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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既已達成，韓梅就不多留了。」韓梅在呂世凱警惕的目光中走到門口，朝他揮揮手，如上次那般輕柔地關上了門：「青山不改，還會再見的。」

留下呂世凱原地沈思韓梅那句透進危險的話。

果然，才兩日不到，呂世凱戴斗笠黑紗在客棧一樓喝茶，行客匆匆而過，落座之人不多，竊竊私語卻能傳到呂世凱的耳朵里。

「聽聞皇上最近要處死一名小官？」

「哪是什麼小官，您這就聽岔了，那分明是個奴才！」

是個奴才？

剎那間，呂世凱只覺心中有異感劃過，接下來又聽那幾個身著素白的人吵起來。

「莫非那奴才有什麼特殊的不成？這麼多年來鷥朝都沒有過這樣的事情，怎麼罪臣處死都沒有這麼興師動眾，偏偏一個不知其名的奴才鬧得滿城皆知？」

「這我們怎麼知曉？就是聽說，我也是聽說，聽說那奴才對皇上冒死行刺啊！」

「到底是何人這麼大膽！？」其一有人驚得大呼。

「告榜有名，叫什麼？叫什麼初兒？」

「這名字……」

可著實叫人沒想到，這人竟敢做這種誅九族的大罪。

「怕是一個頭不夠砍啊，所幸他是個宦人，絕後也不冤！」

「這哪輪得到砍頭？膽敢行刺當今天子，罪責一擔，凌遲都算是便宜了他，一定是……」

那些人後頭說了什麼呂世凱都聽不進了。

呂世凱將茶盞一推，蹙眉走上了住處。

算不上是多年的保護，不過這些年他的確是將初兒另眼看待的。只是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救下初兒，他自己已是自身難保。好友那邊……也是迫不得已，閆懿君要殺的人，誰都攔不住。

呂世凱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木榻。

「閆懿君！」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吼，呂世凱恨得牙關緊咬。

我與你的仇恨此生不復滅！

「你當真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太監就甘願入了你的圈套嗎？！」

「和我的那些肉血骨痛比起來，他算得了什麼？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呂世凱扶住案桌喘息片刻，忽然猛地抬頭，他隨手抓起自己攜帶的物什拉開門便往外沖。

就在他身影隱入密林中時，轉頭望去，客棧已經被裡里外外圍了起來。

「韓術師，若與你無關，閆懿君怎會找上來。」

出現在客棧那幾人現下看來甚是詭異。

可若不是那幾個人在他耳邊透露了些言語，他恐怕早已被閆懿君的人瓮中捉鱉。

不過此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呂世凱迅速轉回頭，往密林深處潛去。

……

有時候，在宮外久了，回想起宮內的生活也會感到窒息。

呂世凱曾經與前朝公主有過往來。

她這麼對呂世凱說過：「當你真正踏足外面的土地，感受前所未有的自由，那些束縛從不存在，你就會發現，宮內的一切都是枷鎖，是將人拖下泥沼的鐵球。呂世凱，假如有一天你也可以離開這裡，可以在山明寺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