,石壁開始劇烈的顫抖,那黑洞裡面傳處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緊接著,一隻黏糊糊的魚就從裡面倒掛著爬了出來,那魚的鰭變成了黏糊糊的小手,在腮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圈,無數只手都在不斷的沖著白不野這裡亂舞著,每一次飛舞都伴隨著粘液的飛濺,有一塊粘液直接飛到了白不野的嘴巴上面。

    白不野趕忙閉上嘴,但是那一股腥臭就像是被腐爛了三年的臭魚爛蝦一樣,直接衝上了白不野的腦殼,白不野幾乎都要嘔吐出來。

    那惡靈就順著黑洞,逐漸的露出了全身,全身沒有一片的鱗片,全部都是黏黏糊糊的液體,翻著綠光和腥臭,就連眼球都被一個什麼神經連接著,直接垂了下方的水面。

    而這水已經逐漸漫過了白不野的脖子,他一身的冷汗,突然的,左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意,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個灰色的東西從上面躍下,然後在水裡面不斷的刨著四肢,狼類特有的吼叫一時間回蕩在石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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