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小說: 多情劍 作者:烨七爷 字數:3273 更新時間:2021-02-06 15:26:08
「怎樣?最近幾天,過得很開心麼。」
慕楠辰手中畫筆落到地上,慌亂的看著男人身後,那不遠處的君悅。
「畫的不錯,我倒是不知,你什麼時候喜歡畫自畫像了。」男人靠近,身後的門就這樣關上。
那一刻,君悅消失在慕楠辰眼中,連同這屋子裡的光。
「你在怕我麼?這不應該啊,你最近都挺開心的,不是麼。」男人一把握住慕楠辰右手,扣緊人手腕,逼著人放下手中筆。
「父……父皇……」
「你看,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啞巴了。」看著慕楠辰咬緊牙關喊出一句父皇,男人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般,抓著人手十指相扣。
「這花……嗯?」
「我,我這就扔掉。」看著男人伸手想要拿眼前的白蓮花,慕楠辰頓時握緊人手,眼裡滿是驚恐。
「不必,挺好看的,很適合你,很……像你。純潔無瑕的花兒,可不就是朕的辰兒麼?」男人制止慕楠辰想要摘花的動作,一手奪過花瓶里的幾支蓮花,眼看著花瓶就這樣落到地上摔碎了。
「孩兒,孩兒知錯了。」被人摔床上一瞬間,慕楠辰無措的用雙手抓緊自己的領子,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拒絕。
「陛下?」君悅在百步之外,耳朵卻聽到了極為細小的聲音從天子的寢宮傳出來。
這不太對勁,突然就覺得心裡慌亂的厲害,急忙忙往慕楠辰寢宮趕。
「讓他進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讓你最愛的人知曉你現在的模樣,如何?」男人手中腰帶,一圈一圈束縛住慕楠辰雙手。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低頭,在人耳邊輕語。
「別這樣……」未曾再反抗,麻木的一次又一次接受,一次又一次,似乎都習慣了。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轉瞬即逝,就像他和君悅在那個風吹下俯視江山,風吹落地,他還是要回來。
「哈,是麼?你不是很喜歡他麼?」男人褪下人衣服,伸手抓住那最脆弱的地方,一口咬上傷口已經結痂的鎖骨。
「陛下,您……我可以進來麼?」本想推門而入,又怕若是誤會什麼,慕楠辰又該生氣,只得忍下慌亂,伸手敲門。
「君悅……」脖頸被人手掐住,一點點握緊,痛苦和窒息,他想要有一個人救他,他想要他救他,可是……
「是,我剛才聽到動靜,您……沒事吧,我可以進來看看麼?」
「下去吧……」猛然被進入,一口氣喘不上來,慕楠辰眼前一陣陣發黑,緊咬下唇,看著身上的男人,求生的本能,雙手抓著男人手,努力的想要掰開。
「可是我,我擔心你。」這聲音,似乎很虛弱一般,君悅信不過,只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
一扇門,就這樣讓他看一看也好過現在這般懸著一顆心。
「滾下去!這是命令,朕現在誰都不想見!滾下去!」因為窒息,雙耳聽力差的厲害,或許因為在意,也能在黑暗中聽到屋外人推門的聲音。
忍著被人粗暴索取的痛苦,在男人鬆開掐著脖頸手的瞬間,喊了出來。
「是……君悅告退。」不過是擔心他,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君悅悻悻然收回手,退了下去。
「真可惜,本該讓他進來看看,乖辰兒這模樣,可真是讓人興奮。」
「別讓他……我,我沒有。」
「你喜歡他不是麼?嗯?你看他的眼神騙不了朕,你喜歡他,對麼。」
「我……我……」喜歡一個人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唯獨慕楠辰一生都不能自己選擇。
從小到大,吃穿住行是這個男人安排的,無論他喜不喜歡。
作為太子他從未忤逆過自己的父親,即使被做那種事,有違倫常,他也沒勇氣……
「你這算是默認了是麼,這花,是他送你的,是麼?」男人眼中儘是癲狂,卻不忘拿著方才拿到床上的蓮花,衝撞著,細嗅著這屋子裡近日才有的花香。
「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任何人,我沒有,我不敢。」交握著十指,蒙住自己的眼,將那些光都從自己的身邊趕出去。
喜歡什麼,他能喜歡什麼。
一個孩子喜歡自己的母親錯了麼?這個男人不允許,是他親手將那杯茶送到母親手裡,看著那個女人死在眼前。
也是他,若不是他想要跳湖自盡,那個男人也不會救他。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他不會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溫暖,也不會活下來。
可是那人生第一次給他溫暖的男人,就那樣,在自己的寢宮,在自己眼前,那些棍子落下,血肉橫飛,血肉模糊。
除了血,他已經記不起來那個男人是什麼模樣。那人的血,沾染了他的臉,他的眼,那人的肉,沾染了他的衣角,堵住了他的心。
這個屋子裡,哪裡不是那個男人,哪裡都有那人影子。鮮血,血肉。
這樣還不夠麼?還不夠麼?
「你給我的一切,還不夠麼?你究竟想要怎麼折磨我,你才滿意。」如果死了呢?死了也是不幹凈的,所以他不敢死,他答應過那個男人,就算死了,他也會幹幹凈凈的去,而不是帶著這些污穢。
「因為你是我的啊,你就是為我而生,不是麼?這些多餘的東西,你不需要,但是你既然拿了……那就。」男人總是殘忍又偏執,對自己物品的絕對所有權利,是不可能與任何人分享。
即使只是一支花,也不行。
「不,您,您要做什麼。」脆弱的地方被人抓住,雙手被人纏在床頭,看著男人拿起本該屬於自己的白蓮花,頓時明白了什麼。
「這是懲罰,辰兒,這是朕給你的懲罰。」不容拒絕的,男人手下動作沒有任何停頓。在憤怒之下,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屬於自己的物品,就該刻印上只屬於自己的痕跡。
「啊!」
似乎被人廢掉了,多久呢?在這樣的痛苦中,似乎連時間都為他停頓了下來。求饒無濟於事,反抗無能為力。
永遠都是這樣,他只是這樣讓這個男人為所欲為。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反抗?已經記不起來反抗的後果了,那些夢,那些人,那些過去,甚至那個孩子的模樣,都忘記了。
現在記起來的,醒來也該忘記了。
如果他死了……
如果死了……
那個人一定會很失望,他食言了,他承諾的事,他怎麼可以去死呢。
「很痛……」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從脆弱的地方流出的,被拉扯的,或許是血,亦或者是肉。
精疲力盡的看著男人拔出蓮花,黑暗中,明明在黑暗中,他似乎也能看到花夾雜的紅。
「這才是開始,夜還很長,很漫長,辰兒。」
不對勁,林熙兒執行任務回來,小心的從天子寢宮屋頂下來,聽到什麼聲音,似乎是從天子寢宮傳出來。
習慣了,他從來如此,慕楠辰也會允許他有時候的任性,何況是現在,君悅在不遠處,本想喊人過來,不知怎麼的,林熙兒壓下了這樣的想法。
小心的推開門,屋子裡什麼都沒有。一步步靠近床上的人,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慕楠辰睡下了,窗戶?林熙兒走近窗口,慕楠辰的習慣他是知道的,這窗戶沒關緊。
血腥味?即使味道很淡,終究沒逃過林熙兒的鼻子。
「陛下!」再一次靠近床上的人,點了燭火,這才發現,慕楠辰臉色很不正常,白的厲害。
「您這是怎麼了,我去喊……」
慕楠辰雙手還被束縛在床頭,看著林熙兒的眼空洞的厲害。
「別……叫他。」
解開慕楠辰雙手,林熙兒不給人任何機會,已經掀開人被子。
黑暗中的殺手,死在手裡的人不計其數,見過各種場面也是不計其數。唯獨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慕楠辰身上一片狼藉,污穢,鮮血,沾染了白色的蓮花。而那幾隻蓮花,此刻卻似從人身體里長出來一般。
這可是高高在上的慕楠辰,林熙兒不會想過,這樣的場面,居然會發生在這人身上。
他剛剛不可能猜錯,在他進屋之前,這屋子裡應該還有其他人。而這根腰帶……從慕楠辰手上解下來的腰帶……
「是誰做的,您,告訴我,我。」
「是夢……只是一場夢。」
「我,我幫您拿下來。」夢?這人到底在說什麼,現在的一切怎麼可能是夢。
「只是一場夢,是夢。」慕楠辰喃喃自語,初次,居然被林熙兒以這樣的方式抱在懷裡。
有什麼體內被人bachulai,劇痛之下,低頭一口便咬上人肩膀。
「沒事的陛下,沒事的。」林熙兒強忍著被慕楠辰咬,手小心翼翼的抓住那些花,一支,一支,從人體內拔出來。
明明是純潔無瑕的花,從根到花瓣,鮮血順著根莖滴落到床上,畫出一朵朵紅白的花。
「沒事的,沒事的,我去喊太醫過來,」傷的這樣可怕,不難想,這人受了怎麼樣的折磨,那個折磨天子的人,怕是真想廢了他。
「不要太醫……不要,不要告訴任何人,沒事的,沒事的,只是一場夢,不要告訴任何人,只是夢,只是夢……不要讓他知道,不要,不要大夫。」
「可是您需要大夫,陛下。」林熙兒一肚子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落淚,看著昏迷不醒的人,抓著他手腕不放。
為什麼會突然有一種,自己在看曾經的君悅的錯覺。
夢?上一次他看到那個黑衣人從這人屋子裡出來,這人便病了。甚至更久更久之前,他也知道慕楠辰病了。
可是沒有人會知道慕楠辰得了什麼病,他誰都不見,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今想起來,他跟著慕楠辰十幾年,慕楠辰太多時候病的怪異,怕是早就。
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