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事起，他就開始流浪。

他的隨身物品只有從垃圾桶里撿來的一個破舊的書包。

裡面偶爾會有被人咬了一口的麵包，幾塊零錢。

對於父母，印象中是有的，可時間太過久遠，他只能記得兩個模糊的黑影。

他們拋棄了他。

原因究竟如何，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

流浪的日子，持續了四個冬天。

第五個冬天尚未來臨，一個中年男人向他伸出了雙手。

「跟我回家好嗎？」

這些年孤單一個人，早已看透人心冷漠，可當一個人伸出雙手，要給他一個家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胸腔那顆被凍到麻木的心臟再次開始跳動。

而他此時尚不知，迎接他的是暗無天日。

「乖孩子，你叫什麼？」叔叔揉了揉他的頭，眼神看起來痴迷又瘋狂，直覺告訴他要離開，可心裡期盼的那點溫暖讓他挪不動步子。

「我……我不知道……」

忘了，四年的漂泊，從未有人問過他，你叫什麼。

「那叔叔給你取個名字，好嗎？」叔叔拉著他的手，很用力。

有點疼，他想告訴叔叔，「你可不可以不那麼用力，疼。」

可是他不敢，他怕叔叔也會像他那記不得模樣的父母一樣，將他再次丟棄。

所以沖著叔叔甜甜的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乖巧一些。「好。」

「那你就叫小小，看起來那麼點兒。」叔叔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可能因為自己乖，比較討人喜歡吧。

他這麼安慰自己。

「我姓張，你喊我張叔叔就好。」張普的步子邁的越來越大，走的越來越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小小被牽著，需要跑起來才跟得上。他想問，為什麼那麼急切的想要回去。

可最後他還是沉默了。

那是一個小洋房，他忽而局促不安起來，叔叔大概已經有了妻子，他的妻子會喜歡他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狼狽的自己，衣衫襤褸，實在太難堪了。

叔叔準備拉他進門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不肯進去，低頭看著自己露出一個腳趾的鞋尖。

「走吧。」叔叔的語氣急切帶了些不耐煩，他看出了小小的恐慌和局促，但他實在太急切了，顧不得這些。

他更慌了，但他只能跟著走進去，瑟縮在張叔叔身後。

推開門，一股頹靡的氣息撲面而來。

張叔叔的表情近乎瘋狂，他扯著小小走進了這個囚籠。

自此，再無法逃脫。

張叔叔拉著他進了浴室。

這是理所應當的，他實在太臭了。

他這麼想。

毫無徵兆地，他被丟進浴缸。

恐懼從心底開始漫延，他撲騰著胳膊，掙扎著想要逃出來。

突然一雙手將他拉了出來。

小小感激地看向張叔叔。

張叔叔用迷戀的眼神看向小小。

小小感覺很奇怪。

他很久沒洗過澡了。

上次大概是在河邊隨便搓了搓。

叔叔在他的屁股上揉了揉。

他的雙手在他全身上下流連忘返。

原來，洗澡是這樣嗎？

小小不敢吭聲，他悶聲承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