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近遠哭夠了，葉若雲才帶上他趕路。中途葉若雲一直挑容易隱蔽行蹤的山裡林里走，幾次靠把李近遠甩到樹上獨自對敵。

李近遠心裡愧疚，覺得處境更加危險是自己耽誤了太多時間。

葉若雲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你要是早有覺悟就別惹那麼多事。」

武林盟撤了他李近遠職務後，他在青樓醉生夢死直到被扔出來也不是什麼秘密。起疑心的人不在少數，葉若雲都懶得數到底有多少。

李近遠想過很多次，為什麼葉若雲會願意帶著他一路逃命。若是說少年時那一點情誼，怕是早就在漫長的對立中磨滅了。如果是他站在葉若雲的位置以己度人，都會想砍了這個名叫李近遠的混蛋。

那時候他找上了晏憶南，是覺得小醫仙人美心善不是假的，就算煩死他也不至於對他下殺手。哪裡知道晏憶南轉手把他推給葉若雲，葉若雲又認認真真帶著他一路逃命。

這一系列變故沒有一點在他意料之中。不過這並沒有引起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李近遠過多驚訝。他已經受多了打擊，認命地接受自己才是最傻的那個的事實。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葉若雲帶著李近遠徒步往燈古城去，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快速趕路。

李近遠走著走著就走不動了。對於不懂該如何調動內力的李近遠來說，離了系統之後整個人都弱爆了。

然而在葉若雲面前，他總不好意思直說自己累了——這是屬於男人的無聊的好勝心。

葉若雲並不介意李近遠走得快還是慢，燈古城也並不是他的目的地。分辨刺客的來歷或者逐個擊破太慢了，不如聚得多一點來個殺雞儆猴。

李近遠並不知道葉若雲的心思，他慌得很。自己是個廢柴了，葉若雲再厲害終究是一個人。他要是不能在別人面前使出內功，遲早要坐實了他武功盡失的傳聞。到時候想踩他一腳的人……李近遠甩了甩頭，那還真是多到他自己都不敢想。

「喂，葉若雲。」李近遠喘著氣喊了一聲。

和他的狼狽相比，葉若雲依舊呼吸平緩、步伐輕盈：「嗯？」

「你教我運功吧。只要我內力能用……」

「也解不了燃眉之急。」葉若雲打斷了他的話。

李近遠蔫了，又有些不服氣地想爭辯幾句：「為什麼啊？」

「空有內力沒有招式也是白搭。」

李近遠賭氣囊塞地「哦」了一聲。

葉若雲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髮：「別擔心，你會活著的。」

李近遠看著他，心情複雜，半晌終於蹦出來一句：「我頭髮油了。」

葉若雲頷首：「摸出來了。」

李近遠咧嘴：「那你還摸了那麼多下？」

「收集起來說不定晚上能給你炒個菜。」

猛地聽到這個梗，李近遠愣了一下，差點以為這貨也是穿過來的老鄉了。在激動地認親之前，李近遠冷靜了下來：「我好像說過這種話。」

李近遠曾經因為思念二十一世紀和管不住自己的嘴，在這邊宣揚了不少二十一世紀的詞彙。當年他很多追隨者都能講上幾句，懂得那些梗，只是他們說起來並沒有讓李近遠覺得懷念，反倒是畫面搞笑得緊。

如今聽葉若雲也說了這種話，才分辨出來，原來從前只是那些小弟演技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