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是烈士家屬，現在死在我們手裡恐怕不大妥當。」章螽錦是在走遠了之後說的，他懷裡的那本在裴逸病房沒有打開的文件夾終於揭開了面目—有裴逸去到聯邦卧底時候的隻言片語，還有那個犧牲的bate。當時帝國與聯邦開展的毒品反擊戰，裴逸和那個bate是搭檔，在卧底與聯絡人只能單向傳遞消息的情況下，搭檔是唯一的精神慰藉。

「聯邦毒品合法化，當時江夏烈士在監視聯邦訶國的時候暴露了行蹤，在地下車庫的槍戰中被擊穿心臟，當場死亡。剛剛朝裴先生開槍的小孩是江夏的親生弟弟。」

寧知湫聽著話，一直大跨步的往前走，直到章螽錦說江夏和裴逸是搭檔才停下來腳步。他收回跨上越野車的那隻腳，轉過身問：「既然你都說了兩個人是搭檔，江夏被槍殺的時候裴逸在哪兒？」

「裴…裴先生，檔案中沒有提到裴先生在哪兒。」周晾翻遍了整理好的檔案也沒有找到關於裴逸在這一場槍戰當中的隻言片語。這個時候章螽錦終於也反應過來了什麼，他盯著寧知湫的眼睛，像是在等待揭曉答案。

「先上車。」寧知湫看了一眼十一軍區的中心軍區醫院的標誌，若有所思。他算著時間，讓開車的章螽錦改道去第一軍區。

「我也只是猜想。但是既然卧底與聯絡人是單向聯繫，清楚這段事實的人就只有裴逸。要麼是裴逸在回國之後的述職報告中撒謊了，要麼就是裴逸告訴了檔案室真相，檔案室為了保護卧底及其相關家屬做出了兩份檔案，而你們的許可權受限，查到的是對外的公告。我個人的傾向是後者。」

「連我和阿錦的許可權都不足嗎！」周晾猛地扒住座椅靠背，他對上寧知湫的含笑的眼眸之後開始扳著手指頭數起來自己的職稱換算到行政部門應該是什麼個職位，隨後他猛地反應過來什麼，抬起頭大喊道：「按照您的那種假設，並且政府部門還願意給予裴先生保護—很有可能是裴先生才是卧底被暴露的那一個！」

寧知湫把食指樹在周晾唇上，輕聲喊了句停。

「點到為止。」寧知湫再次閉了眼，他反芻似的回憶著裴逸當時的表情。按照當時的警長的敘述來講，那個男孩第一次開槍就應該已經被裴逸看到了，但是他卻半點驚慌都沒有，甚至還恍然不覺的留在原地，分明就是在給男孩報復的機會。

甚至在知道那個男孩自殺之後露出了幾分失望的神情。

怪在裴逸既然被江夏救了，那麼腺體上的傷又是哪裡來的呢？腺體受傷出血量極大，在當時的槍戰環境下他沒法得到救治，裴逸被販毒集團抓住了自力更生的逃出來這種可能性更是可以忽略不計。回國之後按照裴家的地位，更是沒人動得了裴逸。

直到寧知湫到了第一軍區的檔案室，他才驚覺竟然連他的許可權都不足以翻閱到那一年真正的卧底檔案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