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沉雪一下子被這句話戳到了心窩裡，竟然是真的疼了一下一般，他嘆了口氣後搖頭道：「不是。」

蕭楚還是心軟了，在聽到他那聲嘆息後。

原本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倒不是懷疑什麼，而是霽沉雪有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這確實讓他難受了一下，可是聽到這聲嘆息，他也明白霽沉雪定然是真的為難，因此便一點也捨不得讓他繼續為難了。

蕭楚轉過身去一把抱住了霽沉雪，他整個人深深陷入霽沉雪懷裡，彷彿這樣就能讓彼此都驟然心安一般：「師尊，我知道你不告訴我定然是有你的想法，你不說，我就不問了，你不要皺眉，好不好？」

霽沉雪原本方才已經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把當年的舊事全部講給蕭楚聽了，但蕭楚驟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他又實在是不想開口了。

倘若真的將蕭楚的身世與九年前的舊事悉數告知，那蕭楚還能原諒他嗎？

霽沉雪這兩生中得到的溫情太少，十歲前得家人寵愛的孩提時代早已遠去，因著重活一世的緣故，悉數他這數十年來的兩次人生，竟也是最近才從蕭楚身上得到了暖意橫生的愛戀。

這對他而言實在太難得了，他越是貪戀這樣的溫情，便越不敢去想當年的舊事，他們的感情彷彿是一朵蓮花，看似驚艷，實則卻是從一潭淤泥中生根而來。

倘若蕭楚知道了那些過往，他能接受嗎？

因此，霽沉雪幾經思量，還是沒能將當年的舊事和盤托出，只是深吸一口氣道：「小楚，我確實有一些事情不曾告訴過你，但是我並不是刻意隱瞞，也不是不願意讓你知道，只是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太多年了。並且，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你給我一點兒時間，好不好？」

蕭楚有些愣住了，自他跟著霽沉雪開始，霽沉雪便從不曾跟他這般鄭重其事地說過這樣長篇大論的話，這一方面令他感到意外，另一方面又讓他不得不去猜想，霽沉雪沒想好怎麼說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

但他仍是本能的選擇了相信霽沉雪——他確實也從未懷疑過什麼。

「時間不早了，我們歇息吧。」霽沉雪又將蕭楚方才疊好的被子撐開，然後對蕭楚笑了笑，「你想睡裡面，還是外面？」

「我睡裡面，」蕭楚也對霽沉雪笑了笑，「但是師尊……您是不是忘了，我還未沐浴。」

「那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乖。」霽沉雪摸了摸蕭楚的腦袋，哄著他去洗澡了。

蕭楚走後，霽沉雪又走到自己的櫃子前面，把蕭楚方才看到的那本《符紙道》拿了出來，反反覆復地胡亂翻了數次。

其實就算蕭楚沒有發現這本書，他今天也會再來翻看。

他也很想知道，家中前輩是如何得到這本典籍的。

上面記述的每一張符紙，都曾經給江家帶去過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