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童沒有真的進浴室，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估算著茅茂的離開。

關鹿的電腦還在粉絲群聊天界面，喬童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群里已過白熾化狀態，在一片晚安聲中偶爾有一兩個人表示錯過要去爬樓了。

「我也想翻記錄，沒有好心人把截圖貼一下麼？」喬童看著發言一條條上滾，默默說了一句，後來真的有人貼圖，可惜是小圖他也沒有辦法。

門開了，關鹿腳步聲漸近，第一次還大膽往浴室里沖的喬童此時卻覺得臉頰發燙，把頭低的很低。

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位置讓開，避免一會兒被撞散。慌忙一讓，瞬間被椅子分割成了好幾段。

聚了半天才又成完整魂魄，關鹿已經關了電腦躺到了床上，他恰好什麼也沒看到。

早晨的鬧鐘響了又按，按了又響，關鹿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喬童看看時間，又看看身下的關鹿，覺得昨晚的擔憂要成真了。

「啊？」關鹿一下驚醒了，喬童看著他看著自己，或者說是天花板。

「幾點了？」帶著濃重的鼻音轉頭去翻找著手機，忍不住多眨幾下眼睛。

職場中人不再是學生，起遲了可以請假曠課或是找借口，關鹿只能速度飛快的收拾，希望還趕的及。

「有軀體好笨重，不然就可以和我一樣飄浮，那一定很快！」喬童說出來忽覺哪裡怪怪的，過一會兒才呸呸呸了幾下，這話太不吉利。

抬頭看關鹿，這麼緊張沮喪的早晨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事實證明還有更糟糕的，不是關鹿遲到了十分鐘這件事。

辦公室HR的笑容高深莫測，同事剛起身要出去沒有看向自己一眼。

「你好。」關鹿坐了下來，回答了她幾個問題，不知道的居多，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你覺得你的那個同事怎麼樣？」

關鹿的手攥著拳頭，貼在腿上。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在公司都可以算做是我的前輩，我畢竟是個職場新人。最近我們有一起負責一個項目，能力比較強，私下沒什麼交流。」

「嗯，嗯。好的，那先停職等通知吧，具體事宜我們會查的。」HR說的很自然，關鹿卻愣住了。

儘可能讓自己語氣沒有那麼沖，「為什麼？可以告知一下原因嗎？」

「懷疑你們中有人吃了回扣。」

關鹿出了辦公室也不知道要收拾什麼，走過的地方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

也是，被HR找談話，難不成他一個小職員還能是升職不成？

關鹿可沒什麼偽裝，情緒都擺在臉上。這會兒突然慶幸白女士還在生氣，不然知道了又要提小舅之前介紹的那份工作了。

喬童在辦公室里滯留了一會兒，看她的本子上記著兩人的問題答案，竟然是差不多，只有在同事印象那一欄不太一樣，關鹿的同事話有幾分指向性。

「剛才老曾沒有問過什麼原因。」她又寫了一句什麼，轉筆想了一下。

喬童估計很難再得到有用的消息，出辦公室想去找關鹿。

一路飄到一樓門口，卻先看到了曾同事，向停車場走去，步子又快又急，喬童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詐我？不像，我們公司沒有那麼閑……算了算了，我自己查。」曾先生越說越煩躁，喬童聽的更是一知半解。

知道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徒勞，該關鹿受的一分都不會少。

喬童回到家時，關鹿也剛剛回來。茅茂在他倆進去時，靠在門上冷哼了一聲，然後門一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夾散了。

關鹿想了一路，兩人在一起時同事沒有半分露餡，是栽贓嗎，因為他們的項目太順利。所以同事才那麼坦然？還是慣犯，所以心裡早有準備？

心下已是亂麻一團，對於這個公司他的了解真不算多。那晚的一頓酒飯應該不能算回扣，那人好像和同事很熟，全程都沒怎麼聊到項目，那些當時看起來正常的事情現在都顯得很可疑。

他打開雪櫃，通通通的把酒擺出來。

啤酒，喬童想到了那夜關鹿和蕭旻然喝的那點，他的酒量……他有酒量麼？

聞到酒就倒，以前還以為關鹿說的是句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