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溫琰的話當做是一種鼓勵，湊過去吻住他，手也輕輕解開了第一顆扣子，見他沒拒絕的意思，才繼續下去。

小心的剝開外衣，溫琰的順從讓容卿越發得寸進尺，不消片刻，上衣就被脫了大半，想要得到這個人的想法更強烈。

手指順著肩頭向下，準備將衣裳徹底褪去，卻觸摸到凹凸不平的一塊肌膚，微微一愣，被火燒的幾乎失去理智的頭腦瞬間清醒。

「為什麼救我？」當初，從鬼門關回來的溫琰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這個問題他至今也沒想明白。

他到現在也還記得，那時候，溫琰說這句話時的神情，他也形容不出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只知道絕不是劫後重生的喜悅。

他更想不明白，溫琰為什麼會衝進火場里救他，以至於滿身都是燒傷，雙目失明。

但他知道，在他心裡，溫琰和別人不一樣，他想對他好，對他很好，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他當做以前那些搶到手的人那樣，對他做那種事。

溫琰等了半天，只感覺到他的手指停留在自己肩頭之後就沒了動靜，伸手欲觸碰他的臉，又猶豫著。

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的手，握住帶著他的手自鼻樑向下貼著臉頰，輕聲道，「對不起。」

手指微僵，空洞的雙眼微紅，溫琰想抽回手指沒成功，心像是揪在一起一樣，窒息的難受。

「沒關係。」主動用空著的手抱住他，低語道，「是你的話，就沒關係。」

不知道自己心意又怎麼樣，溫琰根本不在意的，哪怕容卿真把他當做春風一度的過客，他也是不介意的。

因為溫琰從頭到尾只怕容卿真的動心而已，凡人想要和長生的種族相戀，這本就是一個很自私的事。他太了解容卿了，若只是感興趣，那興趣消失時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抽身離去，但若是真心的...

他不想讓容卿知道他自己的心思，他們是只可以玩玩而已的關係，白頭到老，那不是他有福氣可以做到的。

煩躁的握緊對方的手，他想要他，又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要他，心裡有種缺了什麼重要東西的感覺，可溫琰明明就在自己面前，那麼的順從，甚至是主動？

這不是幻境，溫琰真真正正的躺在他身下，淺笑著邀請他，可心裡的煩躁怎麼也擺脫不掉。

正想著，身下原本順從的人突然起身，他本能的想讓開，卻被他帶的躺倒，變成了溫琰壓在他身上的姿勢，隨著他的坐起衣裳徹底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膚，容卿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的一道刀傷上輕撫。

溫琰的皮膚並不白皙，身上除了燒傷還有許多的傷疤，他沒問過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只是尤其在意這道致命的傷痕。

怕癢的淺笑著抓開他的手，放在口中輕咬，解釋了句，「少年不懂事，惹了不該惹的人。」

「是誰？」他只在意是誰傷了他，完全不在意溫琰在他身上摸索著。

「已經記不清了。」輕描淡寫的回了句，找到腰帶的位置解開，他從來不知道容卿穿的衣服那麼麻煩。

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低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嗯？」笑的曖昧，掙不開手，幹脆俯身在他唇上淺押一口，笑容有些魅惑，「做更親密的事罷了。」

更親密？容卿喜歡親近溫琰，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彷彿有著巨大的魔力，忍不住起身想要吻住他。

「乖一點。」感覺到對方的動作，連忙按住他，論比力氣他在凡人中可以算是佼佼者，可也比不上容卿壓根不是人族。

聽話的不再亂動，看著溫琰解開外衣和中衣之後，手覆在裡衣領口處，半天也沒有動靜。

做這種事容卿可能非常熟捻，但他還是頭一遭，明明想著從容的扒下最後一件衣服就好了，反正都已經脫了兩件了，也不在乎這一件，更何況他也看不見，可是不論做多少心理建設，手就是不聽指揮。

容卿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從他薄紅的耳朵隱約猜出他是害羞了，明明剛才還那麼主動，嚇了他一跳，沒想到連脫個衣服都下不去手，不由想笑。

手掌下的身軀在顫抖，溫琰微抿唇瓣，帶著賭氣的意味大力扒下最後一層裡衣，而後便後悔了。

對於這種事他是半點經驗也沒有的，接下來該怎麼做？手指抓著衣物，整個人都略顯窘迫，他是真不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麼了。

容卿配合的脫了衣物，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下文，困惑的看著鬆開衣服，緩緩坐在一邊耳朵紅透的人。

他怎麼也不可能說自己沒做過的，但兩人都已經坦誠相待，只差最後一步，在這會停下也不太可能，就他對容卿的了解，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溫琰腦子有點亂，想來就不應該壓住容卿的。

他本就知道自己不會，想的是容卿有經驗，頭一回還是讓他先來比較好，結果後來容卿的猶豫讓他一時失了理智，就變了這樣。

氣氛有些尷尬，容卿不知道溫琰在想什麼，沒有輕舉妄動，溫琰怎麼也無法解釋原因，只是怕容卿多想抓住了他的手。

「琰…」略帶不解和委屈的坐起身，交握的手將人拉到懷裡，低頭蹭蹭他的額頭。

他不喜歡溫琰不高興的樣子，所以每每溫琰表現出些許不快，他就會收手，可他又不會哄人，只能用這種蹩腳的方式表達歉意。

但他真的是委屈了，溫琰明明是同意他做這種事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拒絕，任誰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最喜歡和溫琰親密的他？

「…」溫琰輕輕嘆了口氣，知道他是誤會了，也沒解釋，主動吻住他，分開些許，勾唇一笑，「我只是在可惜，你被我壓在身下的模樣肯定很可愛。」

聰明如溫琰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翻身壓住容卿的時候，其實是容卿默認了他可以對他做那事，容卿活了這麼久，定然是沒在下過的，從他身體的僵硬度就可以察覺出，但他依舊縱容自己脫去了他的衣服。

如果他看得見，也會做，就可以戲弄他一下，那樣的話，容卿的表現一定會非常有趣，溫琰不禁惡劣的想到。

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年輕那會怎麼能只是天天練劍，而不是像三弟那樣去煙花之地呢？

「...」這下輪到容卿無語了，早該知道的，以溫琰的性子，所能煩惱的也只有如何作弄他了。

「我很好戲弄？」容卿很早以前就想問了，在魔都的時候，溫琰有他護著，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傷他，反倒是他時不時去逗弄一下那些魔族，沒半點凡人的自覺。

當然，如果他在的話，溫琰就會立馬調轉目標，偶爾過分了被他戲弄回去就會安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又會繼續。

「難道不是嗎？」一副理所當然的反問著，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任。

氣悶的摟著人躺下，平復下心情，還是氣的牙癢癢，翻身壓住他，氣呼呼的，「我想要！」

弄不明白溫琰為什麼又拒絕他，但他是真的想要這個人想瘋了，幹脆直白的說出來，如果他再拒絕，他就真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嗯。」輕輕嗯了聲，他的確沒想到容卿還有這心思，人都有點獃滯。

得了溫琰首肯，也顧不上之前被拒絕的事，湊到他頸邊嗅了嗅，惹得他怕癢的直縮脖子，眼裡滿滿的都是迷戀，喃喃喚道:「琰。」

「嗯。」溫琰不知道該說什麼，依舊輕聲應了聲。

「你跟那些不一樣。」容卿無法準確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低聲咕噥了一句，本意是想告訴溫琰他的特殊，也沒想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在別人聽來是一頭霧水。

「我知道。」別人聽不懂不代表溫琰也聽不懂，釋然的微笑，單看容卿在那少年身邊半點氣勢都沒收斂就知道，他對自己的特別，溫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會假裝看不見。

意思被接收，容卿才脫掉溫琰身上的遮擋，發覺他下意識的伸手虛虛的護了下，心裡隱約有些怪異。

輕輕的在身下的人唇上淺啄了一口，本意是想安撫他，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溫琰很無措的感覺。

對情事的陌生讓溫琰不知道接下來容卿的下一步會做什麼，他又看不見，於是更加緊張了，但他向來是淡定慣了，此刻也沒表現出任何的緊張無措。

感覺到容卿的安撫之意，唇邊泛起些許笑意，趁他剛退開的一瞬間伸手按住他的後腦，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雖然最後還是比不過不需要呼吸的傢伙，溫琰還是揚起得逞的笑，略帶嫌棄的說道，「你未免太慢了點。」

完全沒想到自己體貼還被嫌棄，容卿被噎了一下，決定放棄之前要溫柔的想法，給這個得意的人一點小小的教訓。

單手圈住溫琰的兩隻手腕，在他唇上壓了一下，吻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也沒閑著的撫上他，一時間溫琰瞪大了眼睛，本只是虛虛反抗的力道更大。

容卿不由得笑出聲，他若是不願，溫琰再怎麼掙扎也是掙脫不開的，得意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琰，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被弄的有點失神的溫琰平復下情緒，聽著明顯帶著得意的語氣，心裡明白容卿根本就是已經肯定了，卻還非要用這種疑問的語氣來逗弄他。

要是乖乖承認，他也就不是那個以戲弄容卿為樂的溫琰了，但他到底還是明白現下的處境，知道不能像以往那樣逗弄他，於是他也疑惑的反問，「怎麼會呢？」

只能說溫琰實在是太會騙人了，容卿也不由得糊塗了，溫琰剛剛的反應的確很生澀，要說他有經驗他是絕不會相信的，但溫琰狠就狠在，他沒有肯定他會，也沒有肯定他不會，而是把問題再丟回來，丟就丟了，還無形中添加了他有經驗的成分在裡面。

但溫琰到底還是失策了，他忽略了容卿對他的佔有欲，也看不見容卿眼裡滿滿的不快，所以當容卿加快手速時他半點準備也沒有。

容卿活了太久，以前的床伴加起來都夠填湖了，對付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凡人綽綽有餘，頭腦發熱的傢伙完全被情緒控制，也忘了之前他還篤定溫琰沒有經驗的事。

沒過多久毫無經驗的人就敗下陣來，但他畢竟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沒有被陌生又高漲的潮水完全吞沒。

魔族一向隨心所欲，很快容卿就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又喜歡溫琰，此刻就只想佔有他。

不願太落下風的溫琰掙扎著往容卿臉頰上輕輕一吻，再慢慢移動到唇邊。

「嗯？」溫琰眉頭一擰，他倒不知道原來男子之間的親密是用的這處，陌生的感覺，眼前的黑暗，現在的他可說是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可這是容卿，他想不管發生什麼事，相信他就好了。

「疼嗎？」一察覺到溫琰不舒服就停了手，他活了這麼久都沒這麼緊張過。

以往他看上的，無論對方怎麼想他都會搶到手，這還是頭一次，他會在意對方的情緒。

「不算疼。」溫琰輕輕搖頭，悠哉的說道，「我只是驚訝，你幾時變得這麼溫柔。」

「...」已經徹底無語的容卿放棄了想要溫柔的想法，溫琰總是有辦法把他堵的死死的，讓他恨的牙癢癢又全然沒有辦法。

被侵入的時候並不是不痛，只是相對於他受過的那些傷痛來說，這點小痛還不足以讓他有所反應。

然後，就是一夜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