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言對視了許久，終於盛家老大忍不住了。

「嗯？」

「啊...啊？」榮舟這才回過神。

盛仲淮看著枕邊人那呆樣子，心中竟然一點火氣都沒有，又說一遍，「李獻忠給你說什麼了？你想做什麼？」

「說..說你會厭惡我，噁心我，讓我跟著他做事。」榮舟說著就低下了頭，「我不想幫著李獻忠，大爺，我還可以仰仗您嗎？」

盛仲淮沒說話，看了好久身側的榮舟，忽而一聲笑，「我是個癱子，廢物，你怎麼仰仗我？」

「你不是！」榮舟激動的抬起頭，撐起身子認真的看著盛仲淮，聲音稍大了些。

守在門外的小梅敲門問道，「大爺大奶奶，是有什麼吩咐嗎？」

「無事。」盛仲淮提聲說道。

榮舟被差點暴露嚇到，這下危機解除，手一軟整個人就埋在盛仲淮身邊。

榮舟絲毫沒察覺兩人此時的姿勢十分曖昧，半面身子壓在盛家大爺身上，頭埋在人家頸窩處。

「大爺..是什麼時候，怎麼癱的？」榮舟輕聲問道。

這是盛仲淮最不願意提起的事，不過眼下，盛仲淮還是哽著說了，「四年前得了一場風寒，身子越來越虛，一年不到就癱在床上...無人能治。」

「是李獻忠。」榮舟開門見山，「你中毒了，大爺。」

「你還懂醫？」盛仲淮有些詫異。

榮舟搖搖頭，頭髮絲蹭在盛仲淮脖子上，莫名的，盛仲淮好像感覺到癢了。

「我不懂...但是我看著你那癥狀，很像，很像是鉛中毒。」榮舟說，「我推測...大爺不是癱了，是體虛和中毒，大爺是喝了藥就整日混沌，和腹痛是嗎？」

如果說，李獻忠是盛仲淮的生死判官，那榮舟現在一定是在生死簿上一筆勾去生死的大聖。

「嗯...」盛仲淮說不出也想不明白此時此刻自己的複雜心情。

榮舟直起身子，騎在了盛家老大的身上，「失禮了，大爺。」

說罷，一隻手狠狠的揪在盛仲淮的脖子上。

「嘶——」盛仲淮皺眉盯著身上的榮舟。

榮舟喜形於色，「有..有知覺！」，說罷，榮舟扒開盛家老大睡衣，照著胸膛上掐了一下。

對此盛家老大隻皺了皺眉。

榮舟有些失望，問道，「不疼嗎？」

盛仲淮看著榮舟，「疼。」

於是，榮舟幾乎扒幹凈了盛家大爺，一邊扒一邊掐，邊掐還邊問。

兩人之間的一問一答清一色都是：「疼嗎？大爺。」「疼。」

確定好盛家大爺渾身都有知覺後，榮舟眼裡包著水，是喜悅也是希望，這是自己在盛家唯一能跟李獻忠那個賊人抗衡的資本了，也是自己能夠離開盛家的希望。

「你...」盛仲淮又瞧見榮舟那淚眼盈盈的樣子了，居然..居然是因為自己沒有癱流淚，這世上，除了娘和婉婉，還有誰會這樣嗎？榮舟？他為什麼？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榮舟兩隻手捧著自己的臉，遮住自己的樣子，聲音軟軟的。

「盛仲淮，我可以仰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