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認真地思考後說：「那我回去問一下。」

他沒說問誰，問什麼，都留給葉若雲自行理解了。不管怎麼說，葉若雲算是把人送走了。李近遠目瞪口呆，他就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操作。

葉若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李近遠抿了抿唇，試圖組織一下語言，最終卻只蹦出來兩個字：「牛啊。」

葉若雲搓了搓下巴，「我聽說這個詞應該是稱讚人用的。」

李近遠點頭。這個詞的用法還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葉若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會誇我那真是太陽西升東落一樣的事啊。」

李近遠摸摸鼻子，有點受不了這人這副表情。

葉若雲沒再多說什麼。

一地不知死活、有死有活的人已經被逐一檢查過了，死了的要掩埋處理，活著的該帶回去就帶回去。能辨認出身份的最好，辨認不出的就先放著，等著人醒了再問。

李近遠看著傲世樓這些人處理的架勢，也知道他們用的是麻藥了。

葉若雲出身傲世樓，嚴格開獎並不是正道人士。他今天就是把這些不願意好好商量也不離開的人都殺了，也是正常的。只是這人當義軍領袖當了多年，行事作風難免多了幾分仁義。

自從李近遠明白了自己也是個工具人，把別人都當npc的念頭就淡了，分析起其他人的言行也不會下意識把人當成扁平的模板了。看待葉若雲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早年間產生過、後來又被丟在腦後的敬佩。

葉若雲帶著李近遠下山，他察覺到李近遠有話想說，便和傲世樓的其他人拉開了距離，等著李近遠開口。

李近遠猶豫了半晌，第一次問起葉若雲這種事：「你當真想做個富貴閑人？」

葉若雲頷首：「如果不是生在亂世，誰又會沒事去起義去征戰呢？」

李近遠張了張嘴，最後嘆了口氣。

以前系統說葉若雲是個野心家，是個曹操式的奸雄，李近遠就信了。畢竟這人太出色，出色到自己望塵莫及。葉若雲做過很多事，李近遠被系統遊說著以己度人，覺得他必定也是為了一些好處才去做的。

畢竟這世上難得聖人，而多俗人。俗人追求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甚至天下之主的尊貴，這再正常不過了。

李近遠說了自己的想法，因為羞愧而紅了耳根。葉若雲瞟了他一眼，「我也不是聖人，甚至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天塌下來有大個的扛，而我碰巧比別人高一點。」

這話說得極為自負，但很有葉若雲的風範。

李近遠又問：「那後來呢？你為什麼又詐死離開，解散了義軍？」

「你那邊，有桓經義。你雖然不靠譜，但桓經義是個明白人。他能做個好皇帝，我又何必為難自己？」葉若雲嘆了口氣。

「要知道，一個好皇帝屬於天下，唯獨不屬於自己。我這人追求盡善盡美，做什麼都想做到最好。若是坐上那個位置，只有累死自己的份。」

李近遠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