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車從他身邊開過去，但我終究沒忍心，他的腳才剛好，我還是心疼。

我把車停在他面前，坐在車裡深呼吸了好幾下，降下車窗，「上來。」

他拉開車門坐進來，我把車開了出去。

車裡很安靜，我掌著方向盤，餘光能看到他正在看我，我向右打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我想，我不應該再逃避，我從來都是一個理性的人，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心被腐蝕下去。

君衡，你該果斷一點，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秦天曉，」我叫他的名字，「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一怔，彷彿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過了好久才回我：「你為什麼這麼問？」

不是回答問題，而是追問我問話的動機，這難道不是心虛的表現嗎？他下意識的迴避，讓我確認他說不出答案。

但我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告訴我，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別說什麼喜歡我愛我的話，我不信。」

「為什麼不信？」秦天曉很訝異，「我愛你，君衡，我說過的，我愛你！」

他抓住我的手臂要將我拉進懷裡，我將手抵在他胸前，「你想怎麼為你爸爸報仇？」

時間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他沒了聲音，連呼吸都似乎停止了，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繼續道：「利用我接近我父親？還是想從我身上得到君氏的機密？或者只是單純地讓我愛上你，看我為你意亂情迷？你說，你到底想怎麼報復我？」

秦天曉握著我的手臂逐漸用力，他在發抖，眼角微紅，死死地盯著我，「誰告訴你的？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那你想我怎麼看你！」我甩開他，吼道，「你一開始就認識白楚，你讓他幫你接近我，你們一起演戲，想方設法地讓我對你欲罷不能，讓我愛上你離不開你，這不就是你們的目的嗎？！」

秦天曉張了張嘴，沒說話，我知道我說對了，他就是這麼做的！

「秦天曉，我們分手吧。」

他猛地瞪大雙眼，終於驚慌地開始解釋：「我的確是有意接近你，但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我早就不想……」

「秦天曉！」我大叫他的名字，「你它媽到了這時候還在花言巧語！」

「我沒有！」他也吼，「我沒有，君衡，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爸死了，被人害死的，要不是你爸，他就不會去賭博，也不會輸光了錢被車撞死，我媽也不會跑！是你爸害的！都是你爸害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說得語無倫次，但這些話里幾分怨恨幾分沉痛，我一分都忽略不了，我忍無可忍，一拳朝他揮過去，將他的臉打到一邊。

他的唇角滲出血跡，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只能緊緊地握住方向盤，「你走吧，我們結束了。」

我虛脫地靠在椅背上，等著他下車，他用手背擦過唇角，放到眼前看了看，眉間突然升起一股悲哀，他抬頭看我，眼神和聲音都冷到骨子裡，「君衡，我是真的愛你，為了你不惜違背在我爸靈前發過的誓，但是你不信，所以我決定收回，我不會再愛你了。」

說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後，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