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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靈

    白不野生下來就被爺爺取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畢竟是老白家的獨苗苗,往後逢年過節拿出去比試的時候喊出名字來也必須響噹噹。   只是白老頭子沒想到,白不野廢柴了十八年,成年之後還有繼續廢柴的趨向。於是當機立斷把他趕出了老白家。   「你自己出去謀生吧,別賴在我家丟臉了!」   「我咋丟臉了?!我就是沒有認真學!別把我趕來趕去的,我又不是狗!」   「對了,記得把旺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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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百靈 作者:四点点 字數:5389 更新時間:2021-02-12 23:36:09

    王懸到了最後還是自己打車去的安置房,匆匆把車鑰匙扔給陳斌,交代了一句「你今晚在這蹲著」之後就滿懷疑問叫了個車。

    陳斌家也在市中心,離安置房不是很遠,只不過大晚上的不好叫車,害得王懸在路口又吸了兩個煙。這兩天吸煙的頻率大幅度增長,王懸看著從自己鼻子裡面噴出來的煙霧,下意識的想要用手散一散,因為他老是在吸煙的時候想到自己的女兒。

    差不多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想自己了沒有,但是身上都是煙味,估計會被趕出來。

    想到這裡王懸笑了一下,眼神卻凝重了起來。

    林立胳膊上面的傷口是一個半月牙型的傷口,是被咬傷的,可能是如林立所言的,被兔子咬傷的,或者是,被人咬傷的。兩個結論會導向兩個結果,但是王懸也不知道這兩種結果到底哪一個最接近真相,只不過現在只能每一種結果都去找罷了。

    手機的簡訊停在鑒定科科長的頁面,這個時候計程車來了。

    等王懸回到安置房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了,也就是在他前一腳剛剛到安置房,遠在拆遷小區的陳斌正在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樓房。

    這一整棟樓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燈源,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家,其他的基本上都可以去了拆遷安置房。

    而剛剛林立的行為明顯不對勁,可是在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前他們也只能在這裡蹲點。而且還有一個疑點,陳斌沒想明白,在他眼中的林立幾乎就是一個超級頹廢的無業遊民,調查報告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未婚、失業,最近的一份工作是三個月前在某個酒吧裡面當保安,就光光是這一點又牽扯出一個疑點。

    林立口口聲聲說他去拜訪宋升夫婦是為了感謝之前他們幫助他找工作,可是宋升夫婦的人脈關係他們已經查的很清楚了,一個什麼背景人脈都沒有的人,自己打工都要去隔壁省打散工,怎麼還有額外的資源幫助朋友呢?

    而且林立從三個月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重新找工作,反而是靠著之前的工資一直渾渾噩噩,也沒有搬家的想法,按照常理,拆遷款和安置房應該都已經批下來了,沒道理還擠在這麼一個破地方生活。

    對了,陳斌低頭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記錄了一下,明天白天要去申請調查一下林立的銀行賬戶,看看那一筆拆遷款到賬了沒有,後續又還有什麼使用的途徑。

    簽字筆是陳斌大學畢業之後,在到刑警大隊正式報告那一天隨便從自己的筆袋裡面找的,老想著要換筆芯結果一直都忘了,意識到了關鍵時刻,出不了墨水。

    陳斌在車上拿了一句,剛剛想掏出手機直接向王懸報告一下,沒想到下一秒就聽到了一整巨大的「砰」,在這個已經沒有什麼人居住的小區格外的大聲嚇人,就連一直在草叢裡面遊盪的野貓都停下了叫聲。

    「不好!」

    陳斌看到那一棟居民樓下面正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心中暗叫不好,便立刻下車,抬頭的時候林立家最靠近停車場的那一扇窗戶還亮著白光,樓層很高,陳斌除了看待白光什麼都看不清楚。

    可是當他走到那個人影身邊的時候,他嚇的立刻後退了幾步。

    那人面朝地面,凡事接觸到地面的匍皮膚和組織已經全部摔成了肉泥,一大片的血液朝著四面八方流出來,那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真是林立身上的那一件破襯衫。

    陳斌立刻舉起了電話,在幾秒鐘的等待之中,他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而率先傳入他一片空白但愛的並不是「殺人滅口」這一累的詞,而是他在警校學習的時候老師說的那一句,「跳樓的死法最不講公共道德,不僅僅不好打掃,還嚇人,而且還有砸傷行人的危險」。

    電話在三秒之後接通了,陳斌努力控制著自己有些顫顫巍巍的聲音,然後快速打了報告:「報告王隊,林斌跳樓......死了。」

    王懸趕到小區的時候是半個小時之後,一個人獨自開著車,進入小區的時候他一直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但是也說不上來,現在也沒有什麼時間給他疑神疑鬼,法醫科就在他身後的另一輛車中,一輛大車下來了零零散散的好幾個人,也包括混入其中的白不野和宋聞言。

    一直到了看到眼前的景象,白不野明顯有一些接受不了,按照常理誰又會隨隨便便的對一灘肉餅產生興趣呢?於是白不野自覺的選擇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的偷聽,連帶著一起在旁邊罰站的還有宋聞言。

    王懸就在他們眼前忙裡忙外,眼前的景象是王懸最不想看到的景象,他的不爽包括了兩點,第一點是出於人性的不想看到一個人隨隨便便的就在他跟前死掉;第二點是出於理性的,覺得這案子真的是煩死個人。

    好好的線索又一次斷了。

    而高空墜落導致死亡的場景不僅僅是慘烈,而且是在一灘血水之中非專業人員根本就無法分辨出什麼值得討論的東西,所以不管怎麼樣,王懸都還得再等半天,要等著法醫科出鑒定結果。

    「上去看看。」王懸冷聲對他的幾個手下說,最先反應並且跟上去的就是陳斌,他有些小心翼翼,全程低著頭,主要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蹲點,結果不是把人蹲丟了,而是把人蹲沒了。

    但是王懸卻不像是傳聞之中脾氣那麼差,反而是一句責備都沒有,因為他現在也是很心累,早點找到有用的證據比什麼都好。

    這一個晚上,這是王懸第三次爬樓,白不野和宋聞言緊隨其後,這一棟樓是感應燈,有人經過就會亮,而王懸卻發現,自己小隊後面本來已經滅掉的燈,卻屢次重新亮了起來。

    「真尼瑪見了鬼。」王懸在空空的樓道裡面罵了一聲,幾個老部下已經見怪不怪,而唯一被嚇到的只有新來的陳斌還有做賊心虛的白不野。而在他一邊的宋聞言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又一次去觸碰那一個感應燈,再等第三次亮起來的時候,心滿意足地看著額頭冒汗的白不野。

    算了,回家再和這隻不聽話的狼崽子算賬。

    但是現在還是要抓緊宋聞言的手,那雙手寬大、溫暖且十分的幹燥,但是在掌心卻又這幾個粗糙的繭子,白不野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手心摩擦了一下,引得宋聞言有些忍不住,「癢,別撓了。」

    在樓道橙黃色的燈光下面,宋聞言顯得格外的稜角分明,但還是好看的。

    該死的,這種時刻白不野恨自己及格線一下的專註度。

    眼前是幾個刑警,兩人就跟著他們直接進到了那個叫做林立的陌生人的屋子。

    由於上板晚出來找林立的王懸沒有拿到任何的搜查證和證據,只是透過直覺和「恐嚇」強行進屋的,所以除了陳斌他的其他手下壓根就不知道林立這檔子事。

    於是就只能由陳斌簡單的複述了一下,白不野也在一旁聽得開心,左手卻放在口袋裡面,輕輕點了一下符紙,像流水一般的定靈就從他的口袋裡面流了出來,普通人看見的東西,在他的眼中又一次炸裂開來。

    房間裡面每一處都是尋靈的光芒,尤其是在門口還有不遠處的陽台。和那一天白不野在宋升夫婦家看到的景象都差不多,但是有一點不同就是,這一次的尋靈集中在了門口而不是玄關,就說明惡靈是從門口進來的。

    「好臭。」

    宋聞言有些情不自禁地喃喃了出來,當著其他人的面,一點也沒有顧及到別人是不是會聽到,反正說了就說了,他眉頭禁皺,白不野可以看出來,宋聞言似乎是一秒都不願意多待。

    眼前的搜查行動還在繼續,白不野和宋聞言就站在林立房間的一角,看著眼前的警察忙裡忙外,他們希望可以從中發現什麼,線索,發現一些憑藉他們的手段沒有辦法發現的東西。

    而王懸,他也是如此希望的。

    鑒定科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都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全部人都忙裡忙外的,王懸口袋裡面的電話一刻也不聽的響著,又是局長的電話,他煩不勝煩。

    現在打電話來也不過是把他劈頭蓋臉的罵一頓,然後假惺惺地詢問一嘴案情經過,然後隨便的布置一下任務,限定一下時間,然後關了電話就該倒頭就睡。反而從頭開始最忙碌最負責的只有王懸一個,局長也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

    「ma的。」王懸罵了一嘴,直接出了屋子準備接電話,煙都點起來了,樓道裡面的感應燈順勢亮了起來,王懸被突如其來的燈光嚇了一跳,沒點上煙,打火機也掉地板上了。

    他更煩,從晚上開始他就不得不承認自己一些疑神疑鬼,到了現在一盞感應燈都能把自己嚇一跳也是絕了。

    局長的電話依舊在他耳邊響著,那一種連續又重複地電話鈴聲讓王懸心中就像是打鼓一樣難受。

    於是她準備先把香煙點上,再接局長的電話,反正局長現在應該也在家裡的大床上,多讓他等幾秒無傷大雅,說不定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他蹲下來,在門框的最下面撿到了他的打火機,而打火機旁邊的瓷磚地板上,卻又這一些些紅棕色的痕跡。

    王懸匆匆地上手套,把電話撂在一邊,然後隔著手套粘了一些那紅棕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輕輕的人聞了一下。

    鐵鏽?

    眼神沿著門框往上,在鐵門離地面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有幾塊好好的抓痕。

    「陳斌!叫鑒定科的過來!」

    聲音驚動了在陽台上面的陳斌,當他快步走到大門的時候,剛剛一直回蕩在屋子裡面的電話鈴聲已經消失了,王懸把電話掛了,順便拉入黑名單,就一個晚上,他好像找到了一點的線索。

    鑒定人員蹲在門口用棉球蘸著試劑,而白不野和宋聞言現在卻還在陽台,門口的人太過了,他倆壓根擠不進去。

    而在陽台上,他們也有了新的發現。

    宋聞言沿著尋靈的光亮在陽台走了一圈,蹤跡類似於一個半圓型,那個半圓型朝著陽台最外面,就像是一張網把陽台給牢牢的圍住。

    晚風從陽台外面吹進來,卻沒有吹散這裡濃重的臭味,這臭味和那一天宋聞言在王懸車子上聞到的味道差不多,但是更濃。

    如果按照最壞的推斷,短短幾天之內這一隻惡靈已經快速的成長了,成長到了如今這個程度,是宋聞言最討厭的味道,他有些後悔自己出門之前沒有把頭髮盤起來,長長的頭髮最容易沾染味道,估計回了家又要洗一次。

    但是依舊是很奇怪,白不野也發覺了。

    「如果是這個軌跡的話,那一隻惡靈好像目的並不是要吞噬這個人。」白不野上前幾步,從陽台上向下看,正好就看到了已經被翻了個面的林立。

    林立鮮血淋漓,但是卻格外的正常。

    「為什麼,那惡靈沒有吞噬他呢?他身上的靈氣都還在,而且是一點點都沒有少,」白不野有些狐疑地看著腳下那半圓型的尋靈光亮,那半圓型的光亮完整的刻畫出了那隻惡靈的足跡,「我覺得它不是想要吞噬他,而是單純的,想讓他死。」

    當白不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一般來說的那一些惡靈基本上都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只會跟著靈氣跑,到處尋找吞噬,換而言之,就和那些傀儡殭屍差不多,是沒有意識的死物。

    他眼前的尋靈,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門口,其次是這個陽台,惡靈就像是剛剛破門而入的時候,便一刻也沒有遲疑的,快速的把林立逼退到了這個空空蕩盪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陽台。

    「他可能是被嚇的,自己不小心跳下去了。」宋聞言也肯定了白不野的猜想,普通人面對突然在自己眼前現形的惡靈,沒有被嚇的當場去世已經很厲害了,更何況控制不住自己,然後不小心掉下去?而且如果是那惡靈把林立推下去的,那陽台的最邊緣勢必也會有尋靈的痕跡,但是現在卻沒有。

    所以,那是一隻有意識的惡靈?

    兩個人的眼神對視了片刻,都看清楚了雙方眼神中的困惑。

    原先一直擠在門口的幾個警員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白不野拉著宋聞言走到客廳的時候,順便聽到了鑒定科的報告。

    有一些不需要DNA檢測的證據,往往會先做一般性的認定。而對於王懸剛剛發現的那鐵門上面的痕跡,鑒定科給的意見是,那是來源於某種動物的抓痕,而且抓痕十分的新,應該是前不久就已經產生的。

    聽到這裡,白不野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而宋聞言的心思也沉了下來。如果是動物的話,那一切都好說了。

    記憶又回到了那一個刑警大隊安置房,那一個女警說的,那一隻失蹤的兔子身上。

    如果是那一隻兔子的話,那麼最先開始的,在宋升夫婦家中發現的從內而外的痕跡也說的通的。

    可是到了現在,白不野和宋聞言最大的難題就是要怎麼找到這一隻兔子。

    不是沒有嚐試過定靈,但是白不野又一次發現自己的定靈沒有任何的用處,不是手法上的問題,而是這一隻作惡多端的惡靈,就好像是在殺人之花又一次隱藏了自己的蹤跡,白不野的定靈術無法準確的找到那微弱的痕跡,估計是就連夏添來也沒有什麼辦法。

    因為一般來說,有著那麼微弱靈力的靈,都不會有多大的殺傷力。

    「那兔子不是跑了嗎?三個方向,第一個是,現在還在這一帶附近遊盪,畢竟人死還沒有多久;第二個方向,它現在已經回去找那個小姑娘了,如果是這樣,那個小姑娘現在很可能有危險,畢竟家人和家人的朋友都被殺了,誰都說不清楚裡面有什麼血海深仇;第三個方向,」宋聞言動了一下,然後抬頭和正一臉茫然的王懸隔空對視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第三個方向,就是看看還有沒有和林立差不多的,和宋升夫婦走的近的人,我總覺得那隻靈不是單純的選擇,而是在報復。」

    相比於宋聞言冷靜又輕描淡寫,對於白不野來說信息來也確實更大了一些,不是沒有想過,而是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但是白不野還是快速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那先回去吧,去一趟安置房。」

    白不野快速的下了決定,正拔腿就要走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口的王懸,吐了一口什麼都沒有的氣,手上的煙已經全部都燒完了。

    「陳斌,你先和我回去看一下宋曉宇,我覺得要出什麼事情。」

    白不野有些驚訝,而宋聞言的眼神卻越來越暗淡。

    白不野的驚訝在於,王懸能夠真快的接受這樣不同尋常的推定。站在王懸的角度來說,如果按照白不野和宋聞言的推理,兇手在最開始殺害宋升夫婦的時候原本就在屋內,而現在殺害林立的時候,卻在鐵門留下了抓痕,一隻兔子,不可能從安置房跑到這麼一個快要拆遷的小區,並且準確的找到林立的屋子,還能留下嶄新的抓痕。所有的證據,在白不野眼裡都是情有可原,因為他知道內幕。

    但是在王懸這樣的普通人眼中,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隻兔子怎麼會殺人?這種事情不要說去證實,只要是說出來都會被人看成精神病。

    可是王懸,卻還是想要抓中這一條完全不可能的線索,所以他想回去確保宋曉宇的安全。

    而他滿臉的愁容完完全全落在了宋聞言的眼裡。

    那樣的表情,宋聞言知道,那是一種被蒙在鼓裡,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只能依靠著最不可能的方向前進的失落和無助,甚至看起來有一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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