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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陵散

    腹黑禁慾攻×雙面邪惡受 我拿我的生命跟你做一場愛情賭注。 若我輸,給你我的性命;若我贏,給我你的愛情。 這樣,你還滿意麼? 嵇康:「阿陵,你想要什麼?」 嵇陵:「想要你的心你也給我麼?」 「當然。」 ……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可如果有一天,愛情與生命都交付給你,你怎麼選?」 其實就是兩個人相互算計,一個算計的是愛情,一個算計的是生命。 文藝版:他是他曲下生出的靈,卻貪慕於他;他是他不能觸碰的禁忌,卻迷戀於他。 歷史無法更改,命運不可逆轉。誰是誰的劫? 天地生靈琴魄天道不負,人間名士嵇康命由天定。 不過是一隻琴魄與一位名士的愛情,不容於世,不容於禮,不容於家國。 因他生,因他滅。

    七十五

    小說: 廣陵散 作者:宿衣 字數:2297 更新時間:2021-06-05 19:44:56

    鍾會走的幹脆,長樂心裡卻平靜不下來。對她來說,袁孝尼在她手裡是一個秘密,鍾會怎麼會知道?

    思及此她也顧不上那個羅漢松,提起裙擺急沖沖地往內室去了。

    另一邊,被長樂吩咐去提點嵇康的玄一不緊不慢地走在路上。

    他那張平凡的中年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眼眸卻黑如點墨,深邃的彷彿見不到底。

    他停在了嵇府門口。

    沒有進去,或者說玄一是在打量著這嵇府從裡面布下的龐大的防護罩,那東西對他來說完全形如擺設。

    沉默片刻,玄一正準備上前敲門的時候,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一個年級不大的少年,容顏如玉,細長而色淡的眉毛,淺色的瞳孔里是一片清冷淡漠。

    嵇陵徑直出了門,跟玄一擦肩而過,似乎有預感一樣,他突然看向玄一,正好玄一也在看他,四目相對。

    嵇陵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是以他很快就忽視了過去。平靜地收回目光,嵇陵也沒跟他說話,顧自揚長而去。

    嵇陵不知道,日後他最痛恨的,就是現在這個人。

    自從上次嵇康說開了之後,嵇陵就很少待在嵇府,大多數時候都是外出的,而這個看起來似乎是客人的道士他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玄一很容易就見著了嵇康,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不過看見來人時還是微微露出一個淡笑來。

    「道長請坐,不知找嵇某有什麼事?」

    玄一沉吟片刻,倒是沒有直接對他說長樂吩咐的事,反而說起了土勻。

    「嵇郎君還記得土勻麼?」

    嵇康對土勻是有印象的,更不要提阮籍事發之後土勻那個錦囊,土勻顯然是有本事的,不然怎麼會那時候就知道阮籍被妖氣纏身?

    這麼想著,嵇康的眼睛一亮,土勻說不定會有辦法,那樣或許就不要如此麻煩了。

    「道長認識土勻道長麼?不知他現在在哪?」

    玄一應道,「實不相瞞,土勻是我的師叔,不過現下他已被掌門召回去了。」

    「這樣,」嵇康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強打精神問道,「不知道長法號?」

    「法號玄一,我知道嵇郎君憂慮的是什麼,不過直說,阮郎君的毒即使是師叔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解鈴還須繫鈴人。」

    「玄一道長就是特意為此事前來的麼?」

    玄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雖然師叔不在,不過我現在受命長樂亭公主,我想阮郎君的事公主應該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他這話一出,嵇康瞬間就明白了他的來意,頓時臉上的笑意就無影無蹤了。

    「不牢公主憂心,這事我自然有解決的法子。道長請回吧。」

    玄一被人直接往外趕也不生氣,普通的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依然淡淡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不過這話仍然有效,嵇郎君若實在沒法子隨時可以來找公主。」

    說完他也不等嵇康再趕,自己站起身走了出去,似乎他來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而已。原本以為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能讓他離開的嵇康還有些驚訝,他以為玄一至少還要跟他磨一陣子,沒想到走的這麼幹脆。

    玄一一走,嵇安就從旁邊的耳房走了出來,他看著玄一離去的方向,語氣有些嘆息。

    「現在的道長也貪念富貴了麼?」說著嵇安看向嵇康,問道,「你真的有把握麼?雖然說有祝青,但我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放心,」嵇康淡淡說道,「算算時間,也快開始了,如果真的不行的話,那就按他說的去找長樂公主好了,起碼有個退路不是嗎?」

    嵇康目光悠悠地投向外面,天色陰沉,山雨欲來。

    而後面發生的一件事,或許沒有載入史冊,但在他們這群熟悉的名士之中,卻是一件奇異的事。

    阮籍死了。

    這個消息傳出來時,陰沉了許久的天色終於下起了雨,小雨淅淅瀝瀝的,嵇康前幾日才去過的地方已經掛上了白布,靈堂陰森森的,只有阮氏並阮籍的子女跪在那裡,披著麻布服,頭上戴白,男左女右地胳膊上還扎著根白布。

    阮氏的眼眶紅腫,倒是她的一個女兒哭的幾欲昏厥,其他幾個子女都是低低地哀戚著嗚咽。

    抽泣聲迴響在小小的靈堂上方,阮氏不停地往自己面前的盆子裡面燒紙,山濤站在嵇康前面,四十多歲的男人眼眶微紅,神色哀戚,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聲來。

    他上了一柱香,然後看著阮籍的牌位,道,「嗣宗,我原以為能找到辦法來救你,誰曾想你竟是這麼快就去了,往日情誼尤歷歷在目,終究是世事無常。」

    他的話幾度哽咽,然後看了看旁邊跪了一排的孩子,沉聲開口說道,「你放心,我會幫你照看你的孩子,有我山濤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他們孤苦伶仃!」

    山濤身後的嵇康聞言睫毛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嵇陵神色冰冷,另一邊的嵇安的臉上也是同樣的悲容,至於祝青臉上卻是一樣的沒什麼表情,不過他們都垂下頭,沒讓人看見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只是站著的姿勢都是十分防備的。

    山濤說完話就退了下來,下一個要上去的就是嵇康,他抬眼望瞭望擺在靈堂正中央的棺材,眼中的神色不明,只是很快又垂下眼簾。就在他準備上前時,意外突發。

    從門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阮氏不悅地抬頭,喝斥道,「外面在吵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一直跑到阮籍的棺材面前才停下,眾人這才看清楚這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

    熟悉的人都認識這是丁家女郎。

    這時門外又跑進來一個下人,他哭喪著臉對阮氏說道,「夫人,這位丁女郎也不聽勸,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沖了進來,不知怎麼,力氣也大的嚇人,我們怎麼也攔不住她。」

    阮氏站起身來,對抱著棺材不放的丁靈冷聲開口,語氣里有揮之不去的怒意。

    「丁家女郎,今日是我亡夫的喪禮,不知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不,這一定不是他!」丁靈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阮氏的話,抱著棺材喃喃說道,然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然後看動作竟是要扒開棺材蓋。

    阮氏見狀又悲又怒,對下人喝道,「都瞎了眼了!丁家女郎魔怔了,你們也傻了不成?還不快過來拉住她!」

    嵇康卻將眼神投向嵇陵,對方輕飄飄地轉過頭去,頓時嵇康心中酸澀難止,但面上仍是看不出什麼來,重新看向祝青,祝青朝他微微點頭。嵇康只覺得隨著祝青的點頭,從喪禮開始時就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總算是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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