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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小妖精成親之後

    京城中備受今上寵信的小王爺傅瓊禮竟讓只小妖精給纏上了?!   人都說兔子急了會咬人,這隻兔子不尋常,沒事鬧鬧小脾氣,偏生小王爺被咬得心甘情願,沒辦法,自己撿來的兔子,只能寵著了唄。   脾氣不好的兔子精:你不疼我!   委屈巴巴一臉震驚小王爺:我還不夠疼你?!我只剩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了!   這小兔妖成日在府里追雞攆狗上房揭瓦就罷了,沒事氣氣王爺,調戲調戲小侍女也忍了,有一日他神神秘秘告訴小王爺:我有了,是你的崽。   小王爺一聲哼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只公兔子!   半年後小王爺抱著兩隻哼哼唧唧軟巴巴的小兔子急吼吼:你還管不管你的女兒!   霸道寵溺小王爺攻X傲嬌黏人小兔妖受   感情線不甜我就禿頭!

    第十章

    小說: 和小妖精成親之後 作者:顾秧 字數:4332 更新時間:2019-04-27 00:23:39

    第十章

    暮春的深夜靜悄悄的,彷彿整個天地間的生靈都被噤了聲,只剩下樹枝相互摩擦沙沙作響。一棵松樹上,兩隻琉璃雀頭挨著頭縮成一團熟睡,淺淺月光照在海藍羽翼上,像是為它們在身上綴了層銀絲。

    忽然樹下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兩隻鳥兒同時敏銳地睜開了黑豆似的眼,全身的羽毛都炸起,用爪子勾緊樹枝,警惕地往下望去。

    傅瓊禮衝出帳篷,他額頭上急出了一層汗,可眼神里卻是茫然的,他無措地往四周張望,壓根忘記了白玦是妖,只惦念著這隻腿上帶了傷的兔子能跑去哪裡,又怕他被夜間出來覓食的猛獸盯上。念及此,他的呼吸又急促了些許,耳邊只能聽見自己心如擂鼓一般,砰砰撞擊著耳膜。

    他心亂如麻,想著莫不是又有人趁他不在偷了他的兔子拿去下酒?他往廚子的帳篷走去。那胖廚子正抱著個冬瓜睡得直打鼾,傅瓊禮上前拽住他的領口,抓得極緊,那胖廚子從夢中驚醒的一剎那險些被他勒斷了氣,他只看見黑暗中傅瓊禮一雙燒得赤紅的眼,不知哪裡又得罪了王爺,想求饒喉嚨卻只能發出「嗬嗬」的嘶啞聲響。

    傅瓊禮單手將廚子提起來,咬牙惡狠狠質問:「我的兔子呢!」

    胖廚子一張臉憋得青紫,眼睛翻白,如何能回得了他的問話。傅瓊禮不耐地將人擲在角落的米堆上,撞倒了七八個瓶瓶罐罐,醬油混著鹽嘩啦啦澆了廚子一頭。

    廚子捂著喉嚨撕心裂肺地咳嗽,待緩過來便連滾帶爬哆哆嗦嗦地跪地求饒,鼻涕眼淚流了一臉:「王爺、王爺……小的做錯了什麼招此殺身之禍啊……?求、求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傅瓊禮放緩了語氣,一字一句問道:「本王的兔子今晚走失,想知道是不是又有哪個不長眼的要宰了他吃肉?」

    廚子咽了口唾沫,顫巍巍回道:「小的實在不知啊!自從那日知道您養了只兔子,這幾天那些貴人們狩獵時都不敢去打兔子,我這裡常見的葷腥也只剩些鹿了……」

    他跪爬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傅瓊禮的長靴,冷汗甚至洇透了靴上紋了金絲的緞面,廚子小心翼翼提議:「要不……您再去別處找找?」

    話音剛落,帳外幾縷橙紅的火苗由遠及近漸次清晰,傅瓊禮出了帳篷,見聶宏瑄還穿著明黃的寢衣,發也未束,顯然一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模樣。他的身後是十數位舉著火把巡守,將門口堵了個嚴實。

    聶宏瑄微揚了眉,提聲訓斥道:「大晚上的,你要折騰到整個獵場的人都來看你熱鬧嗎!」

    傅瓊禮抿了抿唇,梗著脖子不回話。

    聶宏瑄看他這樣便知又是犯了倔,他揮退了其他人,走上前毫不憐惜地從傅瓊禮身上扒下外衣裹上,打了個哆嗦,問他:「怎麼了這是?誰又惹你了?」

    傅瓊禮往一旁偏了偏頭,繼而低低答道:「哥,我兔子沒了。」

    聶宏瑄明顯不曾想過竟會是這個原因,他愣了一瞬,扶著傅瓊禮的肩膀笑彎了腰,他揩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還記著嘲笑傅瓊禮:「我當是什麼事,不過是丟了只兔子,你怎麼跟珩兒一個樣子,不過是個玩物。待明日天亮,再去捉一個不就成了?」

    傅瓊禮恨恨道:「他才不是玩物!」

    聶宏瑄一怔,疑惑說:「你這態度,丟的不像是只兔子,倒像是……」

    傅瓊禮不去理他,繞過聶宏瑄就要往獵營出口處走。聶宏瑄慌忙攔住他,問:「你這是又要去哪?」

    傅瓊禮雙眼沉沉,恍如夜色也浸了眸中,他的目光落在遠處一截黑壓壓的山頭上,無悲無喜道:「寄靈山。」

    「我看你真是瘋了!」

    聶宏瑄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可置信般怒問:「平常人白日里都不敢涉足的的地方,半夜三更你硬要往裡闖,你要不要命了!」

    「哥!」傅瓊禮眼裡的絕望盡數化作懇求:「春獵即將結束,最遲三日後也要離開,我若是走了,便真的再也尋不回他了。」

    他說著用了幾分力氣,將聶宏瑄握緊他手腕的五指掙開,頭也不回地扎進黑暗裡。

    聶宏瑄站在原地,直到傅瓊禮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才反應過來,將身上披著的外衣狠狠擲在地上,怒吼一聲:「來人——!」

    他話音剛落,身邊瞬間出現了幾十號暗衛,明明人數眾多,出現時卻沒發出一絲聲響,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他們面朝聶宏瑄齊刷刷跪下,靜等他的指示。

    聶宏瑄胸口起伏不定,惱怒地指著傅瓊禮離開的方向不住地抖:「去、去跟著王爺,朕不容許他出一點意外!他劃破了指頭,朕就剁了你們的手,他若是少了根頭髮絲,朕就摘了你們的頭!」

    底下暗衛皆是一抖,繼而抱拳低聲領命:「是!」緊接著齊刷刷消失在夜色中。

    聶宏瑄身後的老奴走近,從地上拾起傅瓊禮的外衣,抖幹凈上頭沾的草屑,又披在聶宏瑄肩頭,溫聲勸道:「陛下,夜色深了,小心著涼。娘娘那邊還來催呢,說您若是再不回去,她便親自過來了。」

    聶宏瑄打了個哆嗦,抓緊肩上外衣忙不迭就往回跑。

    深夜中的寄靈山格外寂寥鬼魅,隨風搖曳的樹枝在夜色中更像數不清的猙獰鬼手,時不時傳來鴟鴞凄厲地悲鳴,夜間濃厚的霧靄更為這座山頭攏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傅瓊禮上次踏足寄靈山時尚且年幼,還遇到了剛成精的野狼,若不是因為白玦,他怕是早早地便要去地府去找雙親了。傅瓊禮的步伐又加快了些,他其實也並不知要去何處才能尋到那隻兔子,但他好不容易認清了自己的內心,總是要當面告訴白玦他的決定,再去問他,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他不是不知道身後跟了聶宏瑄吩咐的人,這些人功夫極好,平時輕易不露面,可白玦的身份卻是不能輕易暴露在外人面前,暗衛對聶宏瑄忠心耿耿,若是他們參透了白玦是妖,那便等於聶宏瑄也知道了,他並不能保證聶宏瑄的態度。

    傅瓊禮屏息聽了聽身後的動靜,再看看前方越發密集的樹蔭,暗暗有了計劃。

    一個時辰後,傅瓊禮好容易才甩開那些人,狼狽地扶著樹幹粗喘,他的衣裳褲腳上有好幾處被尖銳的樹枝劃破,皮肉傷也割開了口子,臉上甚至還有道血痕,他抬手擦去流到唇邊的血漬,冷冷地一笑。

    他往寄靈山深處走去,似乎越往裡走就距離塵囂的世俗越遠了,肆意生長的樹枝將頭頂遮了個嚴實,抬頭望去連月光都瞧不見。灌木中、樹梢上,卻常有墨綠淡黃的一雙雙眼睛,在悄悄地盯著傅瓊禮。

    傅瓊禮卻在萬籟俱靜之中聽出一絲不同尋常,像是野獸口鼻中噴出灼熱的氣體,伴著利齒撕破皮肉的聲響。他暗自握緊了腰間長劍,將鼻息放得更加輕緩,輕聲撥開面前雜草,悄無聲息地潛入深林。

    當他邁過一簇雜亂的荊棘,儼然是一處空地,足有十幾米沒有任何草木生長,月光毫不吝嗇地傾灑下來,將眼前血腥的一幕全然展示在傅瓊禮面前。

    一匹站起足有兩人高的巨狼,它失了一隻右眼,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痕,僅剩的左眼漾著幽幽的陰森綠光。它正用前爪摁住地上的獵物,而它的嘴裡尖利的犬牙上還掛著一塊雪白的毛皮……

    傅瓊禮如遭重擊,目光緩慢地向下移去,只見那有面盆寬大的狼爪下,正是一隻被劃破了肚腸的白兔!

    那隻白兔重傷之際後腿還在抽搐,濃稠的血將它的皮毛染得深紅,它絕望的目光定定望著傅瓊禮,下一瞬那雙水紅色的眼睛便闔上了。

    傅瓊禮霎時間如墜冰窟!臉上血色盡褪,瞳孔都微微放大,他握劍的手顫抖不止,一雙眼血紅含淚。

    他想也不想抽劍就上,咬牙切齒怒喝:「畜生——!」

    那野狼正俯身去撕咬白兔,聞聲抬頭時嘴裡便銜了條被扯下的兔腿,還在滴答滴答地流血。

    傅瓊禮滿眼只有地上那隻死相凄慘的兔子,他用了十足的力氣將長劍刺入野狼身側,那畜生皮糙肉厚,饒是他額頭上青筋炸起,也只不過將劍刃刺進寸余。

    野狼痛得嗚咽連連,傷口雖不深,傅瓊禮卻是用了巧勁兒,鋒利的劍首死死卡進他的肋間,正是疼痛難忍。

    它放下了口中的白兔,四爪抓地,身上肌肉緊繃,對著月色長嘯一聲,驚起眾多林中飛鳥。野狼身上黑光乍起,方才還牢牢刺在他筋骨里的長劍,不知何時飛迸出去,擦著傅瓊禮的臉邊,「鐺」的一聲嵌入他身後樹幹。

    傅瓊禮耳尖一動,察覺到了身後異常,腳尖點地便飛似的閃躲開來,他身影剛落下,方才他所站之處後面一顆參天巨木,竟被那柄長劍從中間生生劈開,斷裂倒下。

    野狼毫不在意地看了眼自己仍流血不止的傷口,森然道:「老子吃個飯還有人上來打攪,真當自己命長?」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讓人經不住要冷顫,野狼眼裡綠光更勝,他轉身朝傅瓊禮走來:「早就聽說人肉鮮嫩,前些年碰到一個皮滑肉嫩的小孩兒,只可惜卻碰上他……今天卻是得償所願!」

    他猛地撲過來,朝著傅瓊禮脆弱的脖頸咬去!

    原來他竟是當年險些害了傅瓊禮的那匹狼?傅瓊禮冷笑一聲,當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他豈能幹站著等死?手中沒了長劍,可傅瓊禮仍暗藏著傅翎贈與的那柄匕首,在野狼飛身撲來之時,他奮力躍起,單手抓住野狼頸上皮毛,翻身之後右手順勢一送,將巴掌長的匕首盡數扎進野狼幽綠的眼瞳中。

    野狼痛得嗷嗷慘叫,蹦跳著要將傅瓊禮從身上摔下,傅瓊禮往下看了眼落差,深知若是這樣落了地,只怕胳膊腿都要被摔折,他咬牙抓緊,不給野狼一絲機會。

    野狼甩不落他,又失了唯一的一隻眼睛,緊閉的左眼仍插著匕首,惱恨得恨不得將傅瓊禮撕咬成碎片。

    他忽然有了主意,四肢一蜷就在地上打了個滾,傅瓊禮猝不及防被他宛如千斤鋼鐵般的身軀壓了個嚴實,胸口劇痛,緊接著眼前便看不真切了。

    野狼趁機站起身,狠狠地抖毛,傅瓊禮肺腑受傷再也用不上力,順勢被摔落在一顆榕樹下,他躺在地上,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淌進領口,溫熱而帶著甜腥。

    他的眼前忽明忽暗,睏倦得快要睜不開,胸前劇痛無比,彷彿是折了肋骨,右臂也軟綿綿地使不出力氣。耳邊聽見狼足踏在地上載來重顫,傅瓊禮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慢,今日……便是自己死期了嗎?

    他到底心有不甘,還不曾親口告訴白玦,我心悅於你,可願與我共看這原闊山河,人間煙火?

    傅瓊禮闔眼前的最後一幕,是野狼倏然張開的血盆大口。

    陸鸞趴在地上,前爪不停地擺弄白玦剛給他編好的花環,好容易從頭上撥弄下來,他濕漉漉的鼻尖輕輕嗅了嗅帶著露水的小野花,靜了靜,忽然打了個驚天響的噴嚏。

    躺他身上淺眠的白玦瞬間被驚醒,含混地搗了他一拳,帶著睡意軟綿綿抱怨:「你這大貓,能不能安生片刻!」

    自從白玦走後,陸鸞無人看管,在寄靈山裡瘋鬧瘋玩了好些天,後來也倦了,竟又有些想念白玦,於是瞞著他,自己偷溜下了寄靈山,被白玦知道後又是好一頓收拾。

    陸鸞應著白玦的話,變回奶貓大小鑽進他懷裡,白玦便打著哈欠順他的毛。陸鸞含著他的指尖咬著玩,沒心沒肺似的問他:「九兒,你當真喜歡那凡人?」

    白玦聞言蹙了蹙眉尖,手指卷了陸鸞軟乎乎的耳朵尖玩,惆悵般輕嘆口氣,喃喃自語:「何為喜歡呢……?」

    陸鸞口水流了他一手,有些心虛地要從他身上滑下去躲,卻從寄靈山的方向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他伸著腦袋仔細聞聞,忽然變了臉色,在白玦懷裡快要跳起來:「九兒!是人!人血的味道!」

    陸鸞知道,白玦又如何不知,卻不知怎得他卻一直沒有動作。

    陸鸞不解,抬頭望去,只見白玦臉色煞白,指尖微顫,雙眸也失了神采,望著深夜中漆黑的寄靈山頭,低語一聲:

    「傅瓊禮……?」

    這等人命關天的事情,可如何等得?陸鸞四肢利甲勾著白玦衣裳笨拙地滑下,抖抖毛化作原身猛虎,一聲怒吼將白玦喚醒,「九兒,上來!我帶你去!」

    白玦眼裡回了神,翻身騎在陸鸞身上,咬緊牙關低聲道:「快走!」

    月色中一頭猛虎在山間飛躍,四肢一邁便是幾里的路程,他的背上駝了一人,黑髮如墨,白衣勝雪,容顏絕艷,當真宛如神靈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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