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怎麼坐在這？」從天子寢宮出來，看著坐在台階上的君悅，林熙兒走了過去，只見人一臉失魂落魄。

昨夜……怕是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才發現林熙兒是從天子寢宮出來，明明昨晚他被慕楠辰那樣趕了出來。

所以只有林熙兒才可以，靠近麼。

「傷心了是麼？陛下他……想要見你。」

「是，我這就去。」即使被人幾句話說的透心涼，聽著慕楠辰想要見自己，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君悅起身便走，倒是被林熙兒攔住。「你？」

「回屋去換一套衣服，好好洗洗臉，吃了東西再去見陛下吧，他不會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君悅的失魂落魄林熙兒看在眼裡，但是現在他更想讓慕楠辰好好睡一覺。

「可是我……我沒見到他，總覺得心裡不安，昨晚……」那樣的感覺總是不對勁，說不出為什麼，總是讓人提心弔膽。

「君悅，你告訴我，你……王爺和陛下，你能分得清麼。」林熙兒是一個很清醒的人，自然不會感情用事。所以從未想過介入這些人之中，即使眼前人是他一直在意的。

這麼久，他覺得自己清楚，又不清楚。慕楠辰的事，君悅的事，此刻突然讓他懷疑，他的眼可曾看錯。

「我……」突然被問這樣的問題，君悅才記起他整顆心都在慕楠辰身上。

即使一次次答應了慕容安，但是他管不著自己的心。

「我只是，我的心，我知道劍該無情，可是我並不是……」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我會照顧陛下，等你休息好了再來，這是陛下的命令，你……別讓他看到你這個模樣。」他管不了這些人的心思，只會做自己該做的。

「是。」

目送君悅離開，這才轉身回了天子寢宮，關上門，看著還在床上的人。

手摸著人額頭，這溫度高的嚇人。床上的血，地上的血，他已經打理過了，這人身上的傷，若是沒大夫，怕是該毀了。

「他……回去了麼？」慕楠辰疲憊不堪，身體不敢動彈。燒的厲害，抓著人手緊貼著自己的臉。

「是，他沒事，陛下你，需要太醫。」

「朕不需要……只是一場夢，朕不需要，不要讓，讓任何人知道。」聽著人說太醫，慕楠辰皺眉抓緊人手更不敢放。

「是，那……我出宮去找些藥回來，好不好？」如果這人死了……怎麼會想這樣的事，難道是因為初次見到慕楠辰如此虛弱的模樣麼。

「好……不要，告訴別人。」如果自己出事，那人一定會失望的。只要沒人知道，就夠了。

「是，那您好好睡一會，待會君悅會來，我先下去了。」哄著人睡下，就像安撫一個孩子。林熙兒看了人好一會，這才拿留下的腰帶，離開天子寢宮。

看著手上的腰帶，這東西……要查，也沒那麼難。好在他回來的及時……不，如果他可以早些回來，或許慕楠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怎麼會在這？」被觸碰，慕楠辰從夢中驚醒，並沒有看到君悅，而是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

「你臉色不好看，病久了，要起來麼？我扶你。」

「你只需要回答朕，你為什麼在這。」沒有他的的吩咐，除了林熙兒，不會有人敢進他的寢宮。

何況，對於慕容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怕是要殺了他，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讓人通報，你沒有讓我進來，也沒有不讓我進來，我擔心你，就來了，你知道麼，你睡了三天三夜，我多怕你再也醒不過來。」慕容安臉上滿滿都是對慕楠辰的擔心。

這三天三夜可是一直陪著人。

「嗯？這麼久？」三天三夜？明明那個時候說要見君悅。「林熙兒人呢？」

「你看看，你怎麼醒來只會問別人，也不問問我是不是很累，果然你永遠不會擔心我了，是麼。」慕容安皺了皺眉，小心的扶著人坐床上靠著，手觸摸人還在高熱的臉。「是不是很難受？你……傷的……很重。」

「閉嘴！你出去。」傷？這人什麼意思，除了林熙兒，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事。

看著慕容安從懷裡拿出什麼藥，慕楠辰頓時無措的厲害。

「別這樣，我幫你擦藥好麼？反正這幾天，都是我在照顧你啊，我知道的，你，總不能，或許你想要君悅來給你上藥？」慕容安自然不會同意的，怎麼可以讓君樂為慕楠辰做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你？」他在說什麼？這個人觸碰了自己的身體揭開了自己的傷口。「你在說什麼。」

「皇兄受傷了，該上藥，你還要我說幾次？」徹底沒了耐性，慕容安伸手便點了慕楠辰穴道。

「我不需要！滾出去，我……」

「你需要，你太吵了，皇兄。」再一次點人啞穴，將那些煩人的聲音起來。

他現在心情不差，還能幫眼前人上藥。僅僅，是因為心情還不差。

「你如果想要殺我，等你好了，你殺就是。」給人褪下衣物，似乎再正常不過，唯獨慕楠辰心如死灰。

拿著藥給人那些受傷的地方擦，面上沒什麼耐性，手下動作卻很溫柔。

「抱歉，我會更小心。」看著人滿臉淚痕，或許是冷汗，手上人最脆弱的地方流了血，慕容安慌了神。

他沒想到這人會傷這麼重，三天了，還是會出血。

良久，在漫長的折磨中，上藥的事總算完成。看著幾欲昏迷的人，慕容安少有的將人摟在懷裡，解開人穴道。

一巴掌落到臉上，慕容安沒有任何意外。畢竟這樣的事也習慣了，慕楠辰打他，若不是眼前人身份如此，他必然會打回去。

「你，出……」慕楠辰一句讓人離開未說完，房門已經被人打開。

「陛下，我。」君悅此刻進屋，看著眼前場面，楞在當場。慕楠辰坐床上，讓慕容安摟著抱著。他們之間何時這般……

「怎麼，朕如何還要你教麼？滾出去。」大概，所有人都不會想要他好過，在這樣的時候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這樣見到他。

自暴自棄一般，慕楠辰抓著慕容安領子，張口就吻上慕楠辰。

為什麼總是這樣呢？急切的，激烈的，夾雜著不會有任何人知曉的抗拒，他那樣當著他最愛的人，做，或許已經傷害了對方的事情。

君悅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手中藥緊握在手裡，卻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

慕楠辰方才的咄咄逼人，甚至是沒來由的咄咄逼人。

兩個最在意的人，為什麼……

「這一巴掌，是因為我想打你。」等著君悅離開寢宮，慕楠辰翻臉，推開慕容安，一巴掌就打人臉上。

「這一巴掌，是你……」知道不該知道的事，那麼強硬的揭開自己的傷口。

「最後一巴掌，是替他打你。」但是落在慕容安臉上的巴掌，似乎也落在自己臉上。

「皇兄。」慕容安受人三巴掌，甚至已經做好再被人打一巴掌的打算。然而那舉起的手終究沒有落下來。

「出去，你現在恢復自由了，朕還你北王身份，從今而後，你永遠不得進宮半步。」曾經的妥協，到現在似乎只是讓三個人的關係越來越亂，越來越亂。

慕楠辰覺得累極了，為什麼現在，他努力的想要掙脫束縛，卻越纏越緊。

「那麼，君樂呢，你也會讓他和我走麼？」慕容安雙手捧著慕楠辰臉，看著人臉上蒼白和死色，有什麼理智，似乎殘存無幾。

「你做夢，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拿走他，他是我的，我的！是慕楠辰的東西！」只有君悅不可以，只有他不可以。

那是慕楠辰想要的東西，也該是他的東西。

「那麼皇位呢，你究竟想要什麼，皇兄，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麼，世間沒有兩全其美，你都想要，不可能。」

「哈，我……」君悅，皇位，這兩樣東西也要放在他面前去抉擇麼？「皇位是我的，皇位可以保護我，是我的，君悅……」君悅呢，那個人從來不會理解他，為什麼君悅再也沒有愛他。

明明是以最卑鄙的方式留著人，也知道不該靠近，要麼丟掉要麼毀掉。

可是每一次，看著那個人，或許心裡還藏著希望，那個人總是在意自己的，他也該在意自己的。

「好了，皇兄你累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讓林熙兒照顧你，君悅照顧你，好麼？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看著慕楠辰抖的厲害，咬唇自殘，他們終究是兄弟，慕容安軟了心。

「在，傷好之前，我不要見他，也不要見你，你出去。」只覺得屋子吵的厲害，慕楠辰茫然的看著窗口，明明什麼都沒有，他總覺得有人在那裡。

「我知道，我沒事，我答應你，我沒事，我沒事。」

「皇兄……你累了，休息休息，我不讓君樂過來，你休息休息。」看著人癔症一般，不知道看著誰，和誰說話，，慕楠辰出手點人穴道，扶著人躺下。

這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