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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小妖精成親之後

    京城中備受今上寵信的小王爺傅瓊禮竟讓只小妖精給纏上了?!   人都說兔子急了會咬人,這隻兔子不尋常,沒事鬧鬧小脾氣,偏生小王爺被咬得心甘情願,沒辦法,自己撿來的兔子,只能寵著了唄。   脾氣不好的兔子精:你不疼我!   委屈巴巴一臉震驚小王爺:我還不夠疼你?!我只剩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了!   這小兔妖成日在府里追雞攆狗上房揭瓦就罷了,沒事氣氣王爺,調戲調戲小侍女也忍了,有一日他神神秘秘告訴小王爺:我有了,是你的崽。   小王爺一聲哼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只公兔子!   半年後小王爺抱著兩隻哼哼唧唧軟巴巴的小兔子急吼吼:你還管不管你的女兒!   霸道寵溺小王爺攻X傲嬌黏人小兔妖受   感情線不甜我就禿頭!

    第六章

    小說: 和小妖精成親之後 作者:顾秧 字數:4212 更新時間:2019-04-27 00:23:38

    傅瓊禮果真沒與他爭論床的歸屬,只是他又不能借住別人的帳篷,不然若是讓兄嫂知道,怕是要找他問個明白。

    沒有辦法,堂堂王爺只能在帳篷里打了一夜地鋪。

    清晨,當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傳進來時,傅瓊禮便睜了眼,他沒有喚人進來為他梳洗,自己穿戴齊了衣裳,隔著帷幔往裡頭一看,卻見床上空無一人,唯有錦被鼓鼓囊囊窩成一團。

    傅瓊禮心裡一緊,莫不是這兔子半夜溜走了不成?

    他擰眉撩開帷幔,長臂一展便將錦被掀開扔到床尾去,待他看清床上情景後,懸著的心才落回原位。

    只見米白絲綢床單鋪就的床中央,一隻小臂長的白兔團成團窩在上面,閉上眼正在熟睡,粉紅鼻尖呼出的氣吹得尾巴上的毛一陣一陣的顫,兩隻長耳軟趴趴地搭在一邊,看起來像是只長了毛的糯米糰子。

    傅瓊禮本以為這是白玦使出的障眼法,直到他看見白兔右腿上有一道箭傷,因為體型的變化,昨夜包紮傷口的紗布掉落在一邊,鮮血同抹上去的黃色藥粉將它腿上白毛糊得糾在一團。

    他看得揪心,又怕驚醒熟睡的白兔,靠近時就連呼吸都放得輕緩,他伸出食指輕輕順了順輕軟的兔毛,白兔敏感得很,抖了抖身子緩緩睜開眼,許是不太清醒,一雙紅眸還迷迷糊糊,見到是他也不理會,兀自又把頭邁進自己的毛里,不一會兒連小呼嚕都打上了。

    傅瓊禮不敢再去招惹他,怕被子太厚壓壞看起來軟嫩的白兔,私下裡看了看,便把旁邊衣架上前日才送來的新衣裳拿來,抖開後極其輕緩地為他蓋上。

    出帳後才驚覺今日怕不是又有一場大雨,明明已至晨間卯時,天還如同黃昏時分的光景一般昏暗,烏雲像一塊被扔進硯台里的抹布,饒是洗過千百次也去不凈灰暗。過上片刻又起了風,樹的枝椏摩擦的聲音越發讓人覺得不安,鼻腔里也是些黏乎乎的潮濕氣味。

    傅瓊禮眺望遠方片刻,招來巡守侍衛,囑咐道:「瞧這天色,怕是豪雨將至,山中地勢複雜,常有猛獸出沒,去各大帳里囑咐一句,今日能不出門便不出了吧。」

    侍衛領了命下去,傅瓊禮貼身小廝快步上前,湊他耳邊低聲道:「今日一早季公子帳里人來報,說季公子舊疾複發,央您去看看。」

    傅瓊禮一揚長眉,這時狂風大作,將他的衣袍都吹起來,他沉思片刻,點頭道:「霈澤那病見不得風,是該去看看。」

    季霈澤的帳篷與其他幾位太醫相挨著,傅瓊禮剛行至帳前,便有人為他掀開帳簾,人還沒進去便聞到濃郁的藥味,他與季霈澤相識十數載,這藥味他早已聞習慣了。

    見他進來,屋裡的人齊齊下跪,其中不乏發須皆白的老太醫,傅瓊禮擺擺手免了他們的禮。季霈澤側卧在榻上,白絹捂口不住悶咳,一張臉青白交加,嘴唇泛紫,眼下烏黑,待目光聚焦在傅瓊禮身上,那眼圈便泛上了淚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掙扎著便要坐起來,身邊的人一直苦勸,這才作罷。

    傅瓊禮坐在床邊椅子上,周圍一圈人便散了去,照例先問了太醫他的病情,今日值守的又是鄭太醫,他正慢吞吞地將手從季霈澤腕上拿下,又捻了捻花白的長須,才道:「季公子身體底子太虛,心脈又有缺損,本是要平心靜氣方能長久。微臣方才診脈,公子脈象下移到右尺,形態弦長端直,怕是近期內心苦痛,不得開解。季公子本也是通醫理的人,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偏偏想不開?別的微臣也不多說了,還望公子自己多加保重身體。」

    鄭太醫說了這麼多,傅瓊禮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心裡一直盤旋著昨晚白玦所說的那句「鄭太醫也挺好」,他的沉沉目光便停留在鄭太醫身上。

    鄭太醫低頭收拾東西,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正好對上傅瓊禮黑沉的臉,登時冷汗就下來了,也不知哪裡說錯了話得罪了他,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若沒有別的吩咐,微臣便先行退下了?」

    這才將傅瓊禮喚回神來,點頭允了。

    屋裡服侍的人三五個跟著鄭太醫離去,其他人去抓藥煎藥,留在帳里的不過他們二人再加個季霈澤的丫鬟。

    季霈澤用一雙含淚的眼凄凄望著他,傅瓊禮避開了他的目光,替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嘆道:「你這又是哪裡想不開?何苦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季霈澤握住他的手,傅瓊禮忽然被他冰涼的掌心觸碰,下意識地將手抽回,再抬頭時看見季霈澤望著他的眼神哀傷而痛苦,他垂下眼簾,眼淚便淌了下來。

    「是我不對,」季霈澤下唇哆嗦著,卻擠出個生硬的笑來,「明明自己還病著,總也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沒想過若是過了病氣於你可怎好。」

    傅瓊禮只覺心累,可眼前人病成這樣,他又知道季霈澤心思敏感,又不能將不耐表現在臉上,若是讓他看出了,怕又要多想。

    「你明知我絕無此意。」

    季霈澤哽咽著點頭,勉強笑道:「瓊禮待我,一向是好的。」

    他用指尖抹了眼角余淚,「不過是變了天身子有些吃不消,勞煩你特地跑這一趟來看我。」

    這時底下的人端了藥上來,石綠的玉碗里盛了熟褐色的湯藥,光看色澤便知定難以入口,傅瓊禮順手接過藥碗,用湯匙攪了攪,叫人將季霈澤扶起靠在榻上,持著勺子送到他嘴邊。

    季霈澤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連手都不知放在哪裡,再苦澀的藥,只要是傅瓊禮喂的,便是砒霜他也甘之如飴。待飲下那碗藥後,白凈的臉龐又沾滿了淚痕。

    傅瓊禮拿了帕子凈手,見此情景也是習以為常,又將另一方帕子塞進他手裡,「前幾日不是命人把我獵得的鹿茸贈與你了?還有上次皇上賞我的珍稀藥材,怎的你這病還是沒什麼起色?」

    季霈澤手指絞著帕子,咬著下唇淚如雨下,「你心裡記掛著我,我便是即刻就死了,也沒什麼怨言了。」

    傅瓊禮聞言不禁皺眉:「好好的說什麼胡話,別成天將」死「字掛在嘴邊,也不怕忌諱。」

    底下人來收拾了藥碗,季霈澤拉住傅瓊禮的衣袖,斟酌再三後遲疑問道:「昨晚你房裡那位公子,傷勢可好些了?」

    經他一提,傅瓊禮才想起他床上還團了只睡得七葷八素的兔子,嘴角便帶了些笑意,「只一晚能好多少?今日還得換藥,過一會兒他若是起了,便叫鄭太醫去瞧瞧。」

    季霈澤看他臉上表情,分明帶著寵溺與疼惜,他何時見過傅瓊禮這般待過一個人!

    他心裡痛苦萬分,偏偏面上還要裝得淡然,「這、這就好……」

    他話未說完,面目忽然扭曲,撲到床邊捂著胸口便是一番驚天動地的猛咳,只把人咳得額角青筋突起,臉上也浮著病態的酡紅。

    底下的丫鬟忙湊上去,又是撫胸又是揉背,好容易平歇下來,季霈澤看著像是半條命都一道咳了出來,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淚順著眼角淌進鬢髮里。

    那丫鬟名叫紅霜,也是個膽氣大的,跪在他床邊哀哀道:「公子,你何苦把這些事都憋在心裡,為何不告訴王爺你的心思,自您昨兒個從王爺帳里回來,坐在床邊哭了半宿,到夜裡又發了病,您……」

    「紅霜,多嘴!」

    季霈澤等著紅霜將這一番話哭訴個七七八八,才虛弱地出聲喝止,又白著臉慌忙向傅瓊禮解釋:「你莫要聽紅霜亂嚼舌頭!我只不過咳了幾聲,沒什麼大礙的。」

    傅瓊禮看完主僕倆演的這齣戲,他心裡惦記著白玦,不願意與他們多費口舌,只淡淡點了點頭,囑咐了季霈澤兩句,便起身離開了。

    季霈澤由紅霜扶著躺下,方才臉上的惶惶早已隨著傅瓊禮的離去而消失,他眼裡一片漠然,臉色雖還難看著,可神情與之前相比像是換了個人。他抬手打量著自己泛青指甲,輕聲吩咐:「去打探打探,王爺屋裡那人,到底什麼來歷。」

    傅瓊禮出了帳篷還沒走幾步,忽而抬頭看了看,只見天色較之之前更加陰沉,黑雲翻滾,遠處隱隱有雷聲,狂風將地上石塊刮動,剛長成的樹苗甚至被吹得連根拔起。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也算是巧,他前腳剛踏進自己帳里,一道震徹山谷的巨雷便在耳邊炸開,緊接著傾盆大雨幾乎是貼著他腳後跟下來的。

    因著白玦的身份,他帳里不敢留人,自己脫了外衣緩步走進床邊,見白兔已經醒了,還窩在他那件衣裳里,瞪著雙通紅的眼睛望他。

    傅瓊禮從未與妖接觸過,不知他這副樣子能否聽得懂人話,坐在床上正在猶豫間,白兔有了動作。他一步一瘸地挪到傅瓊禮身邊,先是把兩隻前爪搭在他膝上,稍稍抬高了身體,又撲騰著兩條後腿想要爬上去。傅瓊禮怕他將腿上傷口掙裂,連忙託了他一把,才將這隻不安分的兔子整個搬到他身上來。

    白兔卧在他膝上,不知什麼原因一直瑟瑟發抖,傅瓊禮以為他冷,又拽來自己那件衣服把他包裹起來,可仍然無濟於事。這時窗外一亮,片刻後又是一聲雷響,白兔驚得快要從他膝上跌下去,毛茸茸的腦袋直往傅瓊禮掌心裡鑽。

    傅瓊禮摸他頂上絨毛,不禁失笑道:「你怕雷?」

    沒想到白兔竟然還回了嘴,正是白玦的聲音,話語間顫抖卻仍不服氣:「妖便不能怕打雷嗎!」

    傅瓊禮抱緊了懷裡毛團,問他:「怎麼變回去了?

    白兔哼哼唧唧回道:「還不都怪你,流血太多維持不住人身。」

    傅瓊禮有些愧疚,捏捏他薄薄的長耳朵:「還能變成人嗎?」

    「唔……有些懶,不想變。」

    傅瓊禮想起他的傷勢,好言勸道:「還是先變回來,昨夜將紗布蹬掉了吧?腿還疼不疼?我叫人過來替你換藥再包紮上,好得還快些。」

    說完似乎覺得不對勁,他又皺眉問道:「你是妖,為何這傷還未痊癒?」

    白兔兩耳蔫蔫地垂下去,「妖入了凡世,靈力總是要削弱些的。」

    接下來無論傅瓊禮如何哄勸,白兔是鐵了心的不願變作人身,被逼急了他便呲著一口兔牙怒道:「昨夜那人下手這樣重,才不要讓他過來再折騰我!」

    昨夜那人?季霈澤?

    傅瓊禮眸色一深,繼而又溫聲哄道:「不叫他來,今日鄭太醫當值,喚他來可好?」

    白兔扭著圓滾滾的身子就要從他膝上往下跳,傅瓊禮忙抱緊他,見軟的不行他只好來硬的,傅瓊禮陰笑著拽住兔子頸後皮肉,拎到窗前,剛推開窗瓢潑大雨便淋了兔子一頭,這時明晃晃一道閃電幾乎在眼前落下,兔子嚇得兩條後腿蹬得像是在踩輪,掉頭要往傅瓊禮懷裡鑽。

    傅瓊禮鉗住他,作勢要將他丟出窗外,還不忘威脅:「不變回來,就把你扔出去淋雨,看這雨勢,怕是下上一天。」

    他又悠悠問道:「你變是不變?」

    兔子慌張點頭,兩隻短小的前爪死死地抱著他的胳膊。

    傅瓊禮這才關了窗,隔著簾子命人去召鄭太醫,又抱著兔子回到床邊坐下,剛剛坐定,只聽「砰」的一聲,傅瓊禮懷裡升騰起巨大的白色煙霧,煙霧散去之後,他手下的觸感變得嫩滑柔軟……

    他定睛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只見他懷裡橫躺了個赤身裸體的男子,烏髮鋪滿了後背,只露出盈盈一握的白皙腳踝,無辜得惹人憐愛。

    那人轉過頭來,正是白玦,他當真是有些虛弱,既便化作了人形,瞳色還隱隱泛紅,頭上還頂著一對毛絨兔耳,他咬牙切齒地怒視傅瓊禮,還未說話便聽見門簾響動,他臉色一變就要躲,被傅瓊禮往懷裡一樓,緊接著一件長袍從天而降兜住了全身。

    原是鄭太醫被領了進來,他將油紙傘放在帳外,又拿出帕子凈了凈身上的雨水,這才向他請安,提了藥箱走過去。

    傅瓊禮將白玦整個抱在前身,只覺掌下肌膚白嫩滑膩,他在應付鄭太醫的話時還在心猿意馬,手就不老實地順著白玦的腿向上滑去。

    白玦被他罩在衣裳里,昏暗下摸著傅瓊禮的胳膊張口就咬了上去,傅瓊禮作亂的手一抖,乖乖地又放回原位,被白玦咬著的那隻還不忘揉揉他溫熱的長耳朵。

    白玦悄悄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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