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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陵散

    腹黑禁慾攻×雙面邪惡受 我拿我的生命跟你做一場愛情賭注。 若我輸,給你我的性命;若我贏,給我你的愛情。 這樣,你還滿意麼? 嵇康:「阿陵,你想要什麼?」 嵇陵:「想要你的心你也給我麼?」 「當然。」 ……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可如果有一天,愛情與生命都交付給你,你怎麼選?」 其實就是兩個人相互算計,一個算計的是愛情,一個算計的是生命。 文藝版:他是他曲下生出的靈,卻貪慕於他;他是他不能觸碰的禁忌,卻迷戀於他。 歷史無法更改,命運不可逆轉。誰是誰的劫? 天地生靈琴魄天道不負,人間名士嵇康命由天定。 不過是一隻琴魄與一位名士的愛情,不容於世,不容於禮,不容於家國。 因他生,因他滅。

    十三 與卿初見

    小說: 廣陵散 作者:宿衣 字數:2452 更新時間:2021-06-05 19:44:48

    「哥哥。」

    阿陵突然出聲喊住嵇康,彎腰去撿背簍的嵇康聞言回頭,卻見少年整個人化作無數的光點慢慢消散在風中。

    即使是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嵇康的心還是遏制不住地疼痛起來。

    彷彿一根很細很細的針猛地扎在了心口上,那一瞬間帶來的疼痛讓人連呼吸都想不起來,劇痛過後,細密微小的痛楚才漸漸開始往四肢五胲蔓延,如同一把鈍刀反覆在傷口上廝磨,不夠深刻,卻足以讓人記憶猶新。

    嵇康原本拉著阿陵的手僵在半空中,掌心空蕩盪的,他怔怔看了半響,然後苦笑一聲,收攏五指,握到的卻只有空氣。

    「果然,無論看多少次,但這樣的方式消失還是覺得無法忍受啊。」

    長嘆一口氣,嵇康撿起背簍朝竹林外走去。

    ……

    應該就是掉在這裡的,怎麼會找不到呢?

    少女將掉落到頰邊的髮絲勾到耳後,提著裙擺不停地在巷口來回走動,面上有輕紗覆蓋,露出的一雙明眸此刻卻焦急地在地上來回掃著。

    青年饒有興緻地靠在牆角看著她,見女孩急得快要哭出來才上前去。

    「女郎可是在找這個?」

    伸到眼前的手指節修長,看起來幹凈有力,掌心靜靜地躺著一串綠玉石耳鏈。

    正是自己找了許久的!女孩驚喜地抬頭,眼前陌生的青年唇畔含著一抹略帶邪氣的笑意,劍眉星目,教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女孩面紗底下雙頰微微泛紅,她行了見禮,才咬唇說道,「這耳鏈正是小女丟失的,多謝郎君送還。」

    說著女孩伸手接過耳鏈,纖細蔥白的指節不小心觸碰到青年的掌心,溫熱的觸覺讓她逃跑似的快步離開。

    直到見不到人,她才將緊緊握著的手指鬆開,掌心那串玉石鏈子彷彿還帶著剛接過來時的溫熱,這種細微的錯覺一直燙到她的心底。

    另一邊,青年見到女孩驚慌逃離的模樣,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

    旁邊傳來一個清雅的男音淡淡道,「你還是收斂一點吧,莫要招惹人家小姑娘。」

    「叔夜你可別胡說,我才沒有招惹她。」

    青年扭頭看去,站在巷子口的正是嵇康,他走過去,一手很自然地搭在嵇康肩膀上,笑嘻嘻地說道。

    青年不是旁人,正是阮籍。

    見嵇康背著背簍,他探頭朝里看去,頓時叫了起來,「叔夜,這不是筍麼?現在這季節能挖到筍?不對,你竟然親自動手去挖筍?」

    嵇康拍下阮籍的手,聞言揚了揚眉,「難道不行麼?」

    「行,當然行,」阮籍笑了笑,俊朗的眉眼上滿是灑脫,「叔夜不介意今晚我過去蹭飯吧?」

    說著,阮籍已經跟上嵇康的步伐,慢慢走遠。

    嵇康斜眼看他,「省省吧,就你那性子?」

    「什麼啊,」阮籍喊冤,「我真心沒想勾搭她,那小丫頭就住在我家附近,她父親我還稱一句兄長,怎麼可能會去禍害她?」

    嵇康搖搖頭,「早晚你會栽這上面。」

    「那有什麼?」阮籍渾不在意,「我看叔夜你是自己快要成親,所以在羨慕我吧?」

    「我會羨慕你?」嵇康失笑,「可能麼?」

    感覺到身邊這人低落下去的情緒,嵇康想了想,安慰道,「我見嫂子性情溫順,也不曾拘著你一輩子不讓你自在。」

    「真要那麼簡單就好了。」

    阮籍喃喃說著,忽地他冷笑起來,「蔣濟倒是好算計,逼得我不得不做他的椽屬。」

    阮籍當上蔣太尉的椽屬嵇康也是有所聽聞的,只是現下從阮籍口中聽來,似乎不是什麼你情我願的差事。

    「怎麼說?」

    阮籍搖頭,「那老小子不知從哪聽到我的名字,非得讓我做他的椽屬,我一拒絕就惱羞成怒了,現在不得不做,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厭惡!」

    「他既是太尉,自然有無數讓你同意的法子,現在的官場,又有幾個真心為名的,若能脫身還是及早。」

    「那是自然,」阮籍一臉的厭煩,「過段日子我稱病卸職,他還能攔著不成?」

    嵇康臉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仍是淡淡的,「你心中有數就好。」

    長吐一口氣,阮籍有些擔憂地看著嵇康,「叔夜,我倒是有法子,你可是要小心,按理說這話不當我說,可是叔夜,令兄給你訂下的親事,女方可是曹氏族人,你做事還是得收斂一點。」

    「你怕什麼?」嵇康側首淡淡地掃了阮籍一眼,「我好好的過我的日子,那些人還能上門來為難我不成?」

    阮籍嗤笑,「那些人什麼法子使不出來?如今這天下說是曹家的,還不如說是司馬家的。」

    嵇康沉默不語。

    「不說那些,叔夜,你成親那日可要一定給我發請帖,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

    嵇康慢慢舒展眉宇笑了,「祝賀是假,想來喝酒才是真的吧?」

    「叔夜你這傢伙,至於這麼拆我的台嗎?」

    「我以為我說的是實話。」

    阮籍半響才回味過來,這傢伙還是在說他貪酒,趕緊抬步追上去,不依不饒地跟他辯論起來。

    夕陽正好,將兩人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

    笑鬧間,嵇康同阮籍已經接近自家院門口,遠遠就見著院門那裡立著一個黑影。

    走近就聽見一個清亮的少年嗓音,「嵇先生。」

    嵇康點點頭,瞭然開口,「向秀你來了。」

    阮籍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級,膚色白皙,五官清秀,清澈的眼眸里還透著一股孩子氣,裁剪得體的鴉青色袍子卻又給他整個人添了幾分書生氣,此刻靜靜的站在那裡,竟也頗有情新雅緻之感。

    只是一個照面,阮籍對這個少年頓時生出了說不出的好感,重點是,阮籍目光下移,少年的手上提著的,可不就是一壇酒麼。

    嵇康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過去推開院門,將背簍解下來,示意兩人進去,一邊開口道:「倒是麻煩向秀你買酒了,這位是我摯友阮籍,」又朝阮籍道,「他是住在隔壁的向家向秀。」

    「阮先生的名字也常聽家父提起,向秀神交已久,不想今日有緣得見。」

    「……哪裡。」

    阮籍半響不開口,向秀有些尷尬地將目光投向嵇康,頗有些求救的味道,嵇康幹咳一聲,阮籍才不情不願地開口,語氣懨懨的。

    他一向是討厭這些繁文縟節的的,就算向秀給他的感覺很不錯,若不是嵇康,只怕在聽見向秀開口的時候就掉頭走了。

    「向秀你將酒拿到裡屋去吧,我放一下筍。嗣宗,過來幫我收拾。」

    嵇康說著,拽著阮籍往廚房走去,進門燃起燈,放下背簍,將裡面那些筍全部倒出來,坐在小凳子上開始慢條斯理地剝起竹筍來。

    阮籍向來對那些禮法教條深厭,自然也不會有所謂君子遠庖廚的想法,相反,他還搬了個凳子坐過去幫起他來。

    「我說,」阮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會還要喊那小子一起吃飯吧?」

    嵇康但笑不語。

    阮籍有些忿忿,「那小子,年級不大,討好的話倒是說的挺溜。」

    嵇康慢慢開口。

    「向秀是個很不錯的孩子,我看他是真的挺仰慕你。」

    阮籍對嵇康的話有些不屑,可是卻也沒再提這茬了,嵇康瞥見他耳根處卻泛著可疑的紅色,微微一笑,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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