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關鹿徒手開瓶蓋的動作倒是一氣呵成，這已不知是第幾瓶了，林林總總的都立在地上。

沒有抱怨，也沒有眼淚，只那眼神就足以讓人心疼。

像一隻困獸，在洞穴里獨自舔舐著傷口。

叮鈴哐啷，最後一個酒瓶沒有放穩，如多米諾骨牌倒了一片。

關鹿盯著一地的酒瓶，忽然覺得和自己的現狀很像，無一而立滿地狼藉，不由得幹笑了兩聲。

喬童不明白他在笑什麼，還以為是喝醉的反應，這酒品已經算是好的了。

睡著了？看來自己的擔心多餘了，也是，關鹿又豈是尋常人。

喬童看著他閉著的眼睛，睫毛不長看起來絨絨的，微微收手臂環抱了他。

「一切都會過去的，清著自清。」

喬童跟了他這麼久，關鹿不是這樣的人。

關鹿又何嘗沒想過自證清白，他那麼驕傲的人。可他該怎麼說，他又有什麼證據讓別人相信。

什麼都沒有。

只能等別人來審判，有多無助。

他是喜歡這份工作的吧，不然這般何須費周折。喬童想著，不免有些難過。

原來每個人都有不如意。

畫里熒幕里的關鹿，所有人都以為他每天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每天都會很開心。可事實那個有血有肉的人，是藏起所有的憂愁給他們力量。

喬童飄到卧室去看那幅畫，畫里的那人變得那麼陌生，那麼耀眼，那麼的不像關鹿。

關鹿起身回卧室睡，卻在門口被自己絆了一下，蹭著門坐到了地下。

忽然，關鹿沖著喬童勾了勾手。

忘記了又站在畫框附近了，喬童倒是這回沒有自作多情，離畫框遠了一些，生怕一會兒關鹿看畫不順眼要怎麼樣。

「你往那邊跑什麼？」關鹿又勾了勾手。

喬童頓了腳步，指了指自己，張大了嘴。

一時不知該上前還是躲起來，不知所措的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等等，關鹿這是一直都看得到自己，喝醉了才說漏嘴了？還是只有喝醉了才看得見自己？

半天看喬童寸步未移，關鹿站起來自己走了過去。

「你為什麼在我家？」

沒等回答關鹿已經繞他轉了一圈，「嘖嘖嘖，這什麼打扮，穿著睡衣背著書包，光腳？」

羞得喬童想找個縫鑽進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問題，「我，我喜歡你。」

「我們，認識嗎？」關鹿的臉一下湊到了他面前，和喬童變成鬼後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一樣。

喬童連連後退，「不，不認識。我是你的粉絲。」

「哦。」關鹿條件反射的整理起髮型衣服，忽然鬆開了手，一字一頓的問道，「現在，這樣，還喜歡我？」

喝過酒後一雙通紅的眼睛就那樣看著喬童，問出了這個問題，有著多少不確定。

「現在，這樣，還喜歡我？」

喬童沒有躲避，沒有猶豫說，「是，是是是。」

地下墜落下了一滴水，分辨不出是汗還是淚。

半天關鹿才抬頭用古怪得眼神看著喬童問，「你是結巴？」

「不是。」這句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還以為他剛剛是感動了呢。

關鹿笑了一下，接著盤問，「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不是吧，我已經火到連私生飯都有了！」

這個問題喬童不敢回答，難道要承認自己已經在他家呆了快一個月了嗎？

想著不自然的打了個冷顫，只得沉默以對。

「算了，」關鹿沒有要較真的意思，坐在床上蹺著腿又拋出了一個問題，「還是說說你喜歡我什麼吧，這個我比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