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血腥味竄入鼻息，壓抑在心頭的不安。

沈無咎猛的從床上坐起。

是夢。

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卻無比真實。他頓住手上的動作，看向門口。從門底下滲入的血色流淌到眼前，他眯了眯眼睛。

再轉身看向旁邊的秦岳，伸出的手頓在半空，接著又縮了回來，他不能讓秦岳冒險。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套上衣服，把抽屜的槍拿著，正當他準備打開門的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沈無咎猛的轉頭看向床上的人，秦岳睡得很沉，沒有被驚醒。他覺得有些不對勁，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沈無咎退了幾步，「哪位？」

門外的聲音頓了頓，沒有回答，接著又開始敲了起來。

沈無咎眯了眯眼睛，右手握著槍，站在門後。深吸一口氣，左手握上門把手。轉身看了一眼秦岳，這麼大的敲門聲，他不可能還沒醒，除非是有人給下藥了。可昨天他分明幾乎全天和自己在一起，並且秦岳向來謹慎，有誰能瞞過秦醫生的眼睛。

沈無咎心沉了沉，知道自己此去必定凶多吉少，可他也只能如此，握著門把手的左手準備轉動的時候，門外的敲門聲卻忽然停下來了。

他皺了皺眉，同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門外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輕。

他離開了？

不，不對。

這些人沒那麼容易放棄，沈無咎咬咬牙，轉動門把手，打開了門。他躲在牆後，等著人進來。

可好半天都沒有任何動靜，汗液從額頭滑落臉頰。沈無咎握緊槍，抬腿向旁邊移了一大步。

眼前沒有任何人影。

空蕩盪的，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心下一沉，沈無咎向外面走去，關上了門。

他不必去找，因為那些人會主動來找他。沈無咎深吸一口氣，聽剛才的腳步聲，應該只有一個人，可他不知道那人身手如何，有沒有槍。

他賭不起。

他在樓道慢悠悠的走著，神經緊繃，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秦岳從夢中驚醒時，旁邊的人已經不見了。

夢中那人身體冰涼的觸覺真實的讓他心驚，他看著旁邊空蕩盪的一片，轉眸看向地板上的血跡。

像是被重物擊中大腦，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搖了搖頭，套上衣服。血跡上有腳印，那是沈無咎的，這不是那人的血。抽屜里的槍也被拿走了，沈無咎是自己離開。

稍稍放下心，他穿好衣服，拿出身上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

腦海里全是夢中那人躺在血泊中的畫面，心裡的擔憂不減。他向樓道的衛生間跑過去，沈無咎一定在那兒。

秦岳醒來時，不過凌晨三點四十五，距離沈無咎離開過了不到半小時的時候。

也幸虧如此，他趕到現場時，沈無咎正與人廝打。槍支被打落掉在一旁，沈無咎不是那人對手，已經落了下風。

秦岳見狀，忙撲過去，將人從沈無咎身上拽起來，甩到一旁。接著狠狠一拳拳砸了過去，那人直接被砸暈了。