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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靈

    白不野生下來就被爺爺取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畢竟是老白家的獨苗苗,往後逢年過節拿出去比試的時候喊出名字來也必須響噹噹。   只是白老頭子沒想到,白不野廢柴了十八年,成年之後還有繼續廢柴的趨向。於是當機立斷把他趕出了老白家。   「你自己出去謀生吧,別賴在我家丟臉了!」   「我咋丟臉了?!我就是沒有認真學!別把我趕來趕去的,我又不是狗!」   「對了,記得把旺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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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百靈 作者:四点点 字數:5040 更新時間:2021-02-14 15:46:09

    工作日的中午,大馬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上班族大多都在辦公樓叫餐吃飯,學生黨也早早就回家了。

    馬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穿著校服開著電摩不回家的學生,還有掃地的清潔工。

    往往是這樣的環境,越是不擁擠,越是會大大降低開車者的注意力,所以大多數的時候,車禍都是發生在並不擁擠的馬路上,還有高速公路。

    人們的警惕往往會隨著對手的能力和狀態發生改變,大多數人也不能例外,更不要說是連軸轉都沒有時間休息的人。

    王懸在等紅燈,紅綠燈往往會根據道路的擁擠程度來做適當的調控,在擁擠的時間和馬路,往往等個一兩分鐘都是常有的事情,而王懸眼前這個紅綠燈,卻像是脫離了這個定律,已經在他面前閃著紅燈好久了。

    好久,是王懸心中的好久。

    他將車窗打開,大馬路上因為沒有什麼車輛所以尾氣的味道也變得很輕,但是這都沒有王懸手上香煙的味道來的重。

    他吸了一口,覺得又給自己加了把勁。

    只不過剛剛那個叫做白不野的青年,他的聲音一直迴響在王懸的耳邊。

    有些粗糙、十分的低沉,就好像是生病的樣子,那樣的聲音,就好像是昨天晚上王懸聽到的聲音。

    而多年作為刑警的直覺告訴著王懸,那不是好像,就是一模一樣。

    所以王懸才大膽的透露了鄭婉的事情,他想要最後在賭一把,雖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如果真的在他再一次察覺之後,他走上前一把將該在那兩個人身上的隱形斗篷給摘下來,那就是哈利波特的故事了。

    但也不是不可以嘛。

    王懸笑了一下,然後被煙狠狠的嗆到了。

    就是在昨天晚上,他回安置房之前為了提神,更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特地去一邊的食雜店買了幾包濃煙,這些煙確實是讓他清醒了,所以才在剛剛做了這麼一個大膽的舉動,但是也確實夠嗆。

    王懸被嗆的熱淚盈眶,處於一個良好司機的責任,還是一手握著方向盤,兩隻眼睛睜看著前方的紅綠燈。

    紅燈一直在閃,那紅燈的下面卻突然蹦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兔子?!」

    王懸把煙嗆了出來,然後大喊了一身,又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隻不過是一個白色塑料袋罷了,隨風飄動,周圍掃地的大爺也熟視無睹的隨它飄。

    他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態實在是太可怕了。

    警局裡面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昨天剛剛掛了局長電話的王懸自然是沒有得到一部新的公共車,不過好在這一次是大規模出發,人手充足的很,所以王懸不需要親自開車,也就不需要忍受十分鐘都點不起火的那一輛破車了。

    陳斌拿著一份報告還有一袋的三明治走了過來,王懸看都沒來得及看抓了三明治就吃,吞咽之間含糊不清的要陳斌親自給他複述。

    陳斌接到了這一次行動的第一個任務,而這一份報告也是他自己調查得到的,回報起來顯得游刃有餘,十分自信。

    「鄭婉,女,三十七歲,私企主管,未婚。家裡有一對父母,還有一個比她大一歲的親哥哥,哥哥五年前結的婚,一直未生子。從鄭婉的社會關係中,並沒有找到和林立特殊的關係,資料也只能查到鄭婉在兩個月前突然和林立聯繫了一下,過了十天就轉給林立六十萬,之後每隔三天都會有一通電話保持聯繫。」

    「宋升夫婦遇害前呢?」

    「一直都呆在本市,有監控拍到她和林立碰了頭,宋升家附近的監控拍到了她和林立一起去了宋升家,但是鄭婉沒有上樓,所以之前在宋升家排查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她的指紋。」

    「林立家有沒有什麼欠條?之前欠的錢都還清了?」

    「其實還沒有,他欠的錢太多了,拆遷的錢下來了也換不完,但是那些都是你欠欠我,我欠欠你的三角債,人太多了,能夠找到的那些人都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只是之前都有和林立或多或少的有接觸過,大家都在一個麻將館裡面打麻將,都是老相識了。只有鄭婉一個,是在兩個多月前突然聯繫的林立,然後保持的也只是電話聯繫,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宋升夫婦遇害前一天。」

    王懸快步走出了警局,去在警局門口站了一會,卻什麼他想要看到的人都沒有發現。

    於是便上了車,接著問,「那之後兩個人去哪了?監控查過了嗎,還有附近的酒店,這兩個人是不是不正當男女關係?網友?」

    王懸一下子說出了好多個疑問,陳斌已經說了太多的話,口幹舌燥地灌了一大口水,才接著說,「都查過了,那一天林立直接把她送回公司了,車都沒下,身份證也去查了,就一單身漢,房一次都沒開過。也是用一天,鄭婉就向公司請了年假,直接坐火車回老家了,估計是去見哥哥,」陳斌快速地翻閱著,又補充了一下,「我也詢問過公司的人事,請假的理由是家裡出事了,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也沒有說,還得我們到時候好好問一下。」

    「好,你做的很好。」

    王懸覺得自己緊繃的太陽穴有些放鬆了下來,他並不是一個吝嗇誇獎的人,反而是經常誇獎下屬,因為他知道事情,不一定可以做得好,而幹警察尤其是刑警的工作壓力又格外大,如果那一天自暴自棄一下就完蛋了。

    但是今天王懸的誇獎,卻沒有考慮這麼多,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陳斌做的很好,可以讓他不那麼的疲倦了。

    一直熄火的車,在陳斌的手下幾下就點好了,車輛出發的時候,王懸在副駕駛座上小憩了一會,所以他沒有看到站在警局門口的兩個人,當然他也看不到。

    白不野和宋聞言出門之前,還格外小心謹慎的檢察了一下自己周圍有沒有便衣警察或者是其他眼線,事實證明他們還遠遠沒有那麼重要。

    只不過臨時加裝的監控已經對白不野造成了心理陰影,所以他在出門前就畫好了隱身符咒,宋聞言就像是前天晚上那樣,甚至更加順其自然的牽起了白不野的手,兩個人就這麼一下子,消失在了店鋪之中。

    「喂,你之前明明可以直接拉著我的胳膊地。」白不野捏了捏宋聞言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喉嚨已經完全好了,事實證明宋聞言比什麼特效藥都來的管用。

    「哼,」宋聞言笑了一下,挑著眉用另一隻手掰過白不野的下巴,「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一般來說,這一種動作之後都會有一個打啵的環節,白不野的想法和其他人一樣,可是這個波卻遲遲沒有打上,反而是在下一秒,白不野就被宋聞言鬆開了。

    他們已經進入了警局旁邊的安置房,一分鐘之前就站在警局門口眼看著幾輛警車浩浩蕩蕩的出發,偷聽一下目的地就好了,也不著急,反正到時候都是坐動車去,一定比上高速開的快。

    「那你呢,你當時明明就可以叫我鬆開你的手,叫我拉你的胳膊,為什麼不說?」宋聞言的語氣裡面都帶著笑,還是那一種都不想憋著的笑,「還有啊,之前也是,明明都說好了,』還是不要和我一個房間,你去夏添的房間睡覺吧』,結果到了現在夏添的房間還是一堆破爛,然後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我睡覺。」

    白不野扯著嘴角,覺得自己又開始發熱。

    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宋聞言話這麼多呢?到還是真的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欠湊呢?我還不是因為看著你可憐巴巴的才讓你和我睡一起?」白不野故作要動手的樣子,本來想著宋聞言會馬上抓住他的手,結果,並沒有,他只好又一次牽過宋聞言的手。

    欲擒故縱。

    白不野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下身邊的這個還在偷笑的人。

    「怎麼了,我欠揍?那你打這裡,這裡。」宋聞言敏捷的從一旁走來的女警身邊經過,駕輕就熟的彎下腰,將臉湊到了白不野身邊,「諾,揍這裡。」

    此時此刻,宋聞言漂亮的臉蛋就在自己的身邊,白不野先是伸手稍微用力拍了一下,嘴上還念叨著罵人的話,可是卻沒見到宋聞言將臉移開。

    一般這個時候,應該親上去。

    於是白不野也就這麼做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湊上去,就覺得眼前的漂亮臉蛋變成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還沒有撅起來的嘴唇被宋聞言搶先覆蓋了,很軟很舒服,第一次親吻的體驗感很是不錯。

    「給你打一個巴掌,還還你一個,怎麼樣,和我做交易靠譜吧?」

    宋聞言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就站直了起來,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之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滑頭的?原來還以為你是個一本正經。」白不野紅著臉低頭慌亂的找著出門前準備的穿牆符,所以便沒看宋聞言的表情。

    宋聞言又握緊了身邊人的手,自己也在想著,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一本正經呢?

    曾經有一個人經常和他開玩笑,說一些讓人臉紅的話,那是他從小到大都不曾聽過的話,就被那一個自稱「鄉野村夫」的人說了,那個人還說「你活得累不累」。

    所以一直到了現在,宋聞言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那樣一本正經的日子早就被那一段記憶覆蓋了。

    「找到了,今天這裡沒那麼多人,我們就進去看一眼。」說罷,宋聞言就被白不野拉進了那個安置房。

    安置房的客廳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而小女孩就還是靜靜地躺在卧室的床上,手背上是幾個淡淡的針孔,還有一個新換的針,真在源源不斷的向她輸送著營養液,那營養液還滿著,估計一時半會而不會有人進來。

    宋聞言走到床邊,低下頭仔仔細細的聞了一下那個小姑娘露出來的手臂,她的手上幾乎全部溢滿了惡靈的臭味,雖然很淡,但是還是讓宋聞言難受,而相反的,「她手臂上的淤青是人為的。那一隻兔子就是我們要找的惡靈。」

    白不野點頭,又看了眼這個女孩子,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想像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身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淤青,太嚴重了,以至於到了現在都沒有消散掉。

    看著白不野有些擔心的眼神,宋聞言走上前,將右手的手掌覆蓋在了女孩子的手臂上,白不野警惕的看了一周的牆壁,在確認沒有監控之後,才放開了宋聞言的手。

    兩個人就這樣一下子暴露在了客房之中,宋聞言手掌上的靈力更盛,他想要專心的給這個女孩子療傷。

    「你們......」

    突然的,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卧室裡面響起,白不野暗罵了一聲不好,順勢就要牽起宋聞言的手,十分幹脆的想要讓這個小女孩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是宋聞言卻拒絕了他。

    「嗯,我們。」

    宋聞言輕輕的點頭,然後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女孩子的手上,慢慢的握住了小雨的手。

    白不野就在這靜謐的片刻,在沒有開燈的客房之中,完整的看清楚了宋曉宇的臉。

    她是一個十釐清秀的女孩子,眼睛很大,因為太久沒有正常吃飯所以顯得更大了,渾身都是病氣,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你們是它的朋友嗎?」

    「嗯。」宋聞言溫柔的應答,手掌之中的靈力緩緩的溢出,他又問,「我和它是一樣的,你可以感受到嗎?」

    宋曉宇輕輕點頭。

    白不野滿臉的詫異,而身邊的宋聞言示意她蹲下來,一直到白不野的視野和小雨的身體齊平,他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曉宇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痕跡,這樣的痕跡對於白不野來說再熟悉不過。

    那些痕跡原先都是或深或淺的傷口,是透過靈的靈力才快速癒合的傷口,所以才形成了這一些淡淡的幾乎是看不見的傷痕。白不野看了一眼自己光潔的指頭,而宋曉宇身上的傷痕並沒有完全的癒合。

    那一隻靈,耗費了巨大的靈力在偷偷的幫助她癒合傷口,是那些或許還藏在衣服裡面的傷口。所以,所以宋曉宇才要一直抱著那一隻兔子,所以那個靈並不是有多麼的厲害,可以巧妙的隱蔽自己的靈力,而是它本身的靈力就所剩無幾了。

    所以它殺害林立的時候,才沒有直接破門而入,而是在門口等待著林立開門,所以它也沒有像殺死宋升夫婦一樣咬死林立,而是間接的逼迫他墜樓。

    而下一秒,一股怒氣就瀰漫了上來,到底是誰下的這麼狠的手?

    手背上載開宋聞言輕輕的拍打,白不野轉頭看著宋聞言依舊平靜的眼神,就像是泄了氣一般冷靜了下來。

    「還疼嗎?」宋聞言輕聲問。

    女孩在躺在床鋪上搖著頭,頭髮和枕頭髮出了輕輕的摩擦聲。

    「那就好,」宋聞言笑著,「可是我只能讓你不疼,這個黑色的淤青要你自己慢慢恢復,不然的話,警察叔叔就會知道我們來過了,這樣可以嗎?」

    又是一陣點頭。

    白不野摸了摸宋曉宇的額頭,小孩子天生細膩的皮膚好像因為這幾天的情緒波動還有生病而顯得有些粗糙,可是摸著摸著,那女孩子的眼角就溢出了一道眼淚。

    「我......很想它......,它很......很好。」

    宋曉宇有些斷斷續續的說著,甚至有一些結巴,她已經三天沒有正常說話了。

    「我們會幫你把它找回來的。」白不野輕輕的按著宋曉宇的額頭,然後一絲絲的幫他梳理著有些打結的頭髮,看著宋曉宇濕漉漉的眼睛,又一次保證,「我們馬上就去。」

    等到出了安置房,已經是下午了,白不野和宋聞言又隱形上了一輛巴士。

    雖然宋曉宇還是沒有說出那天晚上的真相,但是白不野覺得自己已經離真相不遠了。

    「小雨的意思,是不是在那天晚上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看到那隻兔子殺害了自己的父母,所以才什麼都不說。」白不野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街道,再有幾站就是動車站了。

    宋聞言聽完輕輕搖頭,「我覺得不是,小雨已經不是單純的喜歡那一隻兔子了,而是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但是誰又能保證全家人都是像那隻兔子一樣對待她的呢?」

    巴士上沒有幾個人,車窗還是緊閉的,白不野卻覺得渾身有些發冷,他知道自己的結論漏了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宋曉宇渾身的傷口,是因為他一直都不願意去做這樣的推測。

    「她一直都不說,估計是想要保護那隻兔子,因為就是那一隻兔子殺了她的父母,但是宋曉宇卻覺得那隻兔子是好的,言下之意就是......」

    「真正的壞人其實是她的父母,再加上那個叫做林立的人,或許還有我們等等就要見到的人,鄭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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