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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靈

    白不野生下來就被爺爺取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畢竟是老白家的獨苗苗,往後逢年過節拿出去比試的時候喊出名字來也必須響噹噹。   只是白老頭子沒想到,白不野廢柴了十八年,成年之後還有繼續廢柴的趨向。於是當機立斷把他趕出了老白家。   「你自己出去謀生吧,別賴在我家丟臉了!」   「我咋丟臉了?!我就是沒有認真學!別把我趕來趕去的,我又不是狗!」   「對了,記得把旺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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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百靈 作者:四点点 字數:5433 更新時間:2021-02-20 15:14:24

    三月多月前,白不野剛剛在後山之上收復了鳳凰,拿著一張還滾燙著的鎖靈符咒就直接踏進了白家大宅。

    雖然免不了被白固存臭罵一頓,但是白不野還是將手上這個棘手的東西交付給了白固存。

    那一張存有鳳凰的鎖靈符咒,依照白不野那個時候的能力其實不是不能夠很好的處理掉它,只不過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了,而且白不野還著急回自己的小店,日子都敲定好了,他不想再一次延期。

    所以他幹脆就把鳳凰交給了白固存和夏添,反正這兩位退休人員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幫他處理掉鳳凰,超度也好,毀滅也好,白不野都不想管。

    因為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不存在任何疑問的既定的事情了,所以操心也就沒有了,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問白固存,那就是已經幾乎消失不見的九尾狐狸的召喚符咒。

    按照白固存之前的說法,那一些被記錄在白家符咒大全裡面的靈,不論是一般的靈還是惡靈,都是白家祖先收復的那一些奇珍異獸,那一些奇珍異獸就是召喚符咒的靈力來源,而現在,白不野手上的九尾狐狸符咒已經消失不見了,是不是就說明......

    於是白不野將這個疑問簡單的和白固存闡述了一下,說著說著又自己畫了一張九尾狐的符咒,那一張符咒在白固存的眼前,眼睜睜的消失不見,就好像是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或者說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就這麼草草的消失了,彷彿就沒有存在過。

    唯一的痕跡可能就是這一個宅子裡面三個人的記憶罷了,但是記憶也會遠去,可能到了十年之後,白固存和夏添都不在人世,而白不野也開始逐漸遺忘那一張複雜的召喚符咒,那九尾狐就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白固存看著那一張符咒消失的無影無蹤,又不信邪的將白不野手中的符紙抽了出來,擺擺手打斷了白不野的絮絮叨叨,自己開始認認真真的畫著符咒。

    等最後一筆落下,那最開始的第一筆已經消失不見了。

    白家諾大的客廳裡面安靜的就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清,安靜到白不野都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耳鳴。

    最先打破僵局的還是夏添,他從椅子上面下來,然後撿起了那一張符紙,用手指在上面畫了一畫,夏添獨有的定靈術在符紙上面滿滿的展現,但是卻像是風過無痕,依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不野,你還記之前你那隻靈寵誕生的那個晚上嗎?」夏添停頓了一下,不自覺地上了一眼樓上,樓上白不野的房門緊閉,而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的時候,白固存想說話了。

    雖然之前他總是有些磨蹭,很多話都是夏添來說,但是今天卻一反平常開始搶話,而在夏添的眼裡,白固存在這個時刻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想要那一隻都躲在樓上趴在地板上偷聽的狼靈,好好的聽一下自己的話,他想要讓那一隻狼靈知道,他們已經對過去的事情清清楚楚。

    「我們那一天晚上就是被一隻九尾狐引去的,所以我們發現了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九尾狐已經在這個世上消失很久了,唯一存留下來的痕跡就是白家的符咒,第二個問題就是,那一隻九尾狐並不是我們殺的。」

    白固存把「殺」這個字說的很重,足夠引起白不野的高度重視。

    「那一隻九尾狐狸到了最後的關頭,在我鎖靈之前就斷氣了,我本來想上前去看一下,只可惜它斷氣斷的太過於蹊蹺,有太過於快速了,甚至我連走上去看一下死因的機會都沒有,」白固存停頓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原本溫熱清香的茶葉在涼掉之後不僅口感苦澀,還會損害腸胃,「那一隻九尾狐是被殺死的,就相當於九尾狐的本體被徹底消滅了,而我們白家召喚符咒的靈力來源,就是根據靈物的本體。」

    「所以,」白不野看著眼前一片空白的地址,接上了白固存的話,「所以,那一天晚上攻擊你們的九尾狐狸,就是我們白家符咒上面的九尾?」

    白固存點點頭,「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因為符咒上面的本體消失了,所以取而代之的,符咒也不能繼續停留,會慢慢的消失。」

    「可是,可是,我們白家的符咒,為什麼會......」白不野看著白固存一下子變得有些陰沉的臉,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他開始冒冷汗,覺得周圍危機四伏,那些被刻畫在白不野記憶裡面的,可怖的惡靈,可能並不是只能由白家所支配,現在的情況讓他不得不開始有些害怕。

    「正因為如此,我們這幾天才在後山上搜索,」夏添咳了一下,然後又喝了一口茶水給自己順氣,在白不野閉關修鍊的這兩個月里,他和白固存幾乎每一天都要抽個時間去後山上尋找蹤跡,只不過他們的敵人太強大了,或者是說,他們的敵人早就預判到了二人的行蹤,所以縱使布下了天羅地網,也能夠輕易逃脫,夏添這幾日的風寒就是因為早起天涼得的,「可是沒有什麼收穫。」

    「也不是沒有收穫,之前我們只不過是在尋找九尾的死因,但是沒有能夠聯想到自家的符咒,今天也是因為你,」夏添目光閃爍,是暗淡的光芒,「我們才知道那一條是我們自己家的狐狸。」

    說到這裡,白固存卻笑了起來,幾聲幹笑之後,他表情嚴肅地說道,「自家的狐狸可能已經被別人抱走了。」

    白不野覺得嘴巴發幹,喉嚨又澀又緊,他想吞咽一下口水,起碼潤一潤自己的嗓子,但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所認為的,白家面臨的危機就被眼前的兩個人幾乎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但是白不野知道,月是輕描淡寫,越是想要掩蓋背後的慌張和嚴重,而正如夏添說的那樣,他們沒有任何收穫,不是因為能力不足,而是因為真的找不到。

    而白不野那一天就是這樣渾渾噩噩的上了樓,然後看到了泡在木桶裡面的宋聞言,一頭的黑髮就像是海草一樣散亂在熱水之中,熱水不是簡簡單單的透明的顏色,而是被血染成的粉紅色,宋聞言的皮膚在熱氣的蒸烤之下格外的白皙。

    白不野到了現在都能夠清楚的記得那一個夜晚,他和白固存說起九尾狐狸的事情的時候,宋聞言不在,他那個時候應該在樓上,而剛剛他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分析出九尾狐狸的問題。

    是因為他在樓上偷聽了吧,不過狼靈啊,本來耳朵就很好。

    當白不野拉著宋聞言創出層層人流的時候,外面的街道已經熱鬧了起來,早晨八點鐘,是絕大多數公司開始上班打卡的時間,警局對面的馬路上有幾個花花綠綠的早餐車,白不野頓時覺得自己餓的慌。

    在著急的等待紅綠燈,慌忙的過馬路之後,站在早餐攤子前面的白不野才猛地發現,自己依舊緊緊拉著宋聞言的手,而他們身上的隱身符咒還沒有解開。

    剛剛,就在王懸即將要觸碰到宋聞言的時候,白不野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觸動了穿牆符咒,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宋聞言從虎穴裡面拉了出來,然後逃也似的到了這個人流密集的早餐攤,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

    雖然剛剛王懸的嘴裡,喊的是自己的名字,但是白不野還是覺得,宋聞言已經被獵物盯上了,那個叫做王懸的警察不好惹,他不願意那個警察天天來找宋聞言。

    似乎也是一種天然的保護欲。

    「你......」宋聞言對著白不野一張因快速奔跑而漲得通紅的臉欲言又止,剛剛他是故意說出九尾狐的人事情的,因為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九尾狐的蹤跡,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暴露在陽光之下的事情,只不過他卻固執的想要透過一些不怎麼高明的手段告訴白不野,他知道九尾的事情。

    宋聞言也講不清楚這一種情緒,他把這一種前後矛盾的想法歸咎於,他想要讓白不野自己發現事情的真相,那麼自己心裡的愧疚就可以少一點點。

    而他現在也從白不野有些疏離的眼神之中也有所明白。

    三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個拿著公文包得上班族,正快步沖著宋聞言所在的方向走來,就在要撞上的下一秒,宋聞言被眼前的人拉入了懷抱。

    經過一個清晨的折磨,白不野的懷抱是很冰冷的,帶著早晨露水的涼意,但是宋聞言卻切實感受到了溫暖,那是一顆跳動著的心臟。

    「你回去幫我做個早飯,很簡單,麵包我已經買好了,你就煎一個雞蛋就好了,再撒上一點番茄醬,就是廚房桌子上面最紅的那一瓶,」白不野聞著鼻尖的發香,覺得現在在自己懷中的宋聞言依舊是那一隻有一些怕生的狼崽,於是又心軟的給他梳梳毛,「你把這些做好,我就不追究你偷聽牆角的行為了。」

    白不野說的很輕快,而這些話落到了宋聞言的心中,卻變得十分的沉重。

    站在大街上擁抱的兩個人都知道,狼靈心中藏著一個秘密,或許是幾個秘密,只不過是現在還不願意說罷了。

    而白不野也能接受宋聞言現在還不願意說,因為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而他相信這個秘密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

    所以他不想再追問,為什麼宋聞言會這麼清楚九尾狐狸的事情,不單單是符咒上面的,還有更多的事情,明明宋聞言也只作為靈降生不到半年的時間,為什麼能夠知道這麼多事情......而他現在只想好好吃個早飯,然後去大睡一場。

    等醒來再去糾結一下那一隻闖入警局的惡靈吧。

    等到兩人回到店鋪,甚至沒有直接從店鋪門口進去,反而是白不野又一次催動了穿牆符咒。

    店鋪外面的街道依舊安靜無比。

    「你說的,番茄醬是不是這個?」宋聞言圍著圍裙站在廚房裡面,拿著一個紅色的瓶子有些局促不安。

    白不野走過去定睛一瞧,碩大的「辣椒醬」三個字就印在瓶口,「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認識上面的字嗎?」

    空氣之中傳來玻璃瓶子與陶瓷料理台碰撞的清脆聲響,白不野看著宋聞言將辣椒醬放了回去,卻沒有拿起一邊的番茄醬,再仔細看一下,他就連麵包都沒有拿出來。

    可是白不野也不惱,因為他看到了宋聞言隱藏在眼底的感情,於是在宋聞言正欲張開雙手將他擁入懷中的時候,白不野就像是一條滑溜溜的魚,先一步鑽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就是兩個人緊密的貼合擁抱。

    這一種擁抱讓兩個人之間幾乎是一絲絲的空隙都沒有殘留,溫熱的軀體填補了那些不安和空虛,就光光是擁抱著,就能讓人分泌大量的多巴胺,那是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快樂滋味的神經遞質。

    「白不野,」宋聞言在他的耳後輕聲地說,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咬在了自己的嘴裡,在喉嚨裡面滾了一圈,冒出來的時候帶著整個胸腔的溫熱,白不野聽到宋聞言說,「對不起。」

    在宋聞言作為狼靈誕生的那個夜晚,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應該是那一天的黃昏時刻,宋聞言就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識。

    對於他來說,真正的誕生並不是在夜晚的後山上,而是在那一天的黃昏。厚重的蛋殼對於他來說只是感知外界的介質,透過蛋殼他可以感受到白不野溫暖的觸碰,感受到白不野的情緒,當然的,也能聽到白固存和夏添的密謀。

    「我有了意識但是還沒有積攢下來力氣,所以一直呆在蛋殼裡面沒有出來,反而是聽到了白固存的話,他們打算在後山上講我剷除。」

    宋聞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現的很平靜,就好像是在說「白固存說他們打算邀請我去吃飯」一樣的平靜。

    於是那一天晚上,宋聞言選擇了先運用自己已經積攢下來的少許靈力為自己做一個分身,然後再將自己的本體藏在白不野的房間,只不過那個時候宋聞言太過於虛弱,他沒有辦法去感受和控制他的分身。

    於是,就被人趁虛而入了。

    白不野感受到了埋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有一絲絲的抖動,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的分身可能是在引誘白固存山上的時候就被別人利用了,可是我一直到了第二天才在樓上聽到這件事,雖然很對不起白固存,但是,我還是經常的在想,」宋聞言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胸腔劇烈的起伏,「如果那一天你也跟著那一個分身走了,我還能不能見到你。」

    宋聞言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那個字後麵包含的情感都落入了白不野的心中。

    白不野知道他在後怕,於是只能不斷的拍打著宋聞言的背後,想要傳遞一絲絲的溫暖和安心。

    「那,你是怎麼知道九尾的事情的。」白不野的嗓子有些沙啞,經過了一整個晚上沒有修整的奔波,他連一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或許是因為缺水,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極端坦誠,他索性就將自己原本打算算了的問題又拋了出來。

    他耐心的等待著宋聞言的回應,卻等來了一臉的黑髮,白不野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鼻尖很癢,那是宋聞言抬起了一隻手將他盤起來的頭髮散了下來。

    就像是花瓣一樣飄了白不野一樣,還帶著香味,緊接著,白不野就覺得手上被塞了一根細長而溫熱的東西。

    是那一根木簪。

    從他會到店鋪一直到現在,足足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因為太多的事情接踵而至,使得他已經忘記了這個木簪,這個當初在集市裡面獲得的木簪。

    白不野不說話,等待著宋聞言的回答。

    「這根簪子是,很早很早之前的東西,上面覆蓋著強烈的靈力的味道,所以我帶著它會覺得安心,但是這個簪子上面卻還有一些其他的味道,我猜是和那個賣肉包子的老太太有關,所以前幾天的晚上,我都有去外頭看一看。」

    「你對我做了手腳?」白不野下意識的回想起自己回來之後的每一個深夜,自己都是抱著宋聞言入睡的,幾乎是每一個夜晚都可以無夢,能夠一覺睡到大天亮,他一直以為是房間裡面的床鋪太柔軟了。

    「嗯,」宋聞言回答的很幹脆,「你在老家的時候就經常做夢,睡不安穩,在家裡白固存和夏添都在,我也不想輕易使用靈力,所以才在你回來之後想了點辦法讓你睡的安穩些,也方便,方便我晚上出去。」

    「你就這麼喜歡一個人活動?我是你的累贅?」不是為何,心中莫名的湧起一陣的怒火。

    宋聞言也意識到了,他想要及時撲滅,「因為外面太危險了。」

    可是這樣的話術好像不怎麼樣,白不野聽著更生氣了,他當然知道危險,這個城市裡面還有很多潛在的惡靈,他當然知道這些都很危險,但是更在意的是,一個人單打獨鬥的宋聞言會更危險。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有些幼稚,這一種黏黏糊糊的情感大概真的是戀愛腦。

    「算了,你最厲害了。」白不野嘆了一口氣。

    宋聞言聞聲笑了一下,就當是聽到小孩子在賭氣,「你怎麼這麼幼稚,我就是去探一個風聲,最後的重頭戲還是得拉著你一起啊。」

    白不野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示意著宋聞言將自己探出來的風聲全部交代了。

    「我那一天晚上出去,就聞到了樹靈的味道,」在市中心有一棵百年的大榕樹,「而真正的敲門磚是這一根木簪,因為這根木簪就是從那裡流傳出來的,上面沾染上的味道,也是那裡獨特的標誌,在這個城市中絕大部分的靈都知曉那個地方。」當然也包括那一個樹靈。

    「什麼地方?」白不野掙開宋聞言懷抱,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突然變得有些冷峻的臉。

    宋聞言緩緩開口。

    「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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