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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總是只吃不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了你。」

這兩年公子的功課略有長進，兩位小姐因為要從他這裡知道公子的近況，也時常會順帶關心他兩句，說他也長了點個頭了，可還是瘦。

「我也想長肉，可就是不長嘛，我也沒有辦法。」

「她們還問你什麼了？」邵群靠著床頭百無聊賴翻著書，心思也不在上面。

「就問了問我娘親的病好了沒有。」

邵群也問：「那好了沒有？」

「好的差不多了……大夫都很照顧她。」

他也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所以他也很感謝邵家。他想，自己絕對不可以對公子有些別的想法，那太沒有良心了。

「哦？病好了你就想走了是不是？」

李程秀忙道：「沒有，沒有的事……」

「那你這幾天是吃錯藥了！」邵群一把將手裡的書摔到了他腳邊，嚇了他一跳，「叫你幹嘛都有借口，我使喚不動你了是不是！」

他怎麼敢不聽公子的話。

可公子讓他幹的事情，都有些不合禮法。

他怎麼能夜夜都跟公子睡在一張榻上，雖然只是念書，讓公子聽著睡著……可有幾次，差些就被別的下人撞見了。

他也有聽說，做人家書童，是要……要床上侍候的……

而且這聽說，不是從別人那裡聽說，是公子不知道從外面哪裡聽來，回來告訴他的。

他聽完就臉色漲紅，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茶全倒在了自己鞋上，讓公子笑了不知道多久。

「今晚有夜市，我要跟幾個朋友一起去看，讓你收拾好自己……李程秀！你到底聽清了沒有！」

他恍然回了神：「聽、聽見了……」

「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麼！你再這樣我、我……」

小書童抬起眼睛看著他家的公子。

公子我我我了半天，實在是不忍心拿他怎麼辦，最後指著他的鼻子：「再這樣我就辦了你！」

公子要辦他，是因為他是主子，他有這個權利，他想要對自己怎麼樣都可以，可他自己不可以有所妄想。

要牢記這一點。

又正好是春天，夜晚寒氣圍繞，花燈飄滿河流，雨絲輕柔落在皮膚上，涼爽又舒適。

原本邵群與他幾個好友走成一排，因為下了雨，他不得不打傘，走到公子身邊。

「這麼點小雨，我不用打傘。」

於是他又將紙傘收了起來。

邵群馬上怪道：「我說我不用打，你收起來幹嘛？」

小書童沒有聽明白，到底是要不要打傘，呆在原處。

兩個少年面對面愣在街道中央，身後人流緩慢，燭火在燈罩後化成朦朧的光點，視線相接，二人都有些慌亂了。

「我是說。」最後是公子先開了口，「你自己身子骨又不好，你給自己遮上就行了。」

「那怎麼行，我是下人……啊！公子你要去哪兒？」

邵群一把將他扯到了橫貫河流的橋上，因下了雨，許多人已經離開了夜市。

他剛撐開傘，頭上的髮髻一下子散了，公子溫暖的指尖滑過他的耳畔。

「公子？」

「轉過身去。」

他默默地轉過身，知道公子在用手指給他梳頭，而且梳得很隨便，等他轉過身來，髮髻還鬆鬆垮垮的。

「我以前用的發冠，送給你了。」

他伸手往後摸著自己的髮髻，指尖有些燙，又或者是他整個人都開始發燙。

「我、我不能要這個……真的……」

「我管你要不要，我送給你你就要拿著。別說你不知道什麼意思。」

雨下得更大，嘩嘩的雨聲蓋過了他張嘴說出的幾個字，只有傘下的另一個人聽清了，隨後另一個個子頗高的少年大喊了兩句什麼，嚇了小個子一跳，並搶過他手中的傘柄，兩個人開始拉拉扯扯起來。

等到深夜，人都散了，橋上細雨如煙，在夜幕中裊裊騰升。

個子高的把人弄哭了，又伸手去擦人的淚水，估摸著是覺得擦也擦不完，幹脆把人摁在了懷裡。

而當高大的少年吻在他耳側時，他因為強烈的恐慌，掙扎和顫抖都停止了，讓那個人輕輕低頭，吻在他柔軟的唇上。

……

方才公子在他耳邊說的是：「你這個人，怎麼能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