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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還等我嗎

    我暗戀他很久了,只是不敢表白。他喜歡的女孩喜歡我,他討厭我。只是,那天,他在那裡坐了很久之後,對我說,喂,你借我兩百萬,我就和你在一起。

    林秋

    小說: 嘿,你還等我嗎 作者:杨明羽 字數:4389 更新時間:2021-04-12 02:13:19

    過了一會兒,我起身洗漱,準備去上課,上課,我就能看到他,那樣,至少我還有默默看著他的權力。可是當我抱著書來到教室時,發現滕彬並沒有來上課。

    徐文對我擠眉弄眼又招手的,我只好坐了過去,徐文偷偷問我:「昨天晚上我收到好幾條簡訊,說你和滕彬的,你得罪誰了?」

    他把手機遞給我,我看了一下就愣住了。這簡訊把我和滕彬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關係發展到什麼地步說的清清楚楚,還外帶一張我們曖昧擁抱的彩信。

    徐文看我的臉色很難看,忙把手機收了回去:「昨天滕彬拎著行李回宿捨去住了,林余年也回來了,要不你也回來吧?好歹你們還能有時間相處一下。」

    我特奇怪地看著他:「你這麼熱心幹嘛?」

    徐文嘿嘿傻笑起來,什麼都沒說。

    這時我發現周圍的同學看我的眼神都很異樣,當我看他們的時候,他們會收回視線竊竊私語,當我移開視線之後,他們就會死死盯著我看。

    這種感覺太不舒服了。

    徐文這會兒倒是不怕被我拖累了,估計他有個前未婚妻劉焉做擋箭牌,什麼都不怕了。

    滕彬現在回宿舍住了,那麼是不是說,我回宿舍就能找到他?

    想到這裡,我很想站起來就飛奔到宿舍里,一天沒見,我已經開始想他了。

    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宿舍找滕彬,突然門口有人喊了我一聲,我抬起頭一看,是鄭一奇,他對著我打了個響指,然後勾勾手。

    我站起身走到門口:「怎麼了?」

    「你和滕彬的事,是真的嗎?」他開門見山地問我,我心裡湧起一陣反感,本來覺得他這個人很不錯,不會把精力都放在這些無聊的八卦上的,但是看來我想錯了。

    「昨天晚上,社員們很是激動,有一部分人不想讓你們繼續來戲劇社。」鄭一奇繼續說,我冷笑了一聲:「知道了,我不會再去了。」

    「然後我告訴他們,以後他們可以不用再來了。」鄭一奇繼續說。

    「什麼?」我愣住了。

    「沒什麼,以後你隨時可以來戲劇社,我和林秋都歡迎你。」他說著,親昵地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髮,我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滕彬今天沒來上課嗎?」鄭一奇問。

    「他和我分手了……」我笑笑。

    「這……」鄭一奇愣了一下,馬上恢復平靜,「是因為簡訊還是因為公告欄?」

    什麼?公告欄?

    看我一副茫然的樣子,他拿出一張8開大的紙來,上面印著和簡訊上一模一樣的內容,還有我和滕彬一張接吻照。

    「這張紙貼在大學城所有的公告欄上,我看到了,順便撕了一些下來。」

    我死死抓著公告欄,頓感頭暈目眩。

    「袁東斌,你要挺住啊。」鄭一奇抓著我的肩膀使勁兒晃,差點把我晃傻。好不容易我才回過神,步履蹣跚地回到座位上,一坐,屁股上馬上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

    我猛地站起身,發現凳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扎了一根長長的縫衣針,剛才一坐,正好坐在上面,我一摸剛才受傷的地方,已經出血了。

    徐文嚇了一跳,忙給我塞餐巾紙,我故作鎮定地讓徐文幫我跟老師請假,然後拿起書,離開了教室。

    外面的陽光很好,沒有課的學生在校園裡走來走去,籃球場上有籃球比賽,很多人在奮力喊加油,有的人坐在圖書館裡往外看,有人拉著手,有人笑,有人喊。

    而我,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站在教學樓的大門口,走廊里陰氣逼人,在我面前一米處就是陽光的所在,那麼多人在笑,在跑,在鬧,在拚命呼喊。

    而我,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一周後,滕彬退學了,到走,他都沒有來見我一面。

    我沒有再聯繫徐文,但是我也不想自己在這個房子里住了,於是我也搬回了宿舍。長期不在的舍友林余年回來了,對我態度一切如常,徐文對我也不錯,除了上課時在外頭遭受一些奇怪的目光,別的我感覺還好。

    林余年是一個很安靜的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聽說他喜歡出去旅遊,所以總是不回宿舍,也很少上課。現在回來了,估計是剛結束了一段旅程,其他的時間,他沒事總愛蜷著在宿舍里看書,這點和我習慣一樣。在宿舍我倆經常一起安安靜靜看書,徐文憋得不行,沒人聊天說話,只好狂上網。

    「我昨天找了個女網友,照片可美了。」有一天他看我倆都不看書了,忙跟我們說。

    「不管多久,你都改不了你這齷齪的本質。」我瞪他一眼。

    「別這麼說啊,還不興我搞對象了?」徐文樂的嘴都合不住了。

    劉焉倒是來過我們學校幾次,但是沒有找過他,兩個人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們誰都不知道,我也懶得問,我現在只想每天看書,一時半刻的現實都不想面對。

    徐文倒是沒事老往我身邊湊合,但是我除了上課,根本就不往外走一步,我討厭被別人指指點點,感覺跟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好在徐文不會多問這些事,林余年也是個事少的,不過我倆宅男天天悶在宿舍里,徐文倒了霉了,天天給我倆買飯。

    幾天後,我的手機收到簡訊,銀行卡里又進賬2000塊錢,想都不用想是誰給的,但是他這樣一點一點的還一輩子都還不完吧。

    也許當初就借著這個理由,把他留在身邊,是不是更好。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就這樣我在宿舍窩了大半個月,最後課都懶得去上了,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麼大事,學校竟然沒有一個來找我談談,勸退或者勸休學的,校方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每天我早起刷個牙洗個臉就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獃,徐文早上會給我買好吃的,放在床頭,我餓了就會爬下來吃,事實上我沒什麼胃口。看著宿舍的天花板,我總是會想到過去和滕彬在一起的日子,然後胸口就一抽一抽地痛。

    但是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要哭的衝動。

    也許我從頭到尾都知道,滕彬這個人,從來就不屬於我,我把他拉下了罪惡的深淵,受世人冷眼,我讓他犯下了罪。同性相愛之罪。他本來可以不必這樣,可以安心地追求喜歡的女孩,然後在一起,何必在父母都很困難的節骨眼上,選擇退學。

    我在宿舍昏天黑地過到第30天的時候,林秋來到了我們宿舍,咣當一下推門進來,直掀我的被子,結果掀錯了,蜷在被窩裡睡懶覺的林余年被突然掀去了被子有點懵,他坐起來愣了半天,才從身邊摸出眼鏡,戴上一看,頓時傻眼了。

    「你,你找誰?」

    「咳咳,袁東斌呢?」林秋臉有點紅,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林余年指了指我的鋪位,又鑽回了被窩裡。林秋轉頭怒視我:「袁東斌,你要死啊,消失多久了?你自己說!」

    「我……我有每天去上課啊……」我磕磕巴巴地說。

    「上課?那你這幾天上課了嗎?戲劇社你去了嗎?」林秋氣得小臉通紅,「你說說你,失個戀而已,至於嗎?去哪裡不能找一個?」

    我沉默了,她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但是她也不明白我對滕彬的感情,我從來沒有這麼毫無理由地愛一個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

    林秋數落了我一番,讓我明天一定要去戲劇社,然後離開了。

    我又一頭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這時,我的手機響了,看來電顯是我二哥。

    「喂,小斌,你在學校怎麼樣?」

    「哥,我挺好的。」

    「對了,前段時間媽說有一個出國留學的機會,你想去嗎?」

    「去哪裡?」我懶洋洋地搭話。

    「美國。」

    「哥,你記得我聯考英語考了多少分麼?」我懶洋洋地問他。

    「……」我二哥懶得搭理我,直接掛了電話。

    又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幾天,房東打電話來了。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問我要不要續租。我說我考慮一下再告訴他,然後掛掉了電話。

    想了一會兒,我起床了,決定再去看看那個房子。但是我不想自己去,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找誰陪我,最後還是給林秋打了電話。本來我想找鄭一奇,但是我怕他會被那些風言風語影響。林秋很快就來了,打扮的很漂亮,化了淡淡的妝,和我下樓時還纏住了我的胳膊。

    「你沒必要做到這樣。」我說道。

    「沒關係,是我自己願意。」林秋笑了笑。

    走出宿舍門,外面炫目的陽光刺的我眼睛生疼,我忙低下頭去,然後就再也不想抬起來。以前我從來沒覺得面對別人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還是滕彬的離去奪去了我所有的驕傲和自信,我不知道。

    林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袁東斌,抬起頭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的生活並不會因為這些目光而改變,變壞或者變好。」

    我微微抬起頭,跟著她拖拖拉拉走了幾步,林秋不轉頭看我的拘謹樣,而是抬著頭,像平時一樣,一步一步地走著,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微微的笑容,目不斜視,拉著我,穿過學校熙攘的人群,我在她身後,突然胸口湧出無比的勇氣。

    等離開了學校,來到我住的地方樓下時,林秋鬆開了我:「怎麼樣,沒有想像那麼難吧。」

    她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映著美好無比的臉龐,連我都微微有些陶醉。

    林秋,謝謝你,也許,你才是我人生中的幸運星。

    只是不知道,誰會有如此的福氣,得到你的愛,和你一起走完一生呢?

    我還在感慨的時候,林秋已經進了樓道,我也忙跟著走了進去。在樓道里還好,我已經習慣了心裡微微傷感的感覺,可是當我推門進入房間時,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突然心口一陣疼痛。

    屋裡的擺設什麼都沒變,除了少了他的東西,其他的,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模一樣。床單被子,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在淘寶選的,他最愛的深藍色,有金色的星星。茶杯也是兩個一樣的,顏色不同而已,而我給他買的茉莉花,竟然已經開花了,我這麼幾天沒來,它沒有枯死,反而長出了白色的花朵,散發出淡淡的芳香。過了一會兒,我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兒,當初我買茉莉花的時候,賣花的人告訴我,茉莉最好每天都要澆水,要曬太陽,不然很容易枯死,而我一個月沒來了,它不可能還活著,我上前兩步,突然發現,裡面的泥土是濕潤的,有人給它澆過水!

    我的心突然激動地狂跳起來,是誰?不可能有別人,這裡的鑰匙只有我和滕彬有,不可能是別人!

    「你搬回宿舍住之後,我每天都來幫你打掃。」林秋在我背後幽幽地說。

    我突然不激動了,原來是她,可是她哪裡來的鑰匙?

    「鑰匙是滕彬給我的。」

    我猛地回過頭。

    「他離開學校之後,來見過我,給了我一把鑰匙,拜託我好好照顧你,也不讓我告訴你,我見過他。」

    林秋一臉歉意,「那個時候,你的狀態也不適合聽這些。」

    「沒關係,我理解。」我勉強說道,嘴裡一陣苦澀。

    他竟然去見了林秋,也不肯來見我,拜託別人好好照顧我有什麼意義,除了他,誰對我來說都是空談。

    「他讓我跟你說對不起。」

    「我不需要他對我說對不起!」我突然激動地吼了起來,林秋滿臉悲傷地看著我。

    「他什麼意思,他也太自以為是了吧?說和我在一起就在一起,說走馬上就走,招呼都不打,對不起還需要別人來對我說?他害怕別人說他,害怕做同性戀,那就別和我開始啊,他自說自話地開始了,然後突然就結束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那裡……」我突然哽咽了。

    「他……到底當我是什麼?……當我是什麼……」

    我的眼睛一陣刺痛,眼淚流了下來,我怕林秋看到,忙用一隻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喉嚨的哽咽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他走的時候我沒有哭,被人欺負的時候我沒有哭,一個人在宿舍的時候我也沒有哭。

    但是現在我終於偽裝不下去了。

    滕彬啊滕彬……

    滕彬……

    我都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好了,我要對你說什麼呢?

    我就那麼哭了一會兒,突然手心裡被塞進一團柔軟的東西,我低頭一看,是一團面巾紙。林秋抱著一個心相印的紙抽在那裡看著我,一臉呆萌:「一包夠嗎?要不我再去買一包。」

    我忍不住笑了,淚眼模糊地看著她:「300抽呢,還不夠我不哭成幹屍了?」

    林秋也跟著傻笑,最後我也哭不出來了,兩個人倒在沙發上笑成一團。然後又一起不說話了,一起躺著看天花板,外面是晴朗的天空,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灑在我們身上。

    「這樣,感覺真好。」林秋懶洋洋地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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