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兩個會那麼早被蘇幕遮發現秘密，畢竟現在應該是蘇幕遮熟睡的時間，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在院子里商量一些事情，可他們兩轉眼看到蘇幕遮頂著黑眼圈站在門口，他們大概也猜到蘇幕遮等了他們一晚上。

他們好像低估了蘇幕遮對他們的依賴了。

兩人互相對望，心裡有了底。

啼兒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就是單膝下跪。

「你……你是要向我求婚麼？」

原本十分嚴肅的事，哪裡知道蘇幕遮的重點真的不對，他竟然毫不猶豫地說出這樣的話。

啼兒聽了抽了抽嘴角，心裡確實輕鬆了一些：這樣也好，看來幕幕並沒有生他們的氣了。

「我是之前一直陪在您身邊的影子，烏夜啼。這是您為我取的名字。」啼兒這麼介紹著自己。

「我是之前一直為您戰鬥陪您遊玩的影子，烏夜啼。這是您為我取的名字。」阿夜這麼說著，「一直以影子身份陪您的這個下跪的人，是我的一個分支，我身體的一部分。」

而他，這個擁有一座天宮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烏夜啼。

「他有著從小和您在一起的記憶，是一直陪在您身邊的存在。」

「我是本體，在成神之前是您的影子，現在是擁有神格的人，因為您的離開我扯開了空間重新回到你覺醒之前。」

「為的，就是再一次能夠和您在一起。」

信息量太大，蘇幕遮表示自己承受不來，他只好用他二十四歲的智商來消化。

也就是說，這是他的影子，然後一直伴隨他左右，後來自己可能出了意外，他的影子受不了打擊就撕裂了空間重新回到以前，然後跟他重逢。

難怪烏夜啼什麼騷話都知道，等等，既然烏夜啼知道這些那他還一遍一遍的教？這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那你們怎麼不告訴我！」蘇幕遮一想到自己那個得意洋洋覺得自己超級懂的臭*屁模樣被烏夜啼看在眼裡了，心裡就覺得尷尬。

丟人，太丟人了。

結果他的主人還是沒有抓到重點。烏夜啼看著蘇幕遮綠了又紅紅了又綠的臉大概就知道蘇幕遮在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的了，只好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你笑話我！」蘇幕遮看著那張好看的臉帶著笑意，他的臉更紅了，甚至還跺腳表示自己的惱怒。

「怎麼會？」烏夜啼將啼兒召回身體里，然後走到蘇幕遮的旁邊。

蘇幕遮看著慢慢走來的烏夜啼破天荒地往後退了一步。惹得烏夜啼有些尷尬地站在蘇幕遮面前，眼裡有著傷感。

「我，我不是因為你騙我就，就討厭你了！我是因為還沒原諒你。」看著烏夜啼那傷心的樣子蘇幕遮就是一陣心慌，可是做戲總要做個全套的，蘇幕遮現在也不好放下臉面。

蘇幕遮的樣子和小的時候完全沒有什麼變化。烏夜啼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心中一暖。

其實蘇幕遮並沒有生氣，相反他很高興烏夜啼會把事情毫不保留地告訴他。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的內心沒有不安，他害怕烏夜啼會離開他，所以，他要確定烏夜啼離不開他，或者讓烏夜啼離不開他。

而這些烏夜啼也心知肚明。

烏夜啼看著蘇幕遮生著他的氣卻又怕他離開的模樣心裡喜歡得緊。

「那你告訴我，要怎麼才能原諒我？」聲音低沉卻很溫柔，那帶著磁性的嗓音說著輕輕的話好聽極了。

「之後的事你得都告訴我，不準瞞著我，而且你要好好運用你的能力，這種外掛很強的！」蘇幕遮假裝不看烏夜啼示意自己還很生氣，他提的要求若是烏夜啼不願意接受的話就繼續生氣。

「好。」烏夜啼喜歡被蘇幕遮「利用」，這是他以前最能證明存在感的時候。

原本以為烏夜啼會猶豫一會兒的蘇幕遮哪裡想到烏夜啼會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嘿！你應該先不願意的！不然他那麼多戲做什麼？感覺自己在演獨角戲一樣。

「原諒我了麼？」烏夜啼俯下身看著蘇幕遮的臉，聲音帶著寵溺。

「沒有。」因為烏夜啼認錯的態度太好了，蘇幕遮反而是著手打棉花，硬生生把自己搞得鬱悶了。

「那還有什麼要求？」

「以後你得聽我的。」蘇幕遮抬眼看了一眼烏夜啼，把嘴巴嘟得老高。

那帶著粉嫩的唇，有著獨特的魅力，讓人想要俯身下去。

「好，都聽你的。」烏夜啼眼裡含笑，要不是蘇幕遮現在還在演戲，他早就伸手捏蘇幕遮臉上的肉了。

當然，還要抱住他，緊緊的抱住，絕不撒手。

蘇幕遮聽到烏夜啼的回答才放下心來，慢吞吞地面對著烏夜啼開始攪手指，那模樣像極了被拋棄後的小媳婦兒。

「那，你以後就不能丟下我了，一秒鐘都不行。」因為蘇幕遮是鼓著嘴說的，聲音糯得很好聽。

當然了，剛才蘇幕遮用本聲問烏夜啼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那個聲音也是清脆得好聽。

「好。」

那，做好約定了，就要抱抱了。這麼想著，蘇幕遮就是朝著烏夜啼伸手。

剛好，太陽已經隱隱約約出來，晨曦之際，陽光下的烏夜啼看起來越發像一尊神祇。他勾著唇，眼裡帶著笑。

美人兒抱過蘇幕遮，讓蘇幕遮心裡美滋滋的。

這樣的烏夜啼可以說是很美的，被抱在懷裡的蘇幕遮看著烏夜啼的那個只有血紅色的眼珠，他感覺烏夜啼的美多了一些威嚴。

「你的眼睛……」

「嚇到了？」烏夜啼的聲音很輕，他緩緩地走到屋裡，抱著蘇幕遮坐在床上。

蘇幕遮搖搖頭，將手放在烏夜啼的臉上，想要去觸碰那隻眼睛，卻又怕傷害到烏夜啼。

「怎麼弄的？」

「是之前的事了。」烏夜啼似乎沉浸在了記憶里，眼裡帶著一些恍惚。

「你的眼睛被刺傷了？」

蘇幕遮抬著小臉看著烏夜啼，眼裡全是認真。這樣的蘇幕遮讓烏夜啼不忍心告訴他真相。但是就在剛才，烏夜啼答應了蘇幕遮了很多。

不能有隱瞞的。

不能不告訴他的。

就算那是不想觸摸的記憶。

烏夜啼嘆了口氣，他緩緩啟齒，聲音沙啞得有些性感，卻始終無法讓人忽視掉那前所未有的痛苦。

「這隻眼睛……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