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玖答得隨意，彷彿王後之位對他來說誰來做都一樣。

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僵硬，承玖附耳低語：「這樣，師尊可高興了？」

覺得屈辱麼？呵，來日方長，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凌辱這個人的軀體，還要一邊得到他的心，一邊再踐踏他的真心！這，才足以讓他明白自己當初的煎熬！「駕！」

素齋堂不大不小，正在西正街外。雖說是個齋堂，但建築宏偉不亞於一般府邸，是上虞自統一三洲五郡以來，眾多修士集會的聖地。

四人一踏進素齋堂便引起了諸修士的注意，先不說兩位姑娘沉魚落雁，只落砂那白髮道袍，便讓人瞭然——

「是、是仙師……」

「他，便是九天宮的藥仙……」

正在閑談的散修們見落砂真顏，控制不住驚呼。

知落砂不甚自在，承玖一聲冷哼，帶著幾人直入齋堂。

不知是誰，這時才認出為首者是承玖，道：「王上……是王上出宮啊！」

「王上……」

一時間齋堂所有人都俯首恭迎。

齋堂老闆聞聲趕來，一見承玖，受寵若驚：「小人不知王上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請諸位上二樓雅閣！」老闆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將幾人迎上二樓。

二樓一向只對負有聲望的大道觀開放，承玖等人的身份自是至尊至貴。

走廊偶爾會路過身著湛藍道袍的小修士，在見到承玖一行人時都行迴避禮。

落砂自幼生活在九天宮，除師尊外還未見過其他修道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雲妃連忙解釋：「仙師大人，他們都是上虛教的道士。」

路過一間屋子，便聽裡面的人在說道法，而剛才取了茶的小道士又回來。

門推開半米寬的距離，落砂窺見了裡面的道人，只見一群年輕道士圍著那一人。

果真是在講道。

承玖等人已走到前頭，唯有落砂心中有事，走得緩慢。無意間聽到裡面傳來一句：「月若變色，將有災殃，此次京都之行，便是要來了解清楚究竟會發生何事……」

落砂心中咯噔一聲，月若變色，青為飢而憂，赤為爭與兵，黃為德與喜，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

「仙師？」走到前面的雲妃喊。

竟與師尊錦帛之書所提半句不差！

此時門已閉上，落砂自然聽不到裡面在講什麼。

所謂天機，承負所致，不由人算，但練道者道高則能參透。落砂數年來專攻醫典，對於窺探天機之事聽而不聞，並無留意。

但今日之事更讓落砂確信，上虞有難。

室內矮幾筵席，香爐內新點了熏香。

承玖坐在主位，左邊有頌婉，右邊又坐了雲妃，見落砂慢了片刻進來，問：「師尊可有心事？」

「無事。」

同承玖對話，落砂總是簡答。

承玖視線落在角落一架古琴上，想起了什麼似的。「飯食未上，師尊可否給孤彈一曲《高山流水》？」

落砂幾乎是反射性答道：「你何時見我彈過？」

高山流水乃絕學，他又何曾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