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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是噁心。」呂世凱不假思索道。

所有的習慣，會隨時間改變，所有的愛，會隨時間消融。

「不如恨一個人？」

「什麼？」呂世凱詫異看去。

閆懿君平靜的目光注視他：「恨是不會變的，就像阿翳你，可以恨我十年，二十年，所有的人都從你的身邊離開，你還是會因為我留下，徘徊在我的身邊，無論是什麼目的，世事如何變遷，只有你不會走，因為你的目的尚未達成，所以我允許你恨我。」

「真是個瘋子！」呂世凱被折磨得咬牙切齒，哪有人主動要人恨的？

「瘋？」閆懿君淡淡念了一句，便不再繼續接話。

呂世凱低低道：「恨也會變淡的，人死歸土，還是會忘記所有人的。因此你那一番話，和詭辯並無區別。」

「一顆人心剖離身體時是鮮紅的死物，可填入身體跳動時又複雜難懂，無人蔘透分毫。」

「你被萬民尊愛，我被萬民唾棄，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相差，我承受過的屈辱你無法感同身受，甚至全部拜你所賜，又叫我怎麼不恨你恨得想將你拆穿入腹。」

「哪怕你是尊榮無上的萬熙帝，又豈敢保證天下人心心向你？」

「我並不執著於受萬人愛戴，我只戀慕你。」閆懿君的聲音在空殿內回蕩片刻：「阿翳，你身邊並無信任的人，也無熟識的人。哪兒也去不了，至死在我為你畫的牢籠里，何嘗不是一種安逸？恨也罷，不恨也罷，但我還是希望有那麼一天，你會把你的心毫無保留地給我，我會給你無數的時間，而我說的話從來都算數。」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找上了我？」呂世凱狠狠地揪住了閆懿君的衣襟：「我問了你太多遍，你也根本不說實話。」

「你只要你想要的答案，不是嗎。」閆懿君被迫與呂世凱的臉離得很近。

「......」呂世凱盯著閆懿君的眼睛，那雙常年冰凍幽黑的眸光中此時清晰地倒映他幾近扭曲的面容，倘若一個小孩兒站在他的面前，定然會被他可怖的表情嚇得哇哇大哭。

「阿翳，人自出生以來就沒有太多選擇，不論是我，亦或是你都是相同的。」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是嗎？」呂世凱用力的手指漸漸軟下，無力地垂下頭，痛苦地閉上眼睛。那他毫無選擇就理應自認倒霉嗎？

閆懿君黝黑的眼眸猛然幽深，頸邊有溫熱的氣息輕輕地拂過，猶如一根品質上乘極佳的羽毛吹撓他敏感的一側皮膚。

「你離得太近了。」閆懿君靜默片刻，緩緩地低沉著聲音道。這是他第二次強調這句話了。

呂世凱抬起頭，冷笑一聲：「怎麼？終於肯承認所謂痴迷戀慕都是裝的？分明是厭惡我的吧。」承認啊，閆懿君，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鬼話。

「阿翳，你在這方面真是一竅不通，也難怪......」閆懿君同他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

察覺到閆懿君的目光對準了自己的下方，他頓然惱羞成怒：「閆懿君你這狗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